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袋:勞倫斯·皮斯利。】


    【所屬年份:1973年。】


    那麽,今年就是1973年。


    唐元把資料袋裏的東西倒了出來,裏麵有一張他的基本資料表,一柄黑色的小鑰匙。


    【勞倫斯·皮斯利的基本資料表:上麵涵蓋了包括年齡住所聯係方式。】


    【黑色鑰匙:應該能打開隔壁患者物品室的某個箱子,裏麵存放著勞倫斯的私人物品。】


    唐元把鑰匙揣進了褲子口袋,然後快速的瀏覽了一下資料表。


    【姓名:勞倫斯·皮斯利;


    年齡:30歲;


    出生年月:1943年7月4日;


    職業:密斯卡托尼克大學講師;


    家庭住址:阿卡姆城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學城街道343號;


    初次診斷:狂躁症,精神分裂。


    ……


    物品存放處:203號】


    對於唐元來說,這張紙上也就這幾項有點用,剩下的都沒什麽用了,都是一些走流程的項目。


    而這幾項之中最重要的信息莫過於這個人的住所——阿卡姆城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學城街道343號。


    這個信息很重要,有了這個地址,唐元就可以直接去勞倫斯的家。一個人的住所隱藏的信息總是要比瘋人院裏的多。


    不過他要先找到住所的鑰匙才行,應該就放在隔壁物品存放處吧。


    唐元離開檔案室,迴到走廊上來,這條走廊依然沒什麽動靜,大部分人都去三樓抓跑出來的精神病人了,誰也想不到會有人趁著時候跑到院長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吧。.Ъimiξou


    燈下黑莫過於此了。


    唐元拉開物品存放室的門,出乎他的意料,這裏居然有人。


    也是因為他並不了解這裏的工作流程,患者物品存放室本來就屬於那種必須有人值班的房間,每天都有出院的患者把私人物品拿出來(或者由醫生代為取出),因此這裏有人值班也不足為怪了。


    一般來說,貴重物品都會讓家屬拿走,能儲存在這的物品都是那些突然發病必須隔離的患者的東西,為了防止他們在發病時毀壞物品,因此才把他們的東西暫時放在這,通常都是入院後才產生的私人物品,並且往往都是主治醫生代為存放的。(譬如衣服紐扣,喜歡的書籍,小熊玩偶……)


    東西並不值錢,所以也不擔心有人偷走,看管並不嚴格。而儲物櫃的鑰匙一般會放在檔案室,恰巧唐元替代的這個醫護人員有權限打開檔案室,找到勞倫斯的儲物櫃鑰匙。


    房間裏有張u型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些資料,一個紅色的轉盤電話機,桌子後麵坐著一個穿著製服的冷麵女人。她看到唐元走進來,放下手裏的報紙,抬起頭。


    而她的後麵都是櫃子。


    “要拿什麽東西?”


    “203儲物櫃。”


    “好的請你登記一下,把鑰匙給我。”很順利的,女人沒有懷疑什麽。


    唐元把鑰匙交出去,在登記表上填寫了被代替的這個醫護人員的名字。


    女人這時已經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放到櫃台上。她低頭看著登記表。


    唐元正想拿過小盒子時,女人的手卻放在了他的胳膊上,阻止了他。


    唐元抬起頭:“怎麽了?”


    “你真是哈維萊特?”女人的眼睛掃過唐元胸前的銘牌又掃過他的臉,臉上充滿了懷疑。


    “當然是呀。”唐元勾起嘴角,溫和的笑著,他讓身體微微向前傾,帶給對方無限的壓迫感。


    女人發覺這個男人離得太近了,不安的想要靠後。


    “我認識哈維萊特,他是這裏的主治醫師,經常到這裏來存東西,你不……”女人突然感到有個尖尖的東西抵在了喉嚨上。


    “我是不是哈維萊特呢?”唐元繼續笑著。


    “好的,哈維萊特先生,請你拿好你的東西。”女人迅速露出職業性的標準微笑,把盒子推了過去。


    “這個房間的鑰匙也給我。”唐元壓低嗓子,在女人的耳邊喃喃道。


    女人感到脖子上那尖尖的東西往裏刺了一下,她掏出鑰匙,放在了小盒子上。


    唐元拿了盒子和鑰匙,右手也從女人的脖子附近收了迴來。女人這才看到,他的手上正轉著一隻鋼筆,正是用來填寫表格的那支,之前一直放在桌子上備用。


    “筆不錯。”唐元轉著筆,然後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先借我。”


    而從攝像頭的角度,頂多能看到唐元突然靠過去,兩個人就像是調情一樣。


    坐在監控室的工作人員注意力都放在了三樓和各個樓層的走廊與電梯,並沒有注意到發生在物品室的小小插曲。


    唐元離開物品室,然後用女人的鑰匙反鎖了物品室的門,然後把鑰匙放在了門前的防滑墊下麵。


    好了,這樣就不用擔心她出去報信了,他之前已經趁著女人不注意拔了這個房間的電話線。


    他估摸著三樓的騷亂也差不多接近尾聲了,這麽長時間足夠他們把走廊上的病人都關迴去。


    他快速的在走廊裏穿行著,同時打開手上的小盒子。


    【銀色金屬鑰匙:看上去像是家裏的鑰匙,如果能找到地址的話,應該可以打開那裏的門。】


    【黑色日記本:上麵有一些關於他自己的個人困擾。】


    最後他翻開了黑色日記本,時間有限,他快速的翻著頁,右眼不斷閃爍著微弱的藍光,正在把日記本上的東西記錄進去。唐元可以選擇把日記本帶著,但他怕自己在之後的逃亡中沒有機會查看,所以還不如趁現在用echo眼快速記錄下來。


    【你獲得了情報:皮斯利家族史1,日記中的情報已經收錄到echo資料庫中,你可以隨時查看。】


    把黑色日記本放在了口袋裏之後,他打算去醫師辦公室看看。現在是晚飯時間,大部分醫師都下班了,就算值夜班的醫師也還沒迴來,正是好時機。


    他掏出白大褂口袋裏本來就放著的一柄鑰匙,打開了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接著他開始翻著辦公室的抽屜,很快就找到了李華的桌子。


    【你和李華的合影:或許你和李華的關係真的很不錯。】


    照片翻過來,卻發現一個淩亂的筆跡:love?


    抽屜裏還放著一本書:《背德者》。


    【《背德者》法國作家安德烈·紀德創作的中篇小說。宣揚了紀德所主張的一種背德主義,即小說主人公身上所體現出來的大膽藐視一切既定的道德觀念,衝破宗教和家庭的桎梏,盡情地滿足人的自然本性,追求個人主義的人生理想。】


    唐元盯著書的封麵,又看了看合照,心中明悟。


    他的測試結果都是正常的,但李華卻不讓他出院,甚至還半偽造了一份足以讓他繼續留在醫院“治療”的病曆。


    或許,隻有在瘋人院裏和勞倫斯見麵,才能緩解他矛盾的心理?


    現在是1973年的美國,同性之戀沒有被接受的年代,在瘋人院這個與正常人隔絕的地方,他的思想和感情反而可以得到解放?


    都是猜測,唐元對李華的感情沒有興趣,這應該也和主線任務沒關係。


    因為係統甚至都沒提示他破解了世界觀。


    現在已經獲得的情報和道具都在指引著唐元去勞倫斯的家,事不宜遲,現在要趕快考慮轉移出去的事情。


    然後他把日記本也塞進了口袋裏,大步流星的走向了電梯。


    一切都很順利,他乘坐電梯從八層下到了一層。


    唐元扯掉了衣服上的銘牌,這東西很容易暴露,還不如裝成一個沒身份的。


    電梯裏,他還遇到了其他乘坐電梯的人,到了三層則上來一批苦著臉的警衛。


    “真是夠了……那群瘋子真不好弄……”


    “逃走了多少個?”


    ……


    唐元順利的到了一樓,大門近在咫尺,他小跑的過去。


    大門開了,從外麵進來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劉聰慧,她的旁邊站著李華。


    唐元和李華麵麵相覷。


    戛然無聲。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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