池君墨看著手上這一縷銀發,隻覺得眼睛有點疼,他小心翼翼地用一個錦囊將那白發裝起來卻不想竟然將包好的同心鈴給調了出來。池君墨將同心鈴撿了起來,黑與白的距離給他一種生與死的隔閡。烏發少女眼中的星光和銀發妖女眸中的鄙夷將他的腦袋攪和成了漿糊。


    池君墨摸了摸胸口,他以為自己能夠逃開簫卿顏的影響,可是現在看來自己根本就沒有那個本事啊。池君墨發出了一聲嗤笑,他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過往,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同心鈴與銀發放在一塊。或許這是簫卿顏最後給他的東西了,就算要斷情,這點東西也是一個紀念,讓他以後莫要犯渾了。


    池君墨看著這一團糟心的事情連忙前端了自己的腦中那些情愛的念頭,東晉那邊究竟是一個什麽說法他還不敢確定呢。赫連姒總不可能真的任由簫卿顏胡來,北梁歲若尚有忠勇之士,這樣逼迫就不怕東晉要付出更多的代價麽?


    池君墨打定了這個主意後便修書一封,言語之間除了訴說自己多年以來的無奈之外還闡述了攻打北梁後東晉麵臨的弊端。這一封信中池君墨將自己擺的很低很低,他感受到了弱者的無奈之後才體會到當時簫卿顏的恐懼。


    藥人,下人房,刀子,池君墨的心好似被鈍刀子割了一樣難受。他苦笑一聲,以赫連姒寵愛簫卿顏的程度,恐怕不會那麽好說話吧。不過他還是特意安排了自己的親隨,務必要將這封信交到赫連姒手中。為了北梁他真的已經不要臉麵了,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都想要爭取一二。


    池君兮睜開了眼睛,不過他的腦袋還不是很清醒,鼻翼間那股熟悉的香味讓他有一些慌亂了,這是簫卿顏獨有的香味。不過等他看清了周圍的環境時他有一些奇怪了,這裏是他的營帳?


    “醒了。”簫卿顏端著碗過來,“都睡了一天了,餓了吧,這是你最愛的蝦仁粥。”簫卿顏笑著將湯匙送到了池君兮的嘴邊,飯菜的香味讓饑餓的腸胃咕咕作響,不過他還是歪過腦袋去了。


    “我這裏可沒有給你下東西,吃吧。”簫卿顏見池君兮這模樣便知道他在顧忌什麽,不過幹舉著碗也不好,簫卿顏便將碗放在了一旁。她的手摸著池君兮的臉將他別了過來:“你這是怎麽了?”


    “你給我吃了什麽東西?”池君兮皺著眉頭問,“為什麽每一次都擅作主張。”


    “冰蠶蠱,改良後的冰蠶蠱,它可以解百毒。”簫卿顏淡淡地說,“不過副作用有一些大了,將你弄迴來的跟從米田共裏麵拖出來沒什麽區別。”


    池君兮聽到這話直接漲紅了臉,他嗅了嗅自己身上。行軍打仗,血和汗都夾在了一起怎麽可能不臭?如果那冰蠶蠱能夠清理人體內的渣滓那麽那味道....,想明白的池君兮的臉微微一紅。他不好意思地將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悶聲問:“誰給我洗的澡?”池君兮無比希望是簫卿顏手下那些漢子幫他整理的,不然這人肯定是丟大了。


    “我幫你洗的,我家夫郎的本錢很不錯麽?”簫卿顏笑著說,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伸進了池君兮的被窩了在他的腰間捏了一把。


    “哎...”池君兮立馬彈坐起來摁住了簫卿顏作怪的手,“別鬧。”


    簫卿顏笑了,她拍了拍池君兮的臉:“別鬧?以後鬧騰的事情還多著呢?要是隨我迴了東晉,不說別的,單說這禮儀規矩伺候妻主就夠你受的了,這點算什麽?”


    池君兮撲哧一笑:“顏兒,你是一個女孩子,矜持一點吧。這樣我也不會....”池君兮的臉突然爆紅了不以,因為簫卿顏已經坐在了他身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三寸,池君兮都能感受到彼此之間唿吸的糾纏。


    “顏,顏兒?”池君兮有一些磕巴了,“我,我,我...”


    “放心,不到成婚時我不會動你的。”簫卿顏笑著在池君兮的耳邊道。


    池君兮隻感覺自己和簫卿顏的位置掉了一個個兒,他以為這些動作本來是應該他做的,可是現在他才是一個被調戲的黃花大閨女。池君兮哭笑不得,不過簫卿顏卻顧念著池君兮的感受挪開了位置。彼此之間互相尊重才是相守之道,池君兮對她尊重她自然也要迴報的。


    簫卿顏的手打在了池君兮的手上細細地探著脈搏,她稍稍鬆了一口氣,這冰蠶蠱的效果極好想來能為池君兮多添一分保障。池君兮見簫卿顏不再逗弄他了,他連忙笑道:“放心吧,我身體很好,隻不過你下次和外婆說一聲,不要老是先做決定讓我懷疑你。”


    簫卿顏扭頭看著池君兮,她笑著端起了粥碗:“你在這軍營許久沒吃不到好東西了吧,嚐嚐這粥可合你的胃口?”


    池君兮笑著結果簫卿顏手中的碗,他品了品這粥笑了。這粥不能算是出眾,滋味偏鹹,可是池君兮卻意外地捧場,能讓一個糖鹽亂放的簫卿顏親手做粥,想來也隻有他有這個福分了。


    簫卿顏的眼睛此時不再是那冰天雪地的冬天而是一汪春水,柔軟動人。相知相戀的男女無需多花,有時候一個眼神就自然能夠明白彼此的心意。池君兮很給麵子地將她的粥給喝完了。池君兮笑嘻嘻地說:“再來一碗,你也知道這軍營的東西不會好吃到哪裏去的。”


    簫卿顏笑著搖搖頭:“你剛醒來,吃那麽多胃會受不了的。”池君兮聽到這話麵上露出了一絲遺憾。簫卿顏笑著用手遮住了池君兮的眼睛:“這東西還沒有完全發作完,你現在好好睡上一覺吧。”她的話帶著迷惑,好似醉人的酒,輕飲一口就讓池君兮沉醉期間。簫卿顏挪開了手,隻見池君兮的眼神似乎帶著朦朧醉意,隨著她的一聲笑聲,池君兮就睡了過去。


    “睡吧,等你真的醒來,什麽危險都沒有了。”簫卿顏給池君兮蓋好了被子,在池君兮的耳邊輕輕呢喃。


    簫卿顏見池君兮已經睡著了,便將自己繁複的發髻梳成了簡單利落的馬尾。就連身上那精致的錦袍都換成了便於行動的束身衣,隻不過簫卿顏畏懼嚴寒身上還披著那厚重的貂裘罷了。簫卿顏走出了營帳,她看了一眼候在外頭的尺素問:“那連焱在哪兒呢?”


    “就在他的營帳內。”尺素迴答。


    簫卿顏聽到這個答案顯然是意外的,因為她都來這兒了連焱竟然不迴避?簫卿顏笑了,看來連焱是很自信啊,還是不要這一條命呢?


    簫卿顏在尺素的引路下款步走向了連焱的營帳,那簾子一打開就是一股濃烈的酒臭味。簫卿顏下意識地掩了掩鼻子,隨即一個酒罐子當頭就朝著簫卿顏飛了過來。簫卿顏沒有躲閃一個勁氣就將那酒壇子給砸碎了。她的耳邊傳來了連焱罵罵咧咧的聲音:“怎麽辦事的,怎麽讓冷風進來了。”


    簫卿顏看著爛醉如泥的連焱勾了勾唇,直接一道鞭子就抽了過去。挑釁自己的這個家夥,簫卿顏怎麽可能會過,不過接下來的事情讓簫卿顏更加意外了,隻見那人在鞭子快要到來的時候利落地一滾,輕輕巧巧就躲了過去。


    “郡主,這一上來就要我的命,您是不是不大懂得禮數呢?”連焱抬眼看著簫卿顏道。雖然這裏酒氣衝天,這人臉上那一坨酒暈還在臉上沒有散去,可是眼神卻是清明得很。


    簫卿顏這才認真了起來,看來這個連焱的身手不弱啊。簫卿顏一抬手直接四枚淬著劇毒的金針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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