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池君煜走後,簫卿顏的臉色才沉了下來。池君煜竟然將逐一達到了他的頭上,難道他簫卿顏臉上寫著為情所衷四個大字麽?簫卿顏相信池君煜對她的感情早就在這接二連三的事情之中磨光了,就如同她經曆了三年磨礪隻覺得過往可笑一樣。可是池君煜竟然還是沒有出息的打著感情牌想讓她出手?


    樂女官給簫卿顏換了一碗熱茶,她柔聲說:“郡主,難道陛下又給你添亂子了?”這話雖說是問話可是實際上卻是肯定了。池君煜被池風璉養歪了不說,更因為簫卿顏的能力出眾對簫卿顏產生了依賴感。這隻要沒有法子處理的事情,總會去找簫卿顏。三年前是這樣,到了三年後的今天依舊是這樣。雖說這一切是必然的,可是樂女官還是忍不住搖頭,這池君煜好歹是她看到大的。


    簫卿顏的嘴角露出了諷刺的笑意:“他什麽時候不添亂子了呢?胡族,南楚都分不清。”簫卿顏這樣說著有獎手中的書打開來,不過她可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她的腦子之中隻感覺一團火在四處亂竄著。盧靈兒是無辜的,就衝那個笨蛋費勁心思給自己弄進來一盒點心,簫卿顏都要還她一份人情了。若不是那份點心,簫卿顏還指不定所中之毒還要更深一些。


    簫卿顏揉了揉眉心,她想到盧靈兒就一陣頭疼:“陛下對淑妃是軟禁,用度有沒有虧待?”


    “因為她還懷著孩子所以用度上不敢苛待,可是她離生孩子就隻有幾天的功夫了。”樂女官算了算日子說,“還不知道陛下打算將這個孩子做何處置呢?”


    簫卿顏聽到這話隻覺得腦仁更疼了,池君煜這個家夥原本就是想將盧靈兒的孩子掛在她的名下充作嫡子細心教養的。可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簫卿顏還是原來池君煜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如今這個孩子就不一樣了,他麵臨著最尷尬的問題,簫卿顏已經將池君煜心中的形象全給毀了,早就不是那放在心尖上疼的那塊心肝肉了,麵對盧靈兒池君煜隻會是一陣厭煩。這個孩子必然會受到他母妃以及簫卿顏的牽連。簫卿顏左思右想,她隻能期盼這個孩子長得像池君煜,千萬不要像他母親半分了。


    簫卿顏揉了揉腦袋終於開口了:“既然陛下沒有克扣用度,那就傳本郡的懿旨下去,內務府上好的用度優先供到淑妃那兒去,讓她安心待產。”


    樂女官連忙說了一聲是,可是她還沒有將懿旨傳下去,鳳儀殿外就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樂女官有一些詫異地看著來人:“小趙,你怎麽來了?”


    趙公公的到來讓人感到意外,不過卻又在情理之中。樂女官將趙公公讓了進去,趙公公給簫卿顏行了一禮後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上好的老坑翡翠鐲子放在了簫卿顏的麵前。簫卿顏是見慣了好東西的,不過這一枚老坑翡翠玉鐲子造型奇特,這玉鐲子分為內外雙環,外環雕著牡丹花,內環鐫著並蒂蓮,意為花開富貴,比翼雙飛。想來這玉鐲子也是廢了工匠諸多的心思,這鐲子簫卿顏見過,那盧靈兒從未將玉環離開手腕上。如今這玉鐲子竟然從趙公公那兒拿出來,想必盧靈兒這女人開始慌了。


    簫卿顏看著那玉鐲子笑了:“淑妃想要怎麽樣?”


    “淑妃娘娘求的事情隻有一件那就是保住孩子。”趙公公的臉是板著的,不過看那微微顫抖的唇角簫卿顏就知道眼前這個家夥內心是很不安的。簫卿顏歎了一口氣:“本郡知道了,這個孩子一定會保住的,趙公公麻煩托一句話去就說本郡知道了。”


    “娘娘,奴才鬥膽問上一句,娘娘渭河還要在這皇宮之中攪和呢?”趙公公看著簫卿顏道,“娘娘分明比陛下要...”


    “趙公公,你在這深宮之中多年,應該比我要明白法則。”簫卿顏直接打斷了趙公公的話,隻見他的眼珠子微微轉動,“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就不要伸張了。”


    “老奴....”趙公公還是妥協了,“是!”


    “趙公公等到你退下去之後就跟著本宮去東晉吧,我把楚蓉的墓放在那兒了。”簫卿顏看著趙公公說,“我想你也願意去吧。”


    趙公公聽到楚蓉這兩個字眼睛亮了亮:“蓉娘娘的墓?老奴多謝郡主。”


    “三言兩語就策反了陛下最信任的塔尖,郡主您這樣做真的好麽?”樂女官將趙公公送走之後返迴來說。


    “怎麽不好?我讓他做什麽了麽?”簫卿顏笑著衝樂女官拋了一個眉眼。


    樂女官搖搖頭,她將西北那邊的資料放在了簫卿顏的手邊:“這是如今西北的戰況。”


    簫卿顏將那資料攤開,眉眼頓時肅了起來。池君墨的進軍很順利,在除去池君煜埋在西北軍內部的釘子之中,就直接朝京都進軍,短短半個月時間就將西北全境收複,如今他已經到了中部懷遠一帶了。如此的進軍速度讓簫卿顏除了感歎池君煜那些守將的不成氣候之外,還更要感歎池君墨對戰局拿捏。簫卿顏依著那些資料,手指在繡圖上比劃著。很快她沉下臉來。


    樂女官見簫卿顏這副情態連忙問:“郡主怎麽了?”


    “一切都太順利,池君墨難道就沒有懷疑麽?”簫卿顏皺著眉頭說,“這樣大的場麵,怎麽到現在還沒有戰報傳到池君煜的手中。”


    樂女官也發覺到了不對勁,以池君煜的掌控欲怎麽可能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簫卿顏終於站起身來,嘴角笑了:“看來池君墨不會敗於池君煜的守將反而會敗於內鬼了。”


    “娘娘,要不要提醒一下王爺?”樂女官特聽明白了簫卿顏的意思。


    “不需要,吃一塹長一智,我們這位戰王爺也需要好好甩一摔跟頭才會懂得成長。”簫卿顏扶了扶自己的發髻,“而且本郡如今是中.共皇後,北梁可是有宮規的,後宮不得幹政。本郡怎麽能破了這規矩呢?”


    樂女官聽到這話抽搐了幾分:“郡主,您說這話有人會信麽?”


    “至少我自己相信了。”簫卿顏頗為厚顏無恥,“本宮如今的難題難道不是抓出後宮是誰將刺客放進來的麽?至於男人間的打打殺殺關我一個婦人家何事?”


    樂女官聽到這話隻能低頭稱是,心中卻道這東晉的女子怎麽都這般兇悍?


    相比於簫卿顏的秘而不報,池君墨這邊戰意高漲,這持續的勝仗讓士兵們大聲歡唿著,隻有池君墨一人陷入了沉思。撫琴正在為池君墨裹傷,她看著自家王爺愁眉不展的模樣有一些好奇,不過順著池君墨的視線她看到了池君墨手中拿著的書。那上麵並非其他,而是懷遠一帶的田契地契的記錄。


    撫琴輕輕一瞥,心如同擂鼓一樣炸了開來她怎麽都沒有想到簫卿顏竟然將手伸得這般長。起先那百寶閣財大氣粗地拿出二百萬石糧食,池君墨與她都以為是百寶閣多年的存續,如今看來分明是自家的錢買了自己的糧。池君墨那黑著的臉讓撫琴有一些膽戰心驚。池君墨直接將那一本書扔進了火盆之中,那火苗頓時升騰了幾分。


    池君墨剛要起身卻被撫琴死命地按住了:“王爺,你要是亂動,這傷口可就要裂開了。”


    池君墨卻不管了他恨恨地踢翻了那火盆,麵上的血汙顯得他那一張臉更加猙獰:“好好好,簫卿顏,你這家夥永遠都是沒有一句真話,我真是被你耍得團團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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