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曉芃嘴角溢出了一絲輕輕的歎息。


    她很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重新獲得辛福。


    從今往後,他們除了是好朋友,不可能再有其他的關係了。


    迴到別墅之後,她帶著小奶包去浴室沐浴。


    “小鈞,最近你還有沒有見過那位叔叔的影子?”


    “沒有。”小奶包搖搖頭,“我覺得他可能迴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那就好。”花曉芃鬆了口氣,看來時聰是真的走了。


    “以後不管有什麽事情,都要第一時間告訴媽咪,知道嗎?”


    “嗯。”小奶包乖巧的點點頭。


    沐浴之後,他進了房間,許若宸在旁邊講故事哄他睡覺,很快,他就進入了夢鄉。


    從樓上下來,許若宸倒了兩杯果汁,一杯遞給她。


    她喝了一口,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明天有個名流派對,聽說會有很多名媛來參加,沒準你能在那裏遇到心儀的人。”


    許若宸無奈一笑:“難道你還擔心我娶不到老婆?”


    她擺擺手,“怎麽會?你可是豪門三少之一,愛慕你的女人排成隊可以繞赤道一圈了。”


    許若宸喝了一口果汁,聲音低沉的傳來:“先不說我不想結婚,就算我真的要找個老婆,也得精挑細選,重重考驗,確保她能把小鈞視若己出才行。豪門之家有利可圖,再好的女人也會有私心,想要自己的孩子繼承家產,你說是不是?”


    這話戳中了要害,也說到了花曉芃的心坎上。


    她並沒有想讓兒子繼承什麽家業,隻希望他能平安健康的成長,不要被別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想要除之而後快。


    “阿宸,你會保護好小鈞的,對不對?”


    “當然,所以我的老婆可不能隨便找。”許若宸扶住了她的肩,極為鄭重的說。


    她揚起眸子看著他,低低的說:“那我以後不提這件事了,你一定要找一個善良的老婆,千萬不能被心機女給騙了。”


    許若宸薄唇劃開了一道迷人的弧線,麵前的女人永遠都是那樣的善良,直率,單純,這也是讓他迷戀的地方。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時間是考驗人性的試金石。如果有一天,我被逼迫要娶一個老婆的話,就由我們倆一起來考驗她,花個五六年,就算是白骨精也會露出真身。”


    花曉芃未置可否,像是默認了,事關兒子的未來,她怎麽可能馬虎呢?


    就算許若宸不說,她也會偷偷的試探那個女人,讓那些深藏不露的心機女都見鬼去。


    許若宸看得出來,她依然很信任他。這是他的機會,也是他最大的安慰,讓他有可能反敗為勝,扳迴一局。


    花曉芃迴去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鍾了。


    當她進到房間時,看到陸謹言的臉色有些陰沉。


    大概是嫌她迴來晚了。


    “笨女人,你開始有不守時的習慣了。”


    他給她規定了作息時間,每天晚上9點上床,一個小時的胎教時間,十點睡覺。


    當然做胎教的人是他。


    現在十點還差五分,胎教時間已經過了。


    他能不惱火嗎?


    花曉芃做了個鬼臉,“在外麵吃完飯,迴到家已經快八點了,哄小鈞睡覺差不多就九點了,迴來自然會有點晚,你就擔待一下嘛。”


    “下不為例。”他輕輕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補充一句,“否則罰你侍寢。”


    她狡獪一笑,故意挺了挺肚子,“我這樣能侍寢嗎?”


    他鐵臂一伸,摟住了她微微變粗的腰肢,修長的食指擱在了她的小嘴上,“用上麵侍寢。”


    她咽了一下,狠狠的嗆了兩聲,看起來這家夥又有點精蟲上腦了。


    也是,他從前可是天天索取,欲求不滿,現在要隱忍這麽久,還真是為難他了。


    “聽說女人懷孕是男人最容易出軌的時候,你不會也這樣吧?”


    他嘴角勾起,露出一點邪戾之色,“看來你越來越在乎我了。”


    她撅撅嘴,“你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親,我怎麽可能不在乎你呢?”


    他微微抿唇,神色添了幾分凝肅,“那你有沒有愛上我?”


    她怔了下,這個問題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和他在一起就像是一種擺脫不了的宿命,自從懷孕之後,她就認命了,不再掙紮,不再反抗。


    而現在,他還有可能是自己的仇人,她更不敢去想了。


    不愛他,對她而言是一種自我保護。


    “你說過的,等到卡達普爾花開的時候,就你的心來換我的心,現在花還沒開呢。”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借口。


    但陸謹言還是有些失望。


    在她的心裏,他始終都不如時聰和許若宸,他們永遠都排在他的前麵。


    或許這就是他的報應。


    如果四年前,他沒有落入圈套,殺死自己的孩子,逼得她絕望離開,她的心可能早就被他捕獲了,也不會讓許若宸趁虛而入。


    直到現在,他都不敢把真相告訴她,怕她恨他,怕他們之間會插入一根利刺,永遠都無法拔掉。


    “很晚了,早點睡吧。”低沉的說了句,他躺到床上,不再說話了,像是受了傷。


    花曉芃睡到了他的身旁,狠狠的咽了下口水,極為小聲的說:“你也沒有愛上我吧?”


    四年前,他是非常非常嫌棄她的。


    她出身貧寒,又蠢又笨,一無是處。


    嫁給他就是癩蛤蟆吃到了天鵝。


    她是蛤蟆,他是天鵝。


    是一朵牡丹花插在牛糞上。


    他是牡丹,她是牛糞。


    她一直都在自尊和自卑的夾縫裏苟延殘喘,努力的想要獲取一點生存的空間。


    這份陰影的麵積很深很濃很大,直到現在也沒有被完全的消除。


    即便現在陸謹言對她很好,在骨子裏應該還是瞧不起她的吧?


    所以她確定及肯定他不會真正的愛上她,永遠都不會。


    對於她,他更多的是生理需求,還有遵從祖父的安排。


    陸謹言的嘴唇動了下,但沒有吐出一個字來,像是默認了。


    在她愛上他之前,他不會表露自己的心跡。


    一點悲哀之色從她臉上悄然劃過,“陸謹言,如果當初你娶的人是花夢黎,而不是我的話,你說現在會怎麽樣?”


    他深黑的冰眸在燈光下幽幽閃過一道寒芒,“你是爺爺選定的人,哪來的如果。”


    “假設一下嘛。”她撇撇嘴,“你以前對花夢黎比對我要滿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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