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煜見到此情此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想要一個安靜的後宮,那麽鳳印就必須掌控在楚蓉手上。俄式在外人麵前還是不能表現出他的不滿。池君煜隻好衝簫卿顏溫和一笑:“端華郡主,這裏是朕的家事,請您迴避一下可以麽?”


    簫卿顏點了點頭,在池君煜趕來的時候,這結局就已經注定了。她隻不過是來拖延時間罷了。簫卿顏和郝叔走了出去,而池君煜原本溫和的麵具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了:“母後年事已高,應該在佛堂好好吃齋念佛,修身養性,威威北梁國暈祈福才對。這裏的事情應該有蓉皇貴妃處理。”


    太後聽到池君煜這樣說,臉也開始板了起來:“這麽說,陛下是信任蓉皇貴妃了,如果不是她的疏忽,哀家的小皇孫在五個月後就要與哀家見麵了。”


    池君煜聽到這話笑了:“看來母後是非常希望抱孫子咯。”


    池君煜本身對簫卿雪的孩子並沒有太大的期待,畢竟是被人算計出來的孩子,是個男人都會不舒服。


    “那是自然,哀家這個年紀本就該是含飴弄孫的年紀了,可是你們兄弟根本沒有滿足哀家的願望,你們難道不是不孝麽?”太後倒是沒有任何心虛,反而極力證明自己的正確,“況且哀家處罰失職的蓉皇貴妃並無任何過錯,若非是她懲戒過度,哀家的小皇孫也不會早早地夭折。”


    池君煜聽到這個強詞奪理的理由,隻覺得太後當真是越活越迴去了:“如果母後非要這麽說的話,那麽是不是也要給三弟安一個不孝的罪名?三年前他可是想方設法,要把你的第一個孫子煮了給宋玉煙解毒呢。”


    池君煜一向是在簫卿顏的事情添油加醋,恨不得將池君墨的心反複檢查直到爛成一灘泥才罷休。簫卿顏小產一事都是說成因為害怕池君墨為給宋玉煙解讀,不得不瞞報懷孕消息,避居簫府,憂思過度導致小產的。其實真相是什麽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該相信的人會不會相信。


    簫卿顏當年立墓碑求助池君兮這一點就已經是佐證了,再加上紅藥的證詞,池君煜看著當時池君墨被折磨的吐血的情形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很高興。


    聽到池君煜的譏諷太後的臉一下子就綠了。太後想到池君墨做的荒唐事,真覺得有可氣又可恨。太後忍著脾氣說:“陛下何必舊事重提?如今因果循環,墨兒吃的苦頭已經夠多了不是麽?而且你覬覦簫卿顏的事情已經讓所有人都知道了不是麽,墨兒已經夠丟人了。”


    池君煜原本陰沉的臉複歸原來的溫和:“母後既然已經知道丟人了,就該知道自己當時在三地的後院桑做得有多失職了,母後如果真的想要插手後宮也可以,先把三弟的後院管好如何?朕尚在壯年,皇子以後還會有,可是三弟的身子越來越差了,難道母後就不操心麽?”


    楚蓉一直跪在那兒,膝蓋雖然有一些酸疼,但是聽著這精彩的對話反而覺得有趣極了,這樣的好戲還是多看看好。當年這對模子子啊必死自己爺爺的事情上可真是夠齊心協力的。


    池君煜見太後變臉就笑了:“既然母後已經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了,年紀也大了,那就不要再來找蓉貴妃的麻煩。您都這一把年紀了,好好休息才是您這個年紀應該做的事情不是麽?”


    池君煜和太後在爭辯的時候,池君墨則是陰沉著臉看著他腳下跪著的那一圈女人。池君兮端著茶杯一臉悠閑地喝著茶,他可沒有想到拔出蘿卜帶出泥,宋玉煙沒有抓出來,反而把所有的小三嫂子給抓出來了。


    池君墨看了一眼池君兮薄唇輕輕地勾起一個弧度:“四弟離開了京都卅年,沒有想到你的本事還真是一點都沒有退步呢。”


    池君兮擺了擺手故作輕鬆地說:“證據實在是太過明顯了,這也是為什麽能夠這麽快就找出幕後黑手的緣故。小弟也沒有想到三哥的後院還是一如既往的藏汙納穢呢。”


    池君墨冷冷的開口:“既然四弟都這樣說了,那麽為兄自然要好好的清理門戶了。父親,去拿紙筆來。”


    這一聲出來,那些女人立馬開始了哭泣,一時間哭聲震天。知道的是害怕地哭泣,不知道的還以為此間主人已經亡故了呢。


    池君墨看著那群哭成淚人的女人,歎息一聲。他想起那時候簫卿顏接過和離書的時候那放鬆的表情。她那時候就打算和他恩斷義絕了。想想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女子怎麽能忍受那樣的屈辱,可是為什麽這群女人不同,明明他們的環境比之簫卿顏那時候不遑多讓,為什麽還要堅持留下來?


    池君墨真的不懂,走了不更好麽,留下來隻不過是蹉跎年華,說不定就能更好的活著。池君墨寫好最後一封休書開口:“本王會給你們一筆遣散費,想要再嫁的,本王也會派人幫助,從此之後好聚好散。”


    池君墨不想再造成更多的悲劇了,他已經毀了一個人了,不能再因為逃避又毀了一群人了。說他薄情也好,說他狠心也罷,這件事情卻是必須做到的。


    池君墨的話音剛落,一個女子受不了這決定,直接衝上去撞了柱子。一滴血直接濺在了池君墨的臉上,池君墨摸了摸手上的血,溫的。池君墨有一些恍惚,好像那時候簫卿顏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也是這樣衝向了柱子卻被他攔住了,隨即便咬破了舌頭。


    池君兮看著這場麵立馬站了起來:“還愣著做什麽,去傳太醫。”


    在場的女子被這一幕嚇傻了,而池君墨還是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好似剛才隻不過是發生了一件小事。池君兮重新坐下,聲音輕飄飄地飄進了那些女子的耳朵之中:“各位小姐,你們也別想用這種法子讓我三哥撤迴決定。他可是出了名的鐵石心腸,一把劍能夠刺穿他心愛的城陽郡君就知道他有多狠了。與其希望他收迴成命,還不如趁現在那拿好嫁妝,拿好遣散費,找一個如意郎君嫁了。”


    池君墨看了一眼池君兮沒有說話,不過意思已經是很明確了。眾女隻好收起了自己的哭聲,紛紛散去,那個撞柱的女孩子被趕來的太醫抬到了偏殿救治。


    池君兮看著那一攤血跡嘖嘖感歎:“沒有想到三哥的魅力這麽大,那樣撞上去,真是不死也要留條疤了,不知道以後怎麽過喲。”


    池君墨沒有說話,偏偏池君兮卻不願意放過他:“三哥如今將這些女子都遣散了,獨獨留下那個還在中毒醫治的順庶妃。這是不是意味著三哥對順庶妃還是情有獨鍾呢,如果是這樣不若小弟去向陛下求一個恩旨,讓順庶妃扶正成為戰王妃如何?”


    池君墨聽到這話終於開腔了:“本王的王妃隻有一個,也隻能是那一個。”


    池君兮聽到池君墨這樣說立馬發出了短促的笑聲:“三哥,別鬧了,她現在葬在德王陵寢之中,生前雖未與我同寢,死後卻與我同穴。你與她本就是孽緣,要是你犯的殺孽還要算在她頭上,你認為你是真喜歡她麽。三哥,我求求你,放過她好不好?也放過你自己。”


    池君墨看著池君兮薄唇蠕動了幾下還是沒有說話,隻得歎息一聲:“你如若有本事,就讓她到我夢裏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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