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合了門,歐文便停下了手裏翻動的懷表,他驚訝地發現,懷表內銀發的母親,不知不覺中竟然變成了黑發。


    他伸出手,反複地擦拭懷表內的照片,卻是越擦越急,等到他徹底放棄時......懷表中的母親不見了,而是一個黑發黑瞳的少女,在對著他溫潤地笑著。


    ......


    葉晴嵐!


    一股惱羞成怒的情緒衝暈了歐文的腦袋,他一時熱血地將懷表從手中丟了出去。


    你特麽,每天讓我為你擔驚受怕就算了,還來更改我母親的遺照!


    簡直是無法忍受!


    懷表撞擊在地麵的聲音,在歐文新家內異常響亮,令中年管家離開的腳步頓了一下。他心想:少爺這是遇到了什麽生氣的事情,以至於摔東西?


    歐文也被這聲音給嚇了一跳,迷迷糊糊的睡意徹底消散,他從床上跳了下來,撲向了那塊懷表。


    天知道,他的確有無數次想要丟掉它,卻無數次地舍不得。


    可這一次真的將它摔在了地上,他的心也跟著一緊。


    歐文覺得自己有時候就是矯情。越是珍惜的東西,卻越想逃離,越不願意在意,一定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會明白它們的意義。


    歐文將地上的懷表捧了起來,破舊的懷表在連接處被摔出了一道深深的印記,就像是莉莉.文森離開的那一天,在歐文心中留下的那條永遠都無法抹去的仇恨。


    而現在......


    仇恨並不會因為塞恩的失利,而減少半分,反而是一種沉重的憂傷濃鬱地彌漫在歐文的心頭,久久不能散去。就正如歐文隨便拿出的借口一般。擊敗了塞恩又何如,他的母親已經在二十一年前死了,不會再活過來了。


    歐文打開懷表,懷表裏已經沒有了葉晴嵐的模樣,而是莉莉.文森溫柔的笑意。


    那笑,就和她生前一樣,隻要看到她,歐文便會想起這個愚蠢卻善良的女人。


    ......


    “歐文少爺,您沒事吧?”


    中年管家又走了迴來,他盡職盡守地走到歐文的身邊,像小時候一樣,把歐文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又說道:“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離開您的。所以,請您好好保護身體。現在已經快要入冬,天氣很冷。您之前服用的那些強體藥劑,可不會幫您禦寒。”


    歐文順從地由中年管家壓上了被子,又幫他關了燈,再關了門。


    黑暗裏,歐文開口,喊停了管家離去的腳步,問道:“我現在和小時候,差別應該很大了吧?”


    中年管家不明白歐文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但卻是笑了起來,迴道:“少爺您說笑了,在我的眼裏,您幾乎沒有變化,還是二十一年前的樣子。”


    歐文皺了皺眉頭,道:“我小時候就這麽不討人喜歡嗎?”


    中年管家並沒有看到歐文的表情,依然是笑著說道:“是啊,您每天就知道努力的學習,和貪玩的簡完全不一樣。夫人為此可是費盡了心思,天天都要逗你玩耍。”


    ......


    所以,在母親的眼裏,他和簡是一樣的,都是她這一生最重要的孩子。


    ......


    簡沒理由不明白這一點。那麽,他們是從什麽開始如此仇恨對方的?小孩子的厭惡,是很容易產生的,但現在簡已經快四十歲了,而他也已經三十二歲。


    簡為何,對他如此深惡痛絕?


    ......


    歐文第二天便收到了來自簡和塞恩的信息。


    簡現在似乎連和歐文通話的勇氣都沒有,大約是在全球爭霸賽的那場差點喪命的經曆令他現在還沒緩過神來。簡發來的郵件,通篇都在讓歐文對塞恩求饒,通篇在歌頌父親塞恩的強大力量,會讓歐文之後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在郵件的最後,他還反複地提醒,雖然他很討厭歐文,但也不希望歐文下半輩子過的淒慘。


    ......


    歐文在百忙之中,耐心十足地看完了簡給他的郵件,最後卻是隻迴了兩個字,“謝謝”。


    ......


    接著,在他新工廠下班之後,便接到了父親大人的電話。


    出乎歐文的意料,塞恩竟然走投無路地打電話過來求饒,甚至願意用姆拉星球作為求饒的代價。


    可歐文想要的母親最後死亡的真相,卻是隻字未提。


    歐文:“你的目的?”


    塞恩:“我沒有什麽目的,你要的是姆拉星球,我現在就給你。”


    歐文默然,接著說道:“我之前的確要的是姆拉星球,但是現在,我要的是你伏法。為那數百萬人的生命,付出代價。”


    塞恩怒道:“歐文,你還要我怎麽做?!你明明知道,雲港事件,並非出自我手。”


    歐文冷笑:“好啊,那你就為你做過的付出代價吧。我們法庭上見。”


    塞恩還想要說什麽,卻發現歐文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魁梧的身材,在姆拉生命科技的研究室內,顯得分外孤獨。


    兩周半的時間,他最在意的輿論,竟然將他整個人生的計劃毀於一旦!


    歐文,你可真厲害,不愧是我的兒子啊。


    隻要我倒了,光靠簡那個笨蛋,是不可能動搖你在姆拉遊戲公司的地位。哦,到那個時候,姆拉遊戲公司是否存在也是另一說。


    可,你以為一切都會如你想象的這般順利嗎?


    告訴你,是不可能的!


    我,塞恩.姆拉,靠的是什麽走到今天的地位?!


    不是別人,是我自己!


    歐文,這都是你逼我的。


    塞恩拿出了個人終端,將目前抵製他的費利斯家族以及文森家族,包括歐文在內,都入了黑市獵殺的黑名單。


    接下來,他隻需要等待,這些攔路虎人頭落地,再去用龐大的資金鏈,更換這幾個家族的掌權人便可。


    誰知,當塞恩做完這一切,耐心十足地坐在研究所的椅子內,等待殺手信息的時候,研究所的房門開了。


    身為他中意的秘書,林立走了進來,還是那一臉無所畏懼的諂媚笑容。


    塞恩這時,竟然覺得林立這種笑容,有些刺眼。


    林立打開了自己的終端,對著塞恩說道:“總裁,您是否是在等信息?”


    塞恩看著林立手起再次落下,他的終端便發來了殺手接單的信息。


    林立臉上的笑容不變,語氣稀鬆平常地仿佛在聊天氣,他說道:“總裁,很抱歉。我隻是想活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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