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錦安心道:哈,底牌早就出了,這是第二次。


    但表麵上還是要說:“她是槐筠的徒弟,天聖教那群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死了,萬一槐筠報複,就不是一條人命的事兒了。”


    曲彧本不想在此事上與喻錦安過多爭辯,感情這種事,管得住腳,管不住心。


    他隻是想確定自己猜想是否屬實,好及早防範,現在被喻錦安逮了個正著,對方又死鴨子嘴硬,自己再固執下去,也沒人相信:“算了。”他看向聞楚:“前輩看病的本事厲害,可說謊話,一眼就可看穿。”


    聞楚躲在喻錦安後邊,根本不敢去看曲彧。


    喻錦安道:“舅舅,你別嚇她了。”


    曲彧心中有些氣憤,但眼下再僵持也毫無結果:“紙是包不住火的,你自己好自為之。”


    他站起,走至門口,又迴頭朝聞楚作揖:“前輩,貧道告退。”


    曲彧走了大約一盞茶的之後,聞楚探出腦袋四周望了望,沒再見他,才放下心來。


    她將門關起,轉身對喻錦安道:“你舅舅,從小就兇。”


    她明亮的異瞳中藏了些委屈:“年紀越大,越兇。”


    喻錦安笑道:“他是關心則亂。前輩你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


    聞楚看著喻錦安卻笑不起來,她一張娃娃臉,個子又小,撅著嘴很不開心的樣子。


    喻錦安又笑:“不過,我也很好奇,為何前輩一見麵就問我去年是否有去漠西壑。”


    聞楚氣鼓鼓地道:“你自己清楚,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既然前輩不願意告訴我,那我隻好去問丹煦了。”喻錦安道:“前輩,告辭。”


    聞楚聽他這麽說,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記憶是她偷偷看的,不想被丹煦知道。


    “前輩想說了?”喻錦安笑著看她。


    “我……我看……看見了。”聞楚道:“但是……很模糊。我原先還在猜測,但剛剛看見曲彧的反應,那人就是你對吧?”


    喻錦安歪了歪頭:“我不太懂,看見了?但不清楚?”


    “我答應了丹煦不能說的。”地芯石的事情,是她答應保守的秘密。


    “你看見什麽了?”喻錦安道:“丹煦她知道你看見了,不讓你說嗎?”


    “不是。”聞楚解釋道:“她不知道我看見了。”


    “我沒有去漠西壑,前輩看見的人,應不是我。”喻錦安道:“去年下半年,我一直在肅都,我娘可以作證。”


    “不是在漠西壑,是在水裏。”聞楚的話總是這麽好套。


    喻錦安一笑:“我不多問了,誤會一場,我走了。”


    “你……別跟丹煦說啊!”聞楚朝他喊了聲。


    喻錦安迴頭:“剛剛是騙你的,我跟她不熟,我問她她也不會說的。”


    喻錦安走後,聞楚嘀咕著:“最好是不熟,真的不是他?”


    她躺會床上:“應該不是他吧。”


    喻錦安往自己那屋走,關於此事,他必定要去跟丹煦求證。他倆在水中,唯一的可能就是狐狸洞中的事,聞楚說自己是看見的,這很匪夷所思,狐狸洞中除了九尾狐和他們二人並無他人,唯一的解釋是,丹煦的記憶被聞楚看見了,那她怎麽做到的,又看了多少,是否也知道九尾狐的事?


    轉眼已至三月中旬,丹煦的傷已經好了,她正坐在露台上曬太陽,腳垂在邊緣,離水麵隻有一掌的距離。


    這段時間,晏貅也甚少來她這兒,商貉與司乾二人倒是常來。


    貓兒正在露台上跑跳著,或是趴在邊緣用爪子想去勾水麵,但它太小,根本夠不著。


    丹煦將它抱至膝上,放著撫摸。


    她披散著頭發,和貓一樣懶懶的。


    槐筠走後,阿蘭和何羚也迴陸楓了,按此情況看來,迴去便會被控製關押。


    至於那些被抓的黑衣人,都被廢了根骨,再無法修煉了。


    那十個參與陰謀的門派,也被抄了,掌門被圈禁,門生及家屬都被遣散了,收來的錢銀一部分用作傷亡修者的補償,再有便是由三家共同保存,用作以後不時之需。


    這一篇兒就算是翻過去了,而幕後真正的陰謀者,在對外界公開的情況中,絲毫未提。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毫無紕漏,十名掌門對外說是圈禁,但絕對不缺嚴刑拷打,皮鞭子沾涼水,問出些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晏貅啊晏貅,你的狐狸尾巴已經被人揪在手上了。”丹煦對著貓兒呢喃,她的手不停地撫摸著貓兒的後背:“三家之中,背鍋的還未出現,貓兒啊,你說會是誰呢?”


    她手放在小貓身上,卻突感震動,腦中出現了喻錦安的聲音:“周誠。”


    丹煦嚇了一跳。


    那聲音又道:“傳音的術法,你怕什麽。摸貓背五下,就能觸發。好玩吧?”


    丹煦看著貓,慌張地看了看四周,將貓抱迴了床上,關上門,拉起床帳。


    “你搞什麽名堂?”丹煦道。


    喻錦安那邊也迴道:“學你們啊,在貓身上施法術。”


    丹煦道:“我不跟你說了,這法術怎麽取消。”


    喻錦安的聲音略帶玩味兒:“別怕,我沒你師尊那麽神通廣大,這個小術法我研究了四天才完成,等真氣退了,自然就沒了。”


    丹煦道:“一點都不好玩,請你以後不要這樣。”


    喻錦安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傳音很容易被人察覺,也可通過法術偷聽。


    喻錦安笑了笑:“你別生氣,先前蒼術答應找藥王給你看病,結果聞楚前輩鬧小孩子脾氣,不願意去,我跟你說一聲。”


    藥王是聞楚的事,商貉已經迴來告訴過她了,她與聞楚初遇時就知道這小丫頭不凡,原來來頭也這麽大。


    “無妨,我已經好了,決賽會如期參加的,小喻道長不用擔心。”


    喻錦安又道:“蒼術說,你送她的三根頸環,她很喜歡,問你還有沒有。”


    丹煦停頓了片刻,迴答道:“有的,你告訴她有空可來莊園,找我拿。若無他事,術法如何解除?”


    喻錦安道:“拍拍小貓頭就可以了。”


    丹煦輕輕拍了拍貓兒的小腦袋,果然再無真氣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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