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宋玉煙看著銅鏡之中的自己尖叫了起來,“這不是我,這不是我!”


    銅鏡之中的人被裹著一層紗布,隻看見一雙眼睛,看著要多可怖有多可怖,絕對不會有人想到這是曾經國色天香的天仙。宋玉煙徹底瘋狂了,臉是她賴以生存的根本,要是毀了她這輩子全完了。宋玉煙不甘地撕扯紗布,這時候淩霄立刻上前阻止。


    “煙兒,冷靜,我可以幫你把傷治好的,隻要你不亂動,師兄的醫術你還不相信麽?”淩霄摁住了開始撕扯紗布的宋玉煙的手保證,“絕對不會有疤的。”


    “真的麽,師兄你能保證麽?”宋玉煙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盯著淩霄說道。


    “放心,師兄自然有這個法子。”淩霄肯定的說道,腦中卻翻著無數的想法,他很清楚這兩刀下去,不留疤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就隻能撕別人的麵皮了,宋玉煙的臉太重要了,要是池君墨變心了,他們的計劃全部要泡湯了。


    “煙兒,放心,師兄什麽時候說話不算數過?”淩霄再一次保證,眼中卻閃過一道狠光。


    此時在蕭卿顏院子之中,蕭卿顏緩了半天才緩過勁來,終於忍住了笑聲,蕭卿顏笑著擦著眼淚對楚蓉說道,“我不笑了,我這兒沒有好茶,隻能委屈你喝清水了。”


    “沒什麽,不過你倒是準備的挺快,竟然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楚蓉拿起一塊糕點立馬轉移話題。一個貴妃有這麽尷尬的經曆,也是沒誰了。


    “這麽大的罪過怎麽可能不削爵,削一級這些東西也是違製的。早準備了,省得到時候宮裏來人又是一通亂找。”蕭卿顏笑著解釋。


    “太後也下令要改造王府了,說是要一分為二,就是不知道怎麽規劃了。”楚蓉說了太後的計劃,“不過你也要小心一些。”


    “多謝貴妃娘娘關心。”蕭卿顏笑著說道,兩人雖說隻是在宮中見了一麵,但是書信往來卻是常有之事,竟然生出了些許友誼,所以蕭卿顏也在這位貴妃麵前放鬆了一些。


    “還有一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就是太後決定等此事風波漸平,為你寫下一封和離書。”楚蓉說繼續說著太後的打算。


    “好事啊,早就等著這一紙文書了。”蕭卿顏笑著拍手,“離開這裏,對我來說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可是本宮還是有一些私心,希望不要來的那麽快,宋玉煙一事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的線索。”楚蓉提醒蕭卿顏一句。


    “放心,她現在心已經亂了,馬上就會有破綻了。”蕭卿顏冷哼了一聲。


    楚蓉不好在這事情上多說什麽,到底是人家的家事,隻好再一次轉移話題:“這賬本的事情,你是怎麽看的?”


    “我能怎麽看的,按著市場的價格實打實的算,這王府的賬本一看就是造假了,太後也想讓他好好記住這個教訓,可憐天下父母心,就是不知道郡公會不會領情了。”蕭卿顏思索了一下太後的用意說道。心中卻想攤上這樣的叉燒兒子,這是前輩子造了什麽孽?


    “本宮是有這個打算,但是想到郡公是太後親子,還是有一些猶豫,這日後他們母子和好了,和本宮算賬起來本宮可是會吃不了兜著走。”楚蓉還是有一些猶豫的。當初提出這一建議,是因為這一件事情必須執行,不然對外無法服眾,隻不過怎麽做倒是一個問題。


    蕭卿顏想了想對楚蓉說,“太後隻給了你查賬的權力,沒有給你處置權吧?。”


    楚蓉搖搖頭實話實說:“後宮不得幹政,派本宮來查賬也隻是考慮到王府內部有女眷。”


    蕭卿顏笑了:“那不就得了,你有沒有處置權,再者說了這王府的管家陳叔,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蕭卿顏說的這位陳叔是多年跟著那位多年的老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以說是那位的半個親人了,念在這一份情誼上,楚蓉還真的不好多插手,怎麽看都是往自己身上惹了一身腥。這蕭卿顏真是會提點,直接就和她說作為一個嫂子,管小叔子的家事是不是不好了。


    楚蓉看著蕭卿顏,心想這蕭卿顏倒是一個會打太極的人,三下五除二,直接就把責任推得幹幹淨淨,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以前的調查可是這位蕭家姑娘是一個做事不過腦子的主兒,怎麽如今看來倒是一個笑麵虎,不過第一口就是咬自家的丈夫,著實有趣。


    楚蓉又試探了一下蕭卿顏的態度:“你就不擔心你自己?郡公夫人和王妃可不是一個等級的。”


    蕭卿顏聽言立馬正色說道,“我可跟你說,我寧願做一個屠戶的妻子,都不願做這郡公夫人。”


    楚蓉聽到這話就知道這對怨偶是徹底沒有什麽可能了,如今看來這蕭卿顏所謂的半年之約不過是給太後一個台階下而已,如若可以蕭卿顏說不定現在就會把一掌和離書拍到池君墨的臉上。


    楚蓉想到那場麵,隻覺得太過戲劇化了,唇角微微一彎說道:“也罷,等到和離之後,太後也不會虧待你什麽。”


    “和離書不是最好的賠償麽?”蕭卿顏有一些奇怪了,“難道還給我封邑不成?”


    “太後一向是明理的人,你受了那麽大的委屈,怎麽可能不給補償,你能活下來都算是有著莫大的勇氣了。”楚蓉想到蕭卿顏遭遇的事情就忍不住歎息。楚蓉想都不敢想如果是自己遭遇楚蓉這種事情會怎麽做,想來應該是會直接撞牆自殺吧。


    “嘖,果然是活著總會有好事。”蕭卿顏立刻嬉皮笑臉起來,心中卻為那個刁蠻任性的女孩子惋惜,不過她沒有資格責怪這個女孩子,任誰遇到這種事情,都會選擇自殺,一個心智還不上全十六歲女孩子,怎麽可能麵對這麽苦難的一切。


    楚蓉看著沙漏,連忙站起身來,蕭卿顏掃了一下那沙漏,立馬明白為什麽楚蓉要起身了,合著這查賬的主要對象要迴來了,可不就得去見人麽。


    “嗬嗬,主角迴來了,你這是要摘了他王府的牌匾,還是要打他的臉啊?”蕭卿顏打趣著說。


    “本宮隻是按著太後的旨意辦事而已,而且摘牌匾是禮部負責,本宮不負責。”楚蓉舒展了一下身子,語氣倒是頗為正經。


    “看樣子好戲是少了一出了。”蕭卿顏有些沮喪地摸了摸鼻子,“能說說具體數額麽?”


    “你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楚蓉有一些疑惑,這蕭卿顏可是對整治池君墨表現出了極大興趣了,這會兒不打算去看了?


    “這件事情我就不出現了。”蕭卿顏想了想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還是在這裏躲懶比較好。”


    楚蓉一思索就明白了蕭卿顏的顧慮,自己是貴妃根本就沒人能夠在自己麵前顛倒黑白,或者是胡亂攀咬,可是蕭卿顏不同,宋玉煙對蕭卿顏可是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不胡亂撕扯那就是奇跡了。到時候耽誤了時間不說,還莫名其妙多了一堆麻煩。


    “本宮明白,但是你沒看到,還就真是可惜了。”楚蓉有一些替蕭卿顏惋惜了。


    “哈哈,沒什麽可惜的,以後更加精彩的大戲還有的看呢。”蕭卿顏哈哈一笑。


    楚蓉叮囑了蕭卿顏其他一些注意事項後,就走了,如果楚蓉知道她麵對的是這樣一出戲,絕對會拉著蕭卿顏一起來。因為不說別的,單單是賬本上的名目就是一出天大的笑話。


    此時王府管家陳叔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著養家不易:“娘娘,這裏的開銷,我真的沒有作假,煙兒姑娘揮霍無度,王爺又寵著,這些不幹淨的帳都是煙兒姑娘身邊的小丫頭報過來的。”


    “陳叔,我待你不薄,你為何這般汙蔑我?”宋玉煙睜大了眼睛搬出平時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但是她的臉被層層紗布擋著,沒有一絲楚楚可憐的模樣,反而卻覺得陰森,可又帶有一絲可笑的意味。


    “煙兒姑娘有沒有汙蔑你自己清楚,這些年來,光是你丫鬟的脂粉錢,每年的數額就有三萬兩,不說富貴人家,就是前朝昏君的皇宮也不是如此用度。”陳叔直接朝著宋玉煙開火了,“再加上您每天的藥錢,衣服,首飾,表麵上王府是繁榮無比,但是實際上已經虧空很久了。”


    “虧空了?”楚蓉笑了看了一眼已經麵沉似水的池君墨意有所指地說道,“難怪要收賄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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