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塵看著那玉觀音,再看一眼他的表妹兼嶽母,內心泛起了一陣惡心。當年母妃遇難找林家求救,卻被舍棄。自己也不得不裝作被他們養殘的樣子,如今他日子好不容易稍稍安穩一些,卻又在他兒子滿月酒上鬧騰了。


    池君塵發出一聲笑聲:“這是怎麽了?用血玉給我兒做滿月禮?”池君塵的聲音飽含著警告,翠縷看著那玉觀音急了:“王爺,聽奴婢解釋,這事情絕對不是這樣的,雪嬪娘娘不過是一個小小宮妃,怎麽能有膽子詛咒康賢世子?”


    池君塵擺了擺手,裝作頭疼的樣子坐了下來:“這奴婢太吵了,拖下去。”這一聲令下,立馬有身強力壯的家丁扭住了翠縷的胳膊。翠縷還來不及尖叫,就被一道聲音製止了池君塵的行為。


    “王爺,滿月禮上見血對孩子不利。”簫青峰蒼老的聲音傳到了池君塵的耳朵之中,“老夫可是希望老夫的外孫一切都順順利利的,千萬不要因為一個賤婢的血而壞了運氣。”


    簫青峰的話雖然是有禮的,但是池君塵聽著怎麽都不舒服。翠縷是簫卿雪的得力心腹,簫卿羽也說過這丫頭的心思和她主子一樣鬼。池君塵對簫卿雪的恨意不亞於太後,這個時候能夠折了簫卿雪的一條胳膊那是最好的。況且那一次簫卿雪企圖踩著他上位,簫青峰推波助瀾的行為池君塵可不會忘了。


    池君塵故作謙遜地點了點頭,朝簫青峰拱手說:“嶽父說的有理,這滿月禮確實是不能見血。”簫青峰聽到池君塵這樣說剛張開了笑容,結果卻被池君塵下一句給噎住了。


    池君塵一副恩賜的口吻地吩咐:“來人,端啞藥要過來,讓這個丫頭再也說不出話來,這樣即既不沾血又教訓了奴婢,豈不兩全了。”


    簫青峰聽到池君塵這樣說臉色都變了,簫卿雪因為品級不高隻能帶一名丫鬟進去,要是在這裏折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簫青峰剛想開口,可是池君塵的手下就已經端著藥卡著翠縷的脖子灌下去了,看那動作似乎做慣了這些事情。


    看到這一幕眾人才想起了池君塵的惡名,這家夥可會因為歌女的曲子不符合他心意而將歌女毒啞的主兒。再聯想到從池君塵郡王府抬出去的女屍,眾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池君塵看著鐵青著臉的簫青峰露出了嘲諷的微笑:“如何,嶽父可滿意這兩全其美的法子?”


    “你!”簫青峰真找不出詞來罵這個混球了,更不知道用什麽言語抒發自己的鬱悶了。這池君塵當真是十惡不赦的混蛋。


    池君塵笑著看著眾人:“怎麽了,諸位有什麽意見麽?”


    眾人紛紛搖頭,池君塵都做的這樣了,哪有還有人有意見?池君塵推開了擋在他麵前的簫青峰,就在兩人錯肩的時候:“嶽父大人,本王的王妃也是你的女兒,不要厚此薄彼了。”


    簫青峰的心沉了下來,有一些擔憂自己的所作所為被這個混球知道了,再加上當著眾人的麵實在是敢怒不敢言,隻好忍著氣綻開笑容繼續與熟人推杯換盞。


    池君塵迴來的時候,紅藥正好將孩子抱出去喂奶了,看到池君塵那一副不高興的尊容,簫卿羽帶著嘲諷問了一句:“怎麽了,又是誰惹著你了?”


    池君塵倒沒有生氣,簫卿羽對他的不待見一直都有,要是哪天不以這個語氣說話,那簫卿羽肯定是撞到腦子了。池君塵坐下來抿了一口茶後才緩緩開口:“林菲兒鬧事,無奈之下我把簫卿雪的心腹給藥啞了。”


    簫卿羽抬起了眉毛:“那個翠縷,你還真是下死手了,那個丫頭和她主子一樣最厲害的就是那條舌頭了。”


    池君塵點了點頭,簫卿羽也不是傻子,看那池君塵臉上的表情就知道這事情一定是林菲兒故意找茬的。簫卿顏想到林菲兒與簫卿雪合奏聯手把她坑了,現在這兩人倒是鬧起了,當真是狗咬狗。


    簫卿羽想到這兒抿唇一笑:“看來這簫卿雪和林悠兒要在後宮之中鬧出一場大戲了。”池君塵不置可否,這林家女到後宮哪個沒有掀起驚濤駭浪的。池君塵讓下人為他換一套衣服。畢竟身上沾了酒水,待會孩子進來肯定是會熏到的。


    相較於康賢郡王府的平和,簫青峰那邊卻鬧得不可開交了。等到流水席一撤,林菲兒就被簫青峰問罪了。簫青峰指著地麵說:“跪下!”簫青峰看到林菲兒那一張臉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這當麵教子背後教妻,他簫青峰當場就讓林菲兒難堪了。


    林菲兒被簫青峰這嚴厲的語氣嚇了一跳趕忙跪了下來,本就心虛的她內心已經是在打鼓了。簫青峰不是傻子,怎麽會不清楚這裏麵的禮物絕對是林菲兒使得絆子。簫青峰冷聲說:“雪兒是我一受教養大的,她的心思細絕對不會在這上麵有差錯,翠縷更是一個機靈的。林菲兒你冒這麽大的險圖什麽?”


    林菲兒抬起頭,眼中那是滿滿的恨意:“不圖什麽,隻要你父女二人不舒坦,我就舒坦了。簫青峰你以為你是一個什麽東西,配得上林家女?”在林菲兒的腦子之中隻有皇族才能配上林家女兒,哪怕這幾年沉寂了,林家女兒也是選擇皇室,隻有她表麵風光大嫁實際上卻是苦不堪言。


    “我確實不是一個東西,不過你林家女也不過是出賣皮肉的人家,隻不過賣肉的對象高貴一些而已。”簫青峰不急不徐地說。


    這一聲可是徹底惹惱了林菲兒,她直接撲上去想要掐住簫青峰的脖子,卻被一拐杖打在了地上。簫青峰拄著拐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林菲兒:“老夫是老了,但是老夫還不至於虛弱到這個地步,你別忘了這裏是壽康國公府,還輪不到你來撒野。”


    林菲兒聽到這句話臉色蒼白無比,簫青峰用拐杖敲了敲地,就見三個五大三粗的婆子應聲而來。其中一個直接堵住了林菲兒的嘴,另外兩個就將林菲兒給帶了下去。


    簫卿雪當天夜裏就見到了被送進宮的發著高燒的翠縷,臉色發青,她沒有想到池君塵竟然直接下死手。她詢問了狀況之後,對於這裏麵的貓膩簫卿雪也是看的門清的,這池君塵不過是推波助瀾,歸根結底還是林菲兒弄的,就是想要折了她簫卿雪一條胳膊好為她的姐姐林悠兒鋪路。


    簫卿雪冷哼一聲,推開門就往林悠兒的住處去了。簫卿雪與林悠兒同住一宮隻不過是一個主殿一個偏殿,怎麽看都能看出楚蓉的惡意。隻不過這一次這個惡意倒是方便了簫卿雪找林悠兒麻煩了。


    簫卿雪直接推門進去,此時林悠兒剛剛寫好一幅字,而簫卿雪直接上手就撒了林悠兒一身墨汁。林悠兒也不氣不惱,隻是將嘴旁的墨水擦幹淨免得吃進去了。林悠兒見簫卿雪的樣子微微一笑:“怎麽,雪嬪娘娘這是吃炮仗了?”


    “對啊,吃了你好妹妹的炮仗,她當真是好本事竟然隔著宮門都能弄壞了我手下的人,這都是為了你啊,你們還真是姐妹情深啊。”簫卿雪陰陽怪氣地說。


    林悠兒不氣不惱隻是看這簫卿雪繼續保持著笑意:“雪嬪娘娘嫉妒了,不過再嫉妒也沒用,這人心都是肉長的,您與您的姐妹這之間的情分恐怕早就被您一次又一次算計給磨盡了吧!”


    簫卿雪聽到這話內心的怒火登時竄起了三丈高,不過還是嘴硬說道:“不牢你一個小小的六品才人費心,我靠自己也是可以的。”


    “是麽,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是如何打破貴妃娘娘寵冠後宮的局麵。”林悠兒輕聲慢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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