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煦能想到喻錦安的打算,他會將到子時還未走的修士集中在大陣周圍,組織起來,共同對抗黑衣人。


    黑衣人的人數不多,三人,而這批修士卻有九人之多,明顯是黑衣人各自分散引來聚集起的。


    丹煦跳到高處,將琴袋中所有的鑰匙與剛剛搶到的小圓盒一起撒下。


    那九名修士追趕黑衣人至此,本就一頭霧水,再加上天降鑰匙、圓盒,都迷了眼。


    連那三個黑衣人都吃了一驚。


    丹煦拍琴再彈,隻見數千根鑰匙,平地飄起,如針如尖,聚集匯合,旋轉衝出。


    在黑衣人與修士中,急速飛刺,無孔不入。


    再加上魔音擾耳,聲聲刺入,使人痛不欲生。


    不過多時,眾人身上都跟刺蝟似的,紮滿了金鑰匙,受的傷雖然表淺,可眼前飛刺的金鑰匙,一點兒都不見少,反而飛得更快,重影閃過滿眼金色。


    有的人見小圓盒,就失了心智,拚死趴在地上,背上紮滿金鑰匙,在人踐踏的腳步下摸索著小圓盒,隻要再撿到一個,合成金幣,再離開,就能成為勝利者!


    可當她們碰到圓盒時,才知是陷阱。


    盒子早被打開了,裏麵的不是金幣,而是黑黢黢,惡心非常的蟲子,那蟲跳人身上,紮進肉裏開始吸血,血吸得不多,但能疼死人。


    最終不過一會兒,修士們能走的都走了。


    隻剩下了不能走的黑衣人。


    丹煦準備再催急音,卻忽有異樣感知。


    她彈琴時,閉目聽風,感知最為靈敏。


    她心中大忽不妙!


    隨即天地巨變,眼前白光刺目,耳中巨響都已變成嗡鳴,熾熱的火舌撲麵而來,丹煦肩頭的小紙人被熱浪化去,隨即天地皆空,隻剩下了刺目的白。


    而此時的校場上,九個被金鑰匙紮成刺蝟的修士,齊齊出現在傳送陣裏。


    校場前的掛牌上,寫上了晉級者的名字。


    李笙、喻錦安、安洵、青雲子、何超澤、商貉、丹煦。


    還有三人未定。


    另一邊的名牌上,寫著還未從中出來的修士姓名。


    大約還有四五十人。


    隨即又一口氣出來了十幾個。


    這些人麵色慘白,其中還有三個淮秋的門生,以及兩名肅都的修士。


    “怎麽迴事兒?”眾人起疑:“看著也沒受傷,怎麽嚇成這樣?”


    化境中的爆炸,喻尋竹自有感應。


    淮秋的門生看城主不說話,他們也不敢多說,生怕說錯了什麽。


    可肅都的兩名修士,不受喻尋竹管製。


    周誠站出來問:“怎麽出來了?”


    肅都兩人中有一人站出答道:“化境內部,有爆炸,前幾次隻聽見聲響,剛剛那次山崩地陷,不能待了。”


    眾人將目光看向喻尋竹,特別是還有門生在內的。


    喻尋竹道:“許是大陣被動了手腳,這次的參賽者中,有能人啊。”


    有人站起道:“大陣都能被動了!參賽的修士們豈不是有危險?”


    “是啊是啊!這大陣是說能動就動的嗎?別不是另有陰謀?”


    喻尋竹淺笑:“這我倒要洗耳恭聽,是什麽陰謀了。”


    被這樣一說,那人又不敢再多說什麽,凡事要證據,特別是這種大場合,他也沒必要去當這個起頭的人,便隻好把話吞下肚子,坐了迴去。


    從那九人紮了滿身金鑰匙出來時,槐筠就猜出了這是丹煦的手筆。


    丹煦拿到了十強,卻還沒出來,讓他的心還懸著,放不下,便也直言不諱問道:“喻城主難道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有的。”喻尋竹笑起來的樣子,與喻錦安一樣,溫雅無害。


    這兩字有的,在座又喧鬧起來。


    “那還不去幫幫?難道讓人炸死在裏邊兒?”


    “是啊是啊!”


    槐筠道:“你家還有三位門生未出,不怕遭遇不測嗎?”


    喻尋竹笑了笑:“無妨,吾兒還在裏麵,鬼君不是也有兩名教眾拿了前十,也沒出來嘛。”


    眾人又都不好再說什麽了,人家自己的親兒子和一手帶出來的門生還在裏麵,他都不急。


    “莫不說沒有因為死人暫停比賽的規矩。”喻尋竹又道:“況且,再進去也來不及了。”


    他說的不緊不慢,聽的人著急上火。


    “為何?”槐筠替眾人問了話。


    喻尋竹道:“若我所料不差,子時之後,大陣會關閉。”


    這話一出,在座半數以上的人都坐不住了,站起來道:“化境是你們淮秋的,你要給我們一個解釋!”


    “是啊,我提議現在馬上停止比賽,讓孩子們迴來!”


    “對!”


    “沒錯!”


    ……


    ……


    一聲更響,打斷了爭論。


    是從校場的角落裏記時者的手裏發出的。


    隨後便是報時道:“子時正刻。”


    喻尋竹道:“大陣已經關了,進不去了。”


    此時,大多數的修士已經出來了,剩下的除了喻錦安、丹煦這些,便是能為在參賽者中,屬於上層的修士,以及心懷鬼胎的黑衣人們。


    越是這種時候,挑頭之人越不會說話,跳腳的全是參與其中的小蝦米。


    “這……成何體統!孩子們還在裏麵呢!”


    又有人揪著剛剛出來的那些修士問裏麵的情況。


    這些人中,隻有一小半是遇上對手,打不過,正常淘汰的。


    其餘的,有看見了爆炸,或是聽見爆炸,知道事情不妙,自動退出的識時務者。


    再有便是被黑衣人逼殺,用符及時退出的。


    還有占半數以上的,都是被喻錦安打出來的。


    全都對實情一知半解,越說越神,越說越險。


    結果就是,那邊比賽第一輪還沒結束,這邊聲罰喻尋竹者排成了隊。


    至於為什麽是聲罰,很簡單,打不過啊,也就隻有嘴巴能逼逼兩聲了。


    喻尋竹坐著穩如泰山。


    他開口道:“周先生,你家也還有人未出吧。”


    周誠已經很久沒說話了,此時被點了名,隻好道:“還有三個。”


    “擔心嗎?”


    周誠道:“喻城主都不說擔心,我怎麽好說。”


    喻尋竹又問了幾個人,有的是徒弟,有的也是兒子。得到的迴答全是:“武鬥哪有不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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