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宋玉煙收押天牢。”池君煜看了宋玉煙好半晌才找迴自己的聲音,說完就退到了後堂,簫卿顏見狀連忙也退了下去。


    一身狼狽的宋玉煙看著池君墨柔柔地喊了一聲:“墨哥哥。”並且伸出了手,示意池君墨拉她一把。可是池君墨並沒有像以往一樣,隻是深深地看了宋玉煙一眼,就走了。獨留下一臉森然的宋玉煙被官兵壓了下去。


    池君煜看著沉默不語的簫卿顏慢慢開口:“這件事你怎麽看?”


    “查咯,看看是誰用了。”簫卿顏慢悠悠地說。


    “你就不怕那些貴族的報複麽?”池君煜眯著眼睛看著簫卿顏。


    簫卿顏笑了:“想要通過那些方子永葆青春的女人,要麽就是不受丈夫寵愛,要麽就是丈夫貪花好色,隻能通過美色留住丈夫的心,這些女人你認為夫家會在意麽?”


    不要說簫卿顏心狠,實在是這方子太不人道,當初她的外公讓人扛著一口棺材直接衝進了宮門指著先皇鼻子罵,那麽她簫卿顏也不在乎將整個貴婦圈弄塌一半,這自作孽的人到最後都要吃苦頭的。


    池君煜看了簫卿顏,下定了決心:“這件事由太後出麵最好,畢竟沒有皇後太後才是貴婦之首,女德典範。”


    “是。”


    太後的影響力是擺在那兒的,連自己兒子都下得去狠手的女人,絕對不會顧及到什麽情分,人蛇連帶著拍花子都被抓了個幹淨了,酷刑接二連三地招唿著,一下子招出了不少人。


    前朝的持續動蕩讓大臣們恍若驚弓之鳥,深怕自己的妻子也是這樣的人,為了斷個幹淨,和離都是仁慈,直接休妻連帶著舉報的人那是大有人在。這一段時間真的到處是女人的啼哭聲與咒罵聲。


    女牢之中塞滿了人,當簫卿顏看著天牢之中還是一派淡定自若的宋玉煙,聲音飽含著憤怒:“你這麽心安理得,難道不會做噩夢麽?”


    宋玉煙聽到簫卿顏這話就笑了:“我為什麽要做噩夢,要怪就怪那些人沒有投一個好胎。”宋玉煙說著靠近了簫卿顏,簫卿顏做勢一躲,卻還是被宋玉煙近了身。


    簫卿顏有一些驚訝了,沒有想到看似弱不經風的宋玉煙有這麽好的身手:“你會武功。”


    宋玉煙微微一笑:“我雖中毒,但是不代表我不會功夫。”說著她的手就伸向了簫卿顏的心髒處,簫卿顏想要掙脫,卻被宋玉煙牢牢地禁錮住了,根本動彈不得。


    宋玉煙的手感受著簫卿顏的心跳,臉上還是那一副淡雅如仙的笑容:“多麽有力的心髒,就是不知道作為藥引,嚼勁會不會好。”


    簫卿顏的臉徹底白了,手伸向了發簪,而就在這時候宋玉煙鬆開了手,簫卿顏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宋玉煙看著簫卿顏:“看來你對我也算是防備,竟然連毒藥都準備了,隻可惜你殺不了我。”


    簫卿顏冷冷一笑:“我絕對不會親自動手殺你,殺了你髒了我的手。你應該在午門前被極刑處死。”


    宋玉煙蹲下身子,撫摸著簫卿顏的臉說:“你想太多了,我絕對不會死的,甚至很可能是陛下親手放了我。”


    簫卿顏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她不相信宋玉煙能夠逃跑,但是她更相信宋玉煙有一個大招還沒有放出來,不然她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來。簫卿顏站起了身子什麽都沒有說,而是出去就發了一封密信給了百寶閣。


    百寶閣的消息一向是很快的,當天晚上,簫卿顏就看到了一條讓她不安的消息,那就是宋玉煙有池君煜的把柄。簫卿顏看著這一條消息幾乎要磨碎了牙,池君煜的把柄?


    作為池君煜如今的心腹,簫卿顏很清楚池君煜鞏固皇位的手段並不光彩,準確來說是靠女人鞏固,宮中大大小小的妃子都是出自保皇黨的世家,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是除了這一條之外,大大小小的行政措施都是光明正大的,根本找不出來有什麽疏漏,這池君煜能有什麽把柄在一個小小的宋玉煙手中?


    當簫卿顏一封加急密件傳到池君煜的手中的時候,池君煜的臉色都變了,直接通過密道進了天牢。宋玉煙似乎早就料到池君煜會拜訪一樣,臉上絲毫不顯意外,恭恭敬敬地行禮,道了一聲皇上萬福就起了身,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你到底知道什麽?”池君煜看著宋玉煙,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的臉弄出兩個血窟窿來。可是這個女人敢這樣威脅他,就絕對有把握將消息傳出去。


    “就是知道些陛下不光彩的過去,比如說皇位。”宋玉煙笑嘻嘻地說,下一秒她的喉嚨就被池君煜牢牢地扣住了。


    池君煜看著滿臉通紅的宋玉煙,手上的力道漸漸加大,卻沒想宋玉煙竟然使出了最後一絲力氣,直接用指甲朝池君煜抓去,池君煜連忙鬆開手,宋玉煙則倒在了地上大聲咳嗽起來。


    “你是怎麽知道?”池君煜語氣森然地問。


    宋玉煙好不容易才喘過氣來,嘴角勾著笑意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陛下您說是不是?”


    池君煜攢緊了拳頭:“你想要如何?”


    “放我出去,而且是無罪釋放,這樣陛下的秘密永遠是秘密,永遠爛在煙兒的心裏。”宋玉煙站起身來笑眯眯地對池君煜說。


    念棋迴到郡公府的時候,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原本的車馬喧囂沒有了,無論是大門還是偏門都是髒兮兮的掛滿了爛菜葉子甚至是穢物。這一切都再提醒她,這裏早就不是曾經被百姓當作信仰的戰神王府了,而是一個殺人魔頭的隱居點。


    因為大門太髒,念棋無奈之下隻好翻牆而入,當奴仆們見到她立馬喜出望外了:“念棋姑娘您終於迴來了。”


    念棋點了點頭,問了池君墨的住所,就丟下了眾人,畢竟上司的事情才是當務之急。念棋沒有想到隻不過一年沒見的光景,池君墨從原來的意氣風發的少年戰神,變成了意誌消沉的消瘦青年,就是熟悉池君墨的人都會認為這就是兩個人。


    “將軍。”念棋朝池君墨喊道。


    池君墨聽言抬起頭來微微一笑:“你迴來了,坐吧。”


    念棋也不矯情,直接就坐了下來,琴棋書畫四大婢女,地位也就是低於陳叔而已,並且在軍中都有掛職,並非賤籍,說是婢女,更準確地來說應該是下屬,而且值得尊重的下屬。


    “將軍,這是我搜集的關於宋玉煙的資料。”念棋將自己搜集好的資料推給池君墨,“毫無破綻。”


    池君墨將資料一點一點地翻看,心也越發的難過,毫無破綻,那麽就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宋玉煙就是救他的人,另一個就是那個人已經死了,宋玉煙取代了她的位置,而且做得天衣無縫。如果之前池君墨更願意相信第一種,現在的池君墨更願意相信第二種。


    “全都在這兒了,那她犯罪的證據呢,你搜集了沒有?”池君墨啞著嗓音問。


    念棋有一些驚奇地看著池君墨,有一些拿捏不準池君墨的態度,畢竟池君墨那為了宋玉煙不顧一切地態度可是讓池君墨所有的下屬都蒙上了一層陰影。念棋有一些為難地說:“將軍,這些我都還沒有搜集,您大概什麽時候要?”


    “越快越好,整理好了以後,不用給我看,直接呈給刑部。”池君墨沙啞著嗓音說。


    念棋看著池君墨這樣一個不可一世的將軍如此落寞的神情有一些難過,上一次見到這樣的麵容還是在四年前用錯了將領導致一支隊伍全軍覆沒的時候,可是現在竟然又見到了,想來池君墨心裏肯定很不好受。


    念棋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應了一聲後就退了下去,她是下屬她就沒有任何資格質疑池君墨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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