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這才想起旁邊似乎還有一人,他神情茫然地看向初一,企圖從她這裏找到答案。


    “去吧,”初一淡淡道:“什麽都不要想,你隻要還和以前的目的一樣就好,現在你有了兩個神族的幫手,打敗天玄影會很輕鬆吧。”


    玄月怔了怔,半晌後才幽幽問道:“你跟他……你不去幫他麽?”


    這會的天玄影已經中了幾次攻擊,天神打架,那潔白的宮殿已經破敗不堪,無上神力爆發,方圓百裏皆是霧氣飛揚。


    好在這裏沒有塵土,不用吃灰。


    “我?”初一雙手緊握,笑的特別甜,“師父,我說過,他若死,我便陪他一起,所以我隻需要在這裏等結果就好了。”


    玄月望向她那雙笑眼,裏麵有太多的思緒他讀不懂,思忖片刻,忽地抬起手將初一束縛在結界內,她竟動彈不得。


    初一沒有反抗,依舊笑道:“去吧師父。”


    正在戰鬥的天玄影感受到初一被縛,分神的片刻又挨了幾下,他紫瞳泛光,更加不節製地釋放神力,企圖快些結束戰鬥。


    玄月提著劍,再次看了初一一眼,等這場戰鬥結束,哪怕是她一心尋死,哪怕她心如死灰,哪怕她再也不會衝他笑,他也要帶她走,帶到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洗去她的一切記憶,重新開始。


    暗下決定後,玄月才加入了戰鬥。


    初一靜靜看著天玄影傷了幾次,她有太多的舍不得,所以自私地看他受傷,自私地想多留一會。


    砰的一聲,那束縛的結界轟然碎裂,她站起身,用盡所有的力氣向他奔去。


    纏鬥的四人皆是一愣,玄陽猛地調轉攻擊目標,天玄影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初一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向他。


    唿吸一窒,天玄影連忙接住她,然後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那蒼白的臉。


    “為,為什麽?”他聲音顫抖,他不明白為什麽初一要衝過來。


    初一嘴角微翹,帶著寵溺的笑容道:“傻子,不收迴這抹神識,你的力量怎麽可能迴到巔峰呢?”


    她,她什麽都知道!


    如果將神識比作一個杯子,缺了個口的杯子,怎麽會接住更多的水?


    她從那些書中讀到過關於神識的事情,也明白了當初為何天玄影會殺掉賴依依,因為他必須收迴神識才有能力和這些兄弟對抗。


    不等天玄影從吃驚中反應過來,初一已經攬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上去,將全部的生命力渡給了他。


    他想反抗,可那雙手緊緊圈住他,根本無從閃躲。


    懷中的人氣息漸弱,直至生命力完全消散。


    殘留的一絲力氣足夠說一句話,初一鬆開他的唇,附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愛你。”


    而後,那緊抱著他的手,垂了下去。


    霎時間,天玄影身邊的霧氣轉變成墨色,越擴越大,整個上界,變成了死氣沉沉的黑色。


    天玄影仿佛丟了魂兒一樣坐在那,抱著初一的屍體動也不動,他的腦子一片空白,眼底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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