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曉芃一進門,就被陸謹言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抓進了房間。


    他的臉上烏雲密布,深黑的冰眸裏噴吐著陰鷙的寒光,就像天空劈開的閃電,要把她燒成焦土。


    水性楊花的女人,竟然又背著她去勾搭許若宸了,當他的禁令是放p。


    今天不給她點顏色瞧瞧,以後她就要公然爬牆了。


    他抓起桌上的繩子,把她的手擰到背後綁了起來,抗進浴室,摔進了浴缸裏。


    “你要幹什麽呀?”她驚悸萬分,強烈的恐懼襲來,把她重重包圍了。


    “知道我會怎麽處罰出軌的女人嗎?”


    她的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渾身都在顫抖。


    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眼睛絕對是閉不上的,一定是張的大大的。


    他要把她淹死嗎?


    這是不是變相的浸豬籠?


    “我沒有出軌,我什麽都沒做,我隻是去朋友家玩而已。


    “朋友?是你給自己找好的下家吧?”他額頭上的青筋在劇烈的翻滾,手指猛然一抬,打開噴淋頭。


    先教訓她,再去教訓許若宸這個王八蛋,敢覬覦他的女人,找死!


    冰涼的冷水就像暴雨一般從她頭上淋下來,讓她頓時變成了一個落湯雞。


    雖然是夏天,但冷水嘩啦啦的淋在身上依然冷的要命。


    她打著哆嗦,拚命的甩著頭,想把臉上的水甩掉,不讓自己被嗆死,但還是一不小心就吸了一口水,嗆得她劇烈的咳嗽。


    “我是去找許若芳,不是找許若宸,我們是朋友,她還替我治病。”她在咳嗽中斷斷續續的說。


    陸謹言震了下,關上了淋浴,“你找她治什麽病?她又不是醫生。”


    “她是心理醫生,我要治的是心理病。”她喘著氣說,因為嗆了水,聲音都沙啞了。


    陸謹言眯起了眼,一道犀利的冷光從眼底閃過,“你不是說你沒有精神病嗎?”


    “可不可以先幫我解開繩子?我的手快斷了。”她瑟瑟抖抖的看著他,水珠不停從她的發梢滑落到麵頰,仿佛梨花帶雨,狼狽不堪又楚楚可憐。


    但他一臉的硬冷,沒有半點憐惜之色。


    這種詭計多端,謊話連篇又水性楊花的心機女,不好好教訓一頓,讓她記憶猶新,就會蹬鼻子上臉。


    她垂下了頭,發端的水珠一滴一滴落進浴池裏。


    “是黑暗幽閉恐懼症,我小時候頑皮被關進了小黑屋,整整兩天才被大人找到,就得了黑暗幽閉恐懼症。許若芳說可以隻要堅持治療,是可以消除恐懼的。”


    他研判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想看看她有沒有說謊。


    她是慣犯,從她嘴角吐出的話,都得經過再三的甄別,才能選擇是否相信。


    她揚起了眸子,看著他,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含著淚光,像浸泡在水霧中的星星,明亮、清澄、潔淨,看不出說謊的痕跡。


    她確實有黑暗幽閉恐懼症,但不是很嚴重,屬於輕微型,所以她從來沒向任何人提起過。被他這麽一淋,她急中生智,就拿出來當借口了。


    “你壞毛病還真多。”他薄唇劃開了一絲譏誚的冷弧。


    “是挺多的。”她點點頭,完全是在自嘲,“我最大的優點就是沒有優點,最大的缺點就是渾身都是缺點。”


    “難得,還挺了解自己的。”他解開了她背後的繩子,扔來一條浴巾給她。


    她暗暗鬆了口氣,大魔王相信她了,酷刑應該算完了,不用浸豬籠了。


    擦了擦臉,她用浴巾裹住了冰涼的身子,因為太冷了,她還有些微微的發抖。


    陸謹言的表情依然是陰暗的,眼睛裏像有一層冰從瞳孔一直凝結到心底,哪怕他內心深處還存有一絲溫熱,也會立刻被凍結成了冰絲。


    “許若宸也在?”


    “嗯,還有他的男朋友。”她微微頷首,後麵的話說得很順溜,漫不經心,仿佛隻是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陸謹言愣了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誰的男朋友?”


    “許若宸的,你不知道嗎?”她反問一句,盡力表現的平靜,不讓他察覺出絲毫的端倪。


    陸謹言挑了下眉,有點吃驚,“你不會是想說……”


    “我還以為你知道呢,原來你不知道呀。”她吐吐舌頭,掩住了嘴,裝出一副說漏了嘴而大驚失色的模樣。


    陸謹言沒有說話。


    她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很想知道他此刻會是什麽心情。


    以為許若宸跟他是同樣的人,有同樣的特殊取向,會不會讓他有點興奮?


    但她使勁的瞧,仔細的瞧,也沒有瞧出什麽異常來。


    他的臉上像罩了一個冰雕的麵具,一點特殊的表情都沒有,眼睛像黑色的深井,陰森森的探不見底,唯有一點異樣的神色一閃而過,迅速消失,無聲又無息。


    她暗自撇了撇嘴。


    掩飾的真好,不漏痕跡。


    在她思忖間,陸謹言的眼睛閃動了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問道:“這種事,他怎麽可能讓你知道?”


    “他當然不想讓我知道了,許家就隻有她妹妹知道。他那個男朋友剛從美國迴來,好像覺得老是偷偷摸摸的,挺生氣的,兩人關在書房裏吵架。我就聽到了一點。”她扮了個鬼臉。


    這些台詞是許若宸替她編好的,那家夥還挺有編劇才能的。


    “你又偷聽了?”陸謹言擰了下她的耳朵,這種鬼毛病竟然在哪裏都能犯,是不是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們聲音很大,不算偷聽。”她捂住了耳朵,好可憐,今天都被擰兩次了,肯定紅了。


    陸謹言低哼了聲:“你就不怕被殺人滅口?”


    “怕呀,我當時是想著,會不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不過許若宸好像豁出去了,不打算遮遮掩掩的了,可能挺愛他男朋友的。他是個混血兒,可帥了,就像finn……”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彈了下額頭,打斷了,“你還待在這裏幹什麽,還不滾到房間換衣服,你要敢感冒,就滾到地窖去住。”


    她癟癟嘴,提到finn皇後,讓他心虛了吧,不準她說了。


    進到房間,他突然就把燈關了,這個動作嚇了她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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