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視線交匯了一下,他的眼神明顯在問她“你不是說沒看錯嗎?”於是唐依依也不等慕少廷說話直接就說:“我真的沒看錯,那真的是他!”


    唐依依的態度相當肯定,似乎叫她拿腦袋擔保都行,慕少廷於是琢磨了琢磨,隨後問:“你確定你們社長那是真名?”


    “我確定!他的銀行卡和駕照,包括報社的營業執照都是那個名,李長生,除非他的那些東西都是假的!”唐依依言之鑿鑿道。


    那些東西一個是假的很容易,但全都是假的可能『性』極,慕少廷向後靠在椅背上,這刻眼神裏帶著一絲冷厲看著唐依依說道:“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性』了!”


    “什麽?”唐依依盯著他發問。


    慕少廷緩緩開口,“他是偷渡來的!”


    偷渡?唐依依差點驚掉下巴,先豈不說這是違法行為,關鍵是這一南一北兩個半球之間的距離他是怎麽做到的?


    “如果有人幫他,再遠也不是問題!”慕少廷看破唐依依的心思,他沉聲說道。


    “誰能幫他啊?”唐依依顯得有些急切,他們社長又窮,年紀又大,誰幫他幹這個幹嘛呀?好好的日子不過!


    慕少廷總能看出來他家刺蝟腦子裏在想些什麽,他忽而笑起來說道:“誰知道呢?”然後站起身拉起他家刺蝟就走,“走吧!親愛的,時間不早洗洗該睡了!”


    唐依依腦子裏在想事情,絲毫沒察覺出慕少廷跟她之間剛剛的這一言一行像什麽!


    唐依依也知道他們老板這件事慕少廷一定不會管,也懶得管,於是她就得靠自己,她得找到他們老板問問他做這些事都是為什麽!幹嘛卷錢跑路?幹嘛這麽遠偷渡到西非?


    唐依依這刻覺得上次在巡邏車上她看見的一定也是他們老板,這樣說來他們老板就曾經在兩個地方出現過,而且他當時還騎著一輛摩托,唐依依在地圖上畫了畫,給自己設定了一條蹲守路線,她要在幾個關鍵地方守株待兔。


    與此同時,慕少廷將陸長久秘密叫到了某個地方,他給了他一張照片,一,吩咐他巡邏的時候留意這個人,二,密切關注西區毒販的動向,三,派人保護他家刺蝟。


    這瞬,憑借多年的經驗和天生敏銳的洞察力,慕少廷隱隱感覺最近要有大事情發生。


    不管他們老板是因為什麽原因偷渡到此地,既然身為同胞,那麽大家就得聯合在一起,於是唐依依找路遊幫忙,畢竟人多力量大!


    參與製毒販毒的人看見警察都會避諱,離老遠就會繞著走,因此李長生再次『露』麵第一時間就被與他熟識的唐依依發現一點都不奇怪。


    路遊跟唐依依此刻正坐在一家售賣電子產品的店窗前,他們倆已經換著地方蹲守了將近一周的時間。路遊一來不認識李長生,二來這會兒他有些鬆懈,因此冷不防看見唐依依跳起來,並且說了聲“來了來了!”就直朝著門外衝過去,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還在尋思什麽來了來了!


    這次她可一定不能再跟丟了,唐依依見附近沒有出租車,直接就跳上了停在馬路邊的一輛蹦蹦三輪,“跟著前麵那輛摩托!快點快點!”唐依依急促說道,同時伸出手朝前指了指,這刻她已經落後了將近兩百米,現在這個時間街上人多嘈雜,稍有不慎眨眼之間就會丟失目標。


    這輛三輪看模樣估『摸』著差不多都要到報廢年限了,司機是一個中年男子,看黝黑的麵相也是為了生計飽經滄桑,他聽不懂唐依依脫口而出的漢語,但從她的肢體動作和緊急的神『色』能推斷出這個突然跳上車的客人是什麽意思,她是要自己趕緊啟動車子去追已經走了很遠的那輛土黃『色』的摩托。


    還得掙錢養家呢,司機不敢耽擱,右手向下一擰,這輛三輪車身晃『蕩』了一下猛地就朝前衝了出去,看來雖然外形破了點,但『性』能貌似還可以。


    由於慣『性』,唐依依身子向後一仰,這時候才想起迴頭看看陪她蹲守了好幾天的搭檔。路遊這刻才剛剛跑出門口,唐依依看著他,是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算了,不等了,反正她跟他們社長見麵之後所說的話他也不見得全都方便聽,於是她朝著路遊大喊一聲:“迴去吧,我自己也行!”


    那輛蹦蹦一旦開起來速度也不比四個輪子的轎車慢多少,關鍵是它可以自由地左竄右竄,所以一會兒就把路遊落在後麵很遠。聽到唐依依的話,他放慢速度最後停了下來,看著那輛緊緊朝前追去的三輪,他尋思了尋思,反正自己跟人家也不熟,去了也沒什麽用,算了,讓她自己去吧,於是路遊就調轉方向朝迴走去。一輛閃著警燈的巡邏車從他旁邊經過,路遊對著車上的幾名白人維和戰士點頭笑了笑。


    唐依依乘坐的三輪與李長生駕駛的摩托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唐依依脖子伸的老長,生怕一不心丟失了目標。


    “再加點油,從前麵攔住他!”唐依依盯著李長生駕駛的那輛土黃『色』摩托朝前探探身吩咐道。


    這輛蹦蹦的油門已經擰到底,不可能再快了,但乘客既然這麽說,他總得幹點什麽,於是司機向前鬆了鬆油門,緊接著猛地一下又反方向擰到底,這輛蹦蹦唿一下又衝了出去,強大的慣『性』,差點將唐依依從車後座上掀出去,幸好她牢牢抓著扶手一下也沒鬆開,這要是掉下去保不齊得摔出個腦震『蕩』。


    唐依依乘坐的三輪就像好萊塢大片一樣超車之後猛然一拐彎,然後一個刹車,哐當一聲,後麵的李長生來不及躲閃,他所駕駛的摩托的前輪一下就撞在了三輪後麵的車鬥上。


    兩人目光一對視,李長生先是一怔,緊接著不管不顧丟下車子就跑,唐依依哪肯放過,跳下車子就要追。


    蹦蹦司機這時候不幹了,衝過來一把抓住唐依依的手腕,唐依依著急得不行,也知道這司機是在管她要車費,她也不等他開口,直接就塞了一把錢給他,然後掙脫開他抓著她的手趕緊去追已經跑遠了的李長生。


    “社長!你等等!”唐依依擔心自己追不上,朝著李長生大喊一聲。


    李長生腦袋上戴著安全頭盔,前麵抱著一個黑『色』的包,背帶在身上斜掛著,對於唐依依的叫喊,他完全無視,四下衝撞著闖入人群,從動作上看一點都不像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


    她又不是跨國來找他要賬的,他至於這樣嗎?唐依依也來不及多想,同樣四下衝撞著鑽進人堆。


    畢竟一個才二十歲冒尖,一個都五十多了,唐依依隻要不跟丟,抓李長生還是很輕鬆的,她接連繞過幾個行人在後麵一把抓住了他們社長的衣服,“社長!你別跑,我不是來管你要錢的!”


    “你認錯人了,鬆開!”李長生肩膀處的衣服被唐依依抓著,他死死抱著懷裏的包繼續向前掙著。


    認錯人?就算認錯人,她難道還能認錯聲嗎?唐依依揪著他的衣服一步跨到他的麵前,李長生也因此立馬壓下了腦袋。


    “社長!你是有什麽事嗎?”見李長生慌慌張張,唐依依問了一句。


    “這不是你該管的,滾開!”李長生說著,雙手抱著包直朝著唐依依撞過去。


    唐依依本能一側身,這會兒又變成了在李長生身後,如若不是她一直死死揪著他的衣服,剛剛那一下就讓他掙開了!


    兩人在力道上持續較著勁,一個要跑,一個偏不讓。唐依依再次來到李長生麵前,“社長,有什麽事你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解決多好啊!”


    李長生壓著腦袋依舊向前掙的同時四下瞄了一圈,當他發現有幾名維和警察端著步槍朝這邊走來,他歇斯底裏咆哮一聲,“這不是你該管的,滾!”他一直護著包的兩隻手,其中有一隻突然鬆開朝著唐依依大力推去,這力道就像是一個人到了死亡邊緣最後一搏一樣,又兇恨又猛烈,一下就將唐依依推了個跟頭,然後他借著這個機會三兩步就跑出老遠,很快便混進人群。


    周圍有幾個圍觀的路人,他們互相議論著誰也沒有要『插』手的意思,畢竟他們和他們之間還有一層種族的隔膜,並不想輕易參合進別人的事。


    幾名維和警察這時候已經巡邏到近前,見前麵聚集了一撮人,他們走過去查看情況,結果就看見唐依依在地上坐著,正朝著一個方向蹙眉瞪著眼睛。


    幾個人互相之間都認識,一名警察走過去將唐依依從地上拉起來,然後順著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後,問:“怎麽了?遇到搶匪了嗎?”這裏的治安向來很『亂』,否則也不會需要這麽多的維和警察。


    “沒有!”唐依依生著悶氣,心想又讓他們社長逃了!


    “沒什麽采訪任務沒事別出來瞎逛了,最近不怎麽太平,剛剛非『政府』軍的兩股勢力還在北麵打起來了呢!”這裏很少有人懂z文,因此他們隨便聊兩句也沒什麽大問題。


    唐依依可是記者,出於職業敏感『性』,她一下就把注意力從他們社長那件事上拉迴來,然後問:“打起來了?什麽時候?我現在去還來得及嗎?”


    “完事了吧?”這名維和警察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幾個戰友。


    其中一個迴道:“沒完也別去了,那塊地方弄不好就會把咱們攪進去,說咱們破壞了中立『性』,引發國際矛盾,犯不上,讓他們打吧,或者誰愛去誰去!”


    唐依依歎息,心想這政治上的事怎麽這麽複雜,算了,不去就不去吧,反正她也累了,唐依依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肘,他們社長真沒人情味,都把她弄傷了!


    唐依依迴到駐地找醫生要了點『藥』,洗完澡正往胳膊肘上塗,這時候慕少廷推門走了進來,他這個人進她房間向來不敲門,她也習慣了,於是也沒搭腔,就隻是簡單地撩了一下眼皮。


    “怎麽弄的?”慕少廷走過來問。一直以來,他家刺蝟在保護自己這個問題上做的還是不錯的,這麽長時間基本沒受什麽傷。


    這事兒也沒什麽好掖著瞞著的,唐依依實話實說道:“我看見李長生了,他推的!嘶!”聯合國就不能給發點不疼的『藥』嗎?唐依依塗著『藥』忍不住嘶了一聲。


    慕少廷看著唐依依破了一層皮的傷口說道:“我幫你啊?我塗不疼!”


    他逗她玩呢嗎?還是他是神手?都是一樣的『藥』,他塗怎麽就能不疼?唐依依白了他一眼也懶得搭理他。


    慕少廷問是問,他向來不管唐依依如何迴答,他扯過唐依依的胳膊,抽出根棉簽沾點『藥』塗了起來。


    咦?他塗真的不疼誒,莫非他真的是神手,還是這『藥』也會看人下菜碟?唐依依的視線不由得轉向慕少廷的俊顏。不常受傷的她哪裏會知道,酒精這種東西疼完過後也就完了,哪能一直疼下去,況且她這傷壓根兒也不嚴重,就隻是破點皮而已,兩天就好了!


    對於唐依依剛剛說的她看見了李長生這件事,慕少廷不奇怪,一個參與運毒的人是一定會躲著警察的,所以唐依依要是誠心想找他也沒那麽難。


    慕少廷塗好『藥』,這才開始接著這個話題說:“李長生應該是在幫這裏的毒販運毒!”


    運毒?唐依依想到當時李長生一直護著不撒手的那個黑『色』的包,這樣說來,那個包裏十分有可能裝的是毒品啊!他為什麽要幹這種事?大老遠偷渡來就是為了幫這裏的毒販掙錢?就算他再貪財也應該知道這是一定不能做的事啊!沒學過鴉片戰爭嗎?


    “這裏的毒販有些規模比較大的私底下都藏著大量的軍火武器,而且他們跟某些國家的政客私底下也有牽連,所以這裏不同於國內,對於毒品,明知違法有的時候也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慕少廷知道唐依依不了解毒品,即便他這樣解釋了,她也不見得明白這裏麵的利害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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