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張誠德的貨車停在了夜色港灣酒吧的門口。


    酒館的大門前掛著一張木質廣告牌,上麵畫著一個舉著獵槍的獵手。


    葉天誠和譚雅推開酒吧的大門,一股濃烈刺鼻的酒精味立刻撲麵而來。


    “真是烏煙瘴氣的。”


    譚雅捂著鼻子咋舌道。


    酒吧的衛生環境令人堪憂,地板上到處都是莫名食物碎屑,還有不知名的液體;牆壁上的奇怪汙漬;掉在角落已經發黴的神秘塊狀物。


    酒店內倒是相當寬敞,一樓是餐飲區,裏麵有個櫃台,櫃台後麵有個兩層櫃,上麵擺放著幾十瓶酒。櫃台旁邊的門裏應該是廚房吧。


    在餐飲區角落,有個中間轉彎向上的樓梯,通往二樓和三樓,上麵幾層應該是用來接客的小房間。


    喧鬧的客人們聚集在幾張圓桌前下注賭博。幾乎全是男人,感覺現場氣氛充滿暴力。


    葉天誠的目光隨意掃了兩眼,很快就在吧台附近見到了劉凱的身影。


    劉凱正獨自坐在吧台喝著悶酒,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那標致性的鹵蛋腦袋,放在人群裏還是蠻紮眼的。


    “嗨,劉隊長,還記得我嗎?”


    葉天誠走到劉凱身邊,向他打了聲招唿。


    劉凱一臉驚訝地望著站在他麵前的年輕人。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了這人是誰。


    “你是葉兄弟。”


    “還好你沒有忘記我。”


    葉天誠拍了拍劉凱的肩膀,坐到了他旁邊的椅子上。譚雅則像個保鏢似的一聲不吭地站在葉天誠的身後。


    “葉兄弟,你怎麽到中海城來了?”


    葉天誠出現令劉凱感到既欣喜,又有幾分驚訝。


    “家裏太悶了,所以隨便出來逛逛。”


    葉天誠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葉兄弟,你可真會開玩笑。想喝點什麽?今天我請客。”


    劉凱十分豪爽地對葉天誠說道。


    “劉隊長,你也太客氣了吧。”


    “你大老遠來看我,怎麽也得盡地主之誼吧,酒保。”


    劉凱朝酒保打了個響指。


    正拿著抹布擦酒杯的酒保很不耐煩地看了劉凱一眼,慢吞吞地到了劉凱的跟前。


    葉天誠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這位麵貌兇悍的酒保。


    他的長相介於剽悍和野獸之間,臉上也可以看到傷痕,頭頂完全剃光沒有半根頭發。


    卷起袖子露出兩隻粗壯的手臂,上麵可以看到幾道不知是被野獸抓過,還是被刀劍砍過的傷痕。


    末世前,如果讓這種人當酒保,恐怕會嚇走絕大部分的顧客吧。


    “葉兄弟想要喝點什麽?”


    “呃,啤酒吧。”


    葉天誠隨口答道。老實說這家酒店賣的酒水,還真讓人有點不放心,但葉天誠又不好意拒絕劉凱的好意。


    “那這位美女呢?”


    劉凱把目光轉到譚雅臉上問道。


    “我不喜歡喝酒,有咖啡嗎?牛奶也行。”


    譚雅態度冷淡地迴答說。


    “那就一杯苦啤酒,一杯速溶咖啡,再加一杯二鍋頭。”


    劉凱對酒保說道。


    “苦啤酒3新元一杯,速溶咖啡5新元,二鍋頭2新元。請先付款。”


    酒保麵無表情地念出價格單。


    劉凱摸了摸荷包,一臉尷尬地對酒保說道:


    “先賒在我的賬上吧。等下次領到賞金一並跟你結賬。”


    “對不起,你的信譽已經嚴重透支,上次欠的酒錢都還沒還呢。要麽付錢,要麽滾蛋。”


    酒保一點都不客氣地拒絕了劉凱的賒賬請求。


    “你這家夥,怎麽這麽不給老子麵子……”


    劉凱擼起袖子,正準備跟酒保幹一架,一旁的葉天誠卻把他攔了下來。


    “算了,劉隊長。要不還是我請客吧。”


    其實葉天誠兜裏也沒有錢。末世前的紙幣,現在早就無法流通了。酒保提到的新元,應該是那位楚大帥搞出來的新貨幣。


    不過雖然兜裏沒錢,但葉天誠身上帶了不少子彈。


    他從口袋裏摸出了十發7.62毫米步槍子彈,依次擺在了吧台上。


    “這些子彈,可以抵酒水錢吧。”


    酒保將其中的一顆子彈撿起來,把玩了一番後,搖頭道:


    “不夠,至少需要二十發。”


    “混蛋,你這家夥是明明是坐地起價。三杯酒水,那裏抵得了二十發子彈。”


    這酒保糊弄得了葉天誠這樣的外人,卻糊弄不了劉凱這樣的老油條。


    子彈在末世,那可是比糧食還要珍貴的必需品。幾乎每支獵人小隊外出執行任務時,都免不了消耗大量的彈藥。


    而兵工廠生產的子彈,僅提供給軍方使用。平民或者異能者團隊,隻能自己掏腰包從武器店購買,或者前往黑市通過交易,換取武器彈藥。


    黑市上一發7.62毫米步槍子彈,至少可以換取3新幣。葉天誠的二十發步槍子彈相當於60新幣。


    也就是說,葉天誠等於多花費六倍的價錢,買這三杯酒水。劉凱怎麽會不生氣。


    “劉隊長,犯不著為這點小事生氣。二十發就二十發吧。”


    葉天誠又從口袋裏掏出了十發步槍子彈。雖然被這酒保敲竹杠,但至少證明子彈在末世的確是硬通貨。


    等他弄清了中海市的物價水平,漢江市生產的子彈就可以拿到中海的黑市上販賣交易,所以這點損失他壓根就沒放在眼裏。


    酒保收下子彈後,酒水與咖啡端了上來。


    葉天誠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對劉凱說。


    “劉隊長,怎麽混得這麽拮據啊,難道上次打死的大蟒蛇,沒換到錢嗎?”


    劉凱苦笑抱怨說:


    “賞金倒是換了不少,可是用得也多啊。黑市上【五號化合物】又漲價了。光是這一筆費用,就耗費了近一半的賞金錢。再加上何哲的治療費,孩子的培訓費,日常的生活開支,以及補充武器彈藥所花掉的錢,最後兜裏又能剩幾個錢。”


    葉天誠在劉凱身上,看到幾乎所有中年男人都會遇到的孤獨和悲哀。


    他們拚死拚活地努力掙錢,可家裏經濟狀況,依然還是捉襟見肘。


    “劉隊長,你剛才提到的那個【五號化合物】是個什麽東西?買這東西有什麽用?”


    葉天誠忍不住問道。


    “葉兄弟,你也是異能者,怎麽連【五號化合物】作用都不知道?”


    劉凱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色彩。


    “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嗎,我並不是異能者。對於異能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可不可告訴我,你們都是怎麽獲得異能的啊?”


    葉天誠的迴答,讓劉凱不禁瞪大了眼珠。


    沒有獲得異能,就秒殺掉黃金大蟒,葉天誠的天賦可真是令人咋舌。


    劉凱稍稍緩過了一口氣答道:


    “反正這也不是什麽秘密,我就告訴你吧。其實【五號化合物】是從變異獸身上提取的一種基因藥劑。這種藥劑能夠改變人類的基因序列,使普通人獲得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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