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低哼一聲:“我看小瑕又乖巧又懂事,是你自己的心態崩了,越來越不像話了。我聽說你在偷偷吃什麽胎盤膏,想要延緩更年期,是不是吃多了,吃壞了,脾氣越來越差。這種事,你應該找老夫人,她老人家是中醫界的權威,吃她開出來的藥,才是正道。”


    司馬鈺兒的臉漲得通紅,紅中泛紫,紫中又泛出金醬色來。


    在她看來,伊楚薰每個字都是在諷刺她。


    “小昭,小瑕,你們兩個跟我出去。”


    陸初瑕和司馬小昭沒有動,都躲在花曉芃的身後。


    花曉芃把傭人叫了進來,“送二夫人去靜心閣。”


    司馬鈺兒臉上一塊肌肉狠狠的抽動了下,牙關一咬,朝外走去。


    這口氣,她是不會輕易咽下去的。


    花曉芃讓孩子們自由活動,自己迴了書房。


    做了一會設計之後,她從抽屜裏拿出了那個密封袋。


    之前,她覺得,如果真相很可能是殘酷的,還是選擇裝聾作啞的好。


    現在,她改變主意了,倘若連陸謹言心裏都沒有底的話,她就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早點知道真相,也好做出對策,免得到時候被敵人打得措手不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嫂子,你在裏麵嗎?”


    花曉芃把密封袋隨手放到了桌子上,去開門。


    陸初瑕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嫂子,你到我的房間裏來,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她沒想太多,跟著她下了樓。


    其實陸初瑕沒有什麽大事,隻是讓她幫忙挑選周末派對的衣服,她聽說這次的派對,杜振燁會參加,所以想好好打扮一下。


    花曉芃替她參考了一下,挑出了一件鵝黃色希臘風格的裙子。


    迴到三樓,一進書房,她就看到了司馬小昭。


    他的手裏正拿著她的密封袋,看到她,他劇烈的震動了下,像是被嚇了一大跳,慌忙把袋子放到了桌子上。


    她趕緊把密封袋拿了起來,放進抽屜鎖住了。


    “小昭,你沒打開這個袋子吧?”


    司馬小昭吐吐舌頭,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呀,我就看了一下,漂亮姐姐,你的袋子裏裝得是不是小遙他們的胎發?”


    “對……我要收藏的。”花曉芃訕訕一笑。


    司馬小昭撓撓頭,“我就知道是這樣,我媽媽也把我的胎發留著,還做了一支毛筆呢。”


    花曉芃看到了茶幾上的小煎餅,就問道:“這是你做的嗎?”


    “嗯,我剛剛烤出來的,你嚐嚐好不好吃?”司馬小昭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花曉芃嚐了一塊,點點頭,“又香又脆,真好吃。”


    司馬小昭開心的搖頭晃腦,端著盤子跑了出去。


    花曉芃坐了一會,喝了一杯紅酒,然後從抽屜裏拿出密封袋,放進了包裏,朝外走去……


    傍晚吃飯的時候,陸夫人說起了今天發生的事。


    “老夫人,您有空的時候,給鈺兒把把脈,開幾幅調理的藥,免得她瞎吃胎盤膏,弄出一副更年期綜合症的樣子,把孩子們都嚇壞了。”


    老夫人點點頭,“明天,我給她看看,這胎盤膏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吃的。”


    陸初瑕默默的咬了一口紅燒肉,她很清楚,媽媽並不是更年期導致的情緒異常,而是在想著為兒子爭奪家產。


    陸宇晗的臉色有些陰鬱,抬手撫了撫女兒的頭,“這段時間,少惹媽媽生氣。”


    陸初瑕撅撅嘴,“我才沒惹她呢,我覺得她有心結,很在意外公在我們家當過廚師這件事。她不準我們進廚房,也不準我們學做西點,好像我們這樣會丟了她的臉。”


    “我就喜歡做西點,才不管姑姑怎麽想呢,我們又不是她的傀儡,不需要什麽都聽她的。”司馬小昭一本正經的說。


    老夫人喝了一口湯,慢條斯理的說:“民以食為天,不管是豪門家的孩子,還是平民家的孩子,都該學點廚藝。至於個別人的心態,讓她自己去調整,不用理會。”


    對於這種不正之風,陸家是絕對不允許的。


    花曉芃和陸謹言埋頭吃著飯,誰都沒有說話。


    在司馬鈺兒的事情上,他們不發表意見,讓長輩們自己來評判。


    吃完飯之後,花曉芃去房間看孩子。


    小遙抬起小手兒,抓住了她胸前的秀發,嘴裏念念有詞,“頭發……頭發……”


    花曉芃嗬嗬的笑了起來,親了下女兒粉嘟嘟的小臉蛋,“小遙真棒,都會說頭發了。”


    保姆笑著說:“好像是今天剛學的,中午小昭少爺來玩了一會,小小姐就會說這個詞了,應該是小昭少爺教的。”


    “哦。”花曉芃笑了笑,看到陸謹言進來,就把女兒交給了他,抱起了兒子。


    有些人做夢都想要個兒子,有些人兒子“過剩”,女兒才是寶貝。


    一見到陸謹言,小遙就開心的手舞足蹈,“爸比!”


    弟弟也朝爸比伸出小手兒,求抱抱,“爸比抱!”


    陸謹言從花曉芃懷裏,把兒子也接了過來,一隻手抱一個。


    “你蠻受歡迎的嘛,他們兩個都黏你。”花曉芃調侃一笑。


    陸謹言薄唇劃開一道邪魅的笑弧,“你也應該多黏黏我才對。”


    她嬌嗔的斜睨了他一眼,“像狗皮膏藥的女人,你見的還少嗎?黏上了可是甩都甩不掉,還成天想著盜種上位。”


    這話明顯意有所指,為避免不和諧的話題,他趕緊轉移話題,


    “小鈞什麽時候迴來?”


    “過兩天,我會去接他的。”她聳了聳肩,用著一種無法言喻的複雜眼神看著他,“安安的事,對他有些影響,他不喜歡被人稱為私生子。雖然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確實是我的私生子。但我並沒有背叛你,是你不想要我。”


    她帶著一點自嘲的說。


    陸謹言的內心深處,一塊傷疤被揭開了,“是我的錯,他是你對我的懲罰。”


    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這個錯誤,是一生都沒有辦法彌補的。


    花曉芃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從他手裏接過了女兒,“孩子們該喂奶了。”


    整個晚上,她都是忐忑的,心裏一直在想著親子鑒定的結果。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公司。


    不過鑒定結果到了下午才出來。


    當阿琪把文件袋遞給她時,她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拿出報告隻需要一秒鍾的時間,但她仿佛蝸牛一般,似乎要耗費一個世紀才能把那張紙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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