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兮的話落在池君墨的耳中那就是一句笑話,借兵誅殺胡族?一個才當了兩年兵的毛頭小子竟然敢做大將的夥計,也不知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是喝了虎骨湯了,膽子大不說口氣也不小。池君墨看著池君兮眼中的戲謔越發的濃了,且不說這個小子的異想天開,就單論這小子的無恥就讓池君墨刮目相看。


    池君兮當年是怎樣針對他池君墨的?池君墨可是根本沒有忘記呢?當年的淩辱就像是一記記耳光打在了他的臉上,那種疼痛與屈辱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當時他因為沉浸在傷痛之中所以不去計較,如今想來池君墨就恨不得拿起陌刀將眼前這個家夥給一刀劈成兩半了。


    “池君兮,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池君墨揚起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朝我借兵,誰知道你是不是大哥派來殺我的呢?”


    “我在玉牒上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大哥也與我沒有關係了。我今日來隻是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借兵誅殺胡族。三哥,你抵抗胡族多年,應該明白...”池君兮張嘴解釋可是還沒有解釋到一半就被池君墨給打斷了。


    “誅殺胡子,好,你要多少兵馬?”池君墨笑著問他。


    池君兮聽到池君墨這樣說心中起了疑惑,池君墨對他從來沒有信任可言,怎麽如今這般大方了?不過疑惑歸疑惑,事情還是要好好談的。池君兮謹慎地說:“三萬騎兵,請三哥成全。”


    池君墨聽到這話就笑了:“四弟當真是好大的胃口啊。”池君墨的笑容讓池君兮看到了譏諷,可是他是有求於人也不好多說什麽,但是池君墨眼中的嘲笑讓他既感到疑惑又感到了屈辱。


    “你知道我有多少騎兵嗎?”池君墨揚了揚下巴問,“如果不知道就敢開口問這麽多騎兵,那麽我真是要佩服四弟智商談兵的能力。”


    “三哥,你難道忘了我是在西北大營呆過的麽?”池君兮聽到池君墨的嘲諷語氣終於有了怒意。


    “嘖,你要不說我還真忘了。”池君墨懶洋洋地說。


    池君墨率領的西北軍總共有四十萬軍隊,留下西北防守的五萬人,其餘三十五萬已經全部在懷遠駐紮了。至於胡族,據池君墨根據戰報推算,這一次胡族總共率領了十萬人,主要是以騎兵為主。騎兵對步兵一向都是有很大的優勢的,其一騎兵的機動性強,足夠靈活,其二騎兵居高臨下,步兵很大時候都是任他們宰割。


    池君墨對戰胡族的經驗豐富,也訓練出了自己的騎兵,可是隻有八萬人,這八萬人就是池君墨的殺手鐧同時也是他心中的寶貝疙瘩。池君兮開口就向他要了三萬騎兵,池君墨怎麽可能答應,更不用說還有一個更大的顧慮那就是對池君兮這個人指揮能力的懷疑。


    池君兮雖說跟了靜安郡王戍守津梁邊境可是還是新手,更準確地說還是一個紙上談兵的家夥,池君墨怎麽可能將自己的心肝寶貝疙瘩交給這樣一個人統帥。池君墨見池君兮那一臉懇切的模樣笑了:“池君兮,你以為這是小孩子玩騎馬打仗的遊戲麽,這裏是戰場。”


    “我知道這裏是戰場,我也想盡自己一份力,那西北方的焦土難道三哥你就沒有一點觸動麽?”池君兮也不甘示弱。


    “那也不需要你一個笨蛋小子來摻和,你隻不過是一個跟了靜安王叔兩年的新手罷了,至於晉梁邊境?”池君墨冷笑一聲,“如果赫連姒真的想要對北梁下殺手,那麽你這個家夥早在那晉梁邊境的時候就已經被那一群豺狼虎豹給吞了。”


    池君兮看著池君墨咬咬牙:“也就是說你不信我?”


    “我為什麽要信你,你當初勾引簫卿顏的時候有考慮過我這個兄長麽?”池君墨的嘴角泛起了一絲譏諷。就算簫卿顏親手將他一切的幻象給打破了,池君墨對於往事還似乎耿耿於懷,他沒有那麽大度,當時的簫卿顏還是他的棋子。


    池君兮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不過他很快就說:“給我三萬步兵,我立軍令狀,如果不能連勝十戰軍法處置。”


    池君墨見池君兮這樣說,眼中盡是嘲諷:“好,三萬就三萬,如果你輸了人頭落地,如果你贏了我再撥一萬騎兵與你如何?”


    “好,立字為證。”池君兮堅定的點了點頭。


    “以胡族的進軍速度,十日之後將會抵達懷遠,你打前鋒。”池君墨見池君兮將那字據立好便將一塊兵符扔在了池君兮的胸膛上。池君兮接過那冰涼的兵符認真地點了點頭。


    懷遠一帶真正的土皇帝是簫卿顏,這懷遠一帶就如同簫卿顏手中的繡圖一樣時刻都在她的掌控之下。簫卿顏的手中漸漸形成的水紋被如畫的開門聲給打斷了,她抬頭一看就見如畫的神色有一些慌張。簫卿顏停下了手中的繡品笑著問:“怎麽了?”


    “小姐,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您自己看看吧。”如畫說完便將手中的千金張放在了簫卿顏的手上。


    “池君兮這個蠢貨。”簫卿顏聽到如畫獻上來的這一份密報直接發出了一聲尖叫聲。她真的錯了,池君兮對她多是順從和服軟,就是這樣的常態竟然讓她以為池君兮會乖乖地接受她的決定。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這也不算什麽,可是這樣的事情她接受不了。


    簫卿顏閉上了眼睛,手中的繡品也被她糟蹋了,她忍住了怒火好半晌才平複下心緒:“如畫你退下吧,我需要自己一個人好好靜靜。”


    “是!”如畫有一些擔憂地看著簫卿顏,她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門窗退了出去。一個人在屋子裏悶著這是簫卿顏的習慣,也是這三年來養成的習慣,簫卿顏曾經最喜歡就是陽光,而且那下人房通風不好屋內又悶濕,她不得不經常打開門窗來透氣。可是過了萬蠱湖後她就變了,她像極了潮濕環境下生長的植物,見不得光,陰冷而又歹毒。


    簫卿顏就是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才選擇放棄了池君兮,那樣一個男人她配不上,可是她偏偏又想用他對她的好來使喚她。這樣一想,她簫卿顏也是一個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家夥,池君墨池君煜欠她的,所以她利用起來毫不猶豫,可是池君兮沒有。相反的是她簫卿顏欠池君兮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簫卿顏看著那新繡好的衣服冷靜下來,算了,他一直都順著她,如今她簫卿顏也順著他一次不就好了麽?


    簫卿顏將那衣服拿了起來,這衣服她用了近一年的時間才弄好的,期間拆拆弄弄許多次了。如今看來,還不如用當初的設計這樣將那金絲甲縫上去也露不出來。簫卿顏抱著衣服陷入了沉思,她想了想還是讓如畫拿了一套東晉的皮甲過來,東晉的款式不像北梁那麽笨重,它是以輕便靈巧為主的。


    簫卿顏摸著皮甲然後拿出了父親給她用來防身的金絲甲,她落下淚來,她真的不願意讓池君兮趟上這一渾水。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她不像看到池君兮受傷的模樣。簫卿顏有一些抖了,可還是仔細地將皮甲畫好了圖進行了修改,然後她將金絲甲和皮甲一起交給如畫囑咐她用這一份圖紙將盔甲做好。


    “您愛上了德王爺?”如畫看著簫卿顏問。


    “我或許早就愛上了他了吧?”簫卿顏苦笑一聲,“可是我們是不能在一起的。如畫,你派人送上這盔甲的時候讓那人對池君兮說一句話,就說這一場戰事過後,希望他忘了簫卿顏。”


    “是,小姐。”如畫的神色有一些古怪地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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