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停下了手中的行動,直勾勾地看向中年管家,可後者卻麵色無常,就好像剛才他隻是說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塞恩通過理查德係統的漏洞而放入的怪物,正在姆拉世界頂著他和葉晴嵐的名義大肆殺戮。說實話,歐文並不知道塞恩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雇傭榜單還有殺手榜單已經懸賞了他們,這會兒再敗壞他們的聲譽,最多也就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


    歐文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海莉.文森這個關鍵角色。畢竟,她是厄斯星球的第一個覺醒精神力的載體,且能一定程度地控製靈魂。這在雲港發生的一切,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懷特.文森再如何想要隱瞞,也沒能瞞住的事實。海莉的力量非常強大,但是卻有個致命的弱點,那邊是無法自控力量。


    歐文以為,塞恩大肆屠殺玩家,是為了讓海莉控製亡靈對付他們。但很顯然,或許文森,他母親的家族,還有什麽他並不知道的秘史。


    歐文將遊戲頭盔摘了下來,走出全息遊戲室,站在中年管家的麵前,麵對著他說道:“我母親,還有姆拉星球曆史最為悠久的王族文森家,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中年管家欠了欠身,利益標準地無可挑剔,他說道:“少爺,您需要上線去處理問題,我現在就將您之前吩咐的,做完。您看,你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中年管家以問題迴複了歐文的問題。


    可歐文哪裏會就此揭過!


    他這21年來掌握的各種關於莉莉.文森的所有資料,在腦海中翻滾,他企圖從這些背的滾瓜爛熟的信息中尋找到,哪怕一個疑點,去以此為依托,讓中年管家將他知道的事情全部吐出來。


    可是,歐文卻一無所獲,這些資料本來就出自中年管家之手,又怎麽可能會有其他的疑點呢?


    歐文淡紫色的眼眸,忽然放鬆了下來,他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站在中年管家的麵前,看著他,用莉莉.文森慣用的神情。


    “少爺......您知道的便是一切了,請您不要再繼續追問了。”中年管家幾乎是在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歐文暴怒:“塞恩在姆拉星球到處殺人!如果他的計劃成功了,所有人都會死!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嗎?你以為他還是那個對你有救命之恩的翩翩君子嗎?!你以為,他還是那個......我母親,莉莉.文森最愛的男人嗎?!”


    莉莉.文森早年的樣子,在中年管家的腦海中飄過。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也是他這一生唯一敢於用生命付出的人,但他也曾經差點死在莉莉.文森的手裏。


    她說,她不是故意的。


    她說,她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她說,有一個人能夠救贖他。


    當時,之後,便沒有之後了,她最後以死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中年管家看著歐文酷似莉莉.文森的臉,暴怒卻沒有讓歐文的臉有半分的扭曲,反而更加的生動。他說他效忠於歐文,雖然歐文的確是個值得依托的人,但他更多的是想要從歐文身上找到答案。


    淚水從中年管家的眼裏流了出來。長達半個世紀的沉默,他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將當年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


    精神力?


    海莉身上的力量,並不叫精神力,而是一種在文森家自古以來便存留的力量,但這種力量隻在直係女性體內存留。這個力量,一半是詛咒,一半也是祝福。


    它能夠幫助文森家尋找到所處時代中最應該輔助的人。


    文森家長達數千年的曆史,並不是僥幸,而是她們一代又一代地選擇了曆史節點的人物作為社會轉型的依托。


    莉莉.文森的中途放棄,使得這個力量在海莉.文森上重現,且顯得更加強大。


    歐文有一句話說的沒錯,塞恩並不是什麽翩翩君子,也不是莉莉.文森最愛的男人。


    他是這個時代的魔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魔鬼。


    ......


    說到底,莉莉.文森是個戰士,也是個懦夫。她不滿塞恩的做法,卻為了歐文和簡自動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當年的真相無人知曉,但有一點是明確的。


    在莉莉.文森死之前,她的確是想接歐文放學,也的確是想留給歐文和簡最後一個美好的迴憶。隻是一切來的太快,讓她措手不及。如果她的靈魂,還留存在這個世界的話,大約會為自己對歐文照成的傷害而感到遺憾不已。


    ......


    “靈魂試驗?好一個靈魂試驗?能將姆拉星球上的亡靈,全部依附在其他的電子數據之上,成為不死的僵屍?”


    “這個又是什麽?”


    “既然早就有成功的案例了,你為什麽不早一點告訴我!”歐文翻開一頁又一頁的陳舊信息,視頻和圖像內,顯示著靈魂體在姆拉世界的用處。它們是如何被牽扯著,加入電子數據,變成不死戰士,又是如何產生一些人工智能的初使體。


    歐文終於翻到了初始體的試驗,沙特漫的名字和形象,正好在其中的一頁顯示。


    歐文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中年管家沉默地走過去將他扶正。


    “他們......都是現實中死掉的人?!”


    中年管家難受地點了點頭。


    “最開始的試驗,竟然是我母親主導的?”


    歐文說完,便繼續往後翻頁。這些在姆拉星球開啟之前的試驗,很快便中止,而在母親死後,靈魂創造的方法,竟然被塞恩找到。作為繼承人的海莉.文森,在姆拉星球開啟之後不久,也被加入了塞恩的試驗中。


    姆拉星球上的靈魂體,除開最初的現實人類,剩下的便是電子數據意誌和海莉.文森力量的結合物。所以,怪不得海莉.文森隻被允許呆在雲港。


    隻有雲港的靈魂體對海莉是友善的,畢竟那都是她的創造物。


    歐文這時想起了,在雲港毀滅的時候,海莉雙眼閃爍過的悲傷。


    她問歐文:“他們還能活過來嗎?”


    歐文還記得他當時信誓旦旦,天真地說道:“總有一天,我會做到的。”


    ......


    “少爺,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現在,您需要我為您做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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