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質與功法的繁雜,都拖累了王天琪武道的進步,但是汗水與功法的全麵解析,卻又讓她進步的不至於那麽慢,哪怕她修煉那麽多功法。


    看著拿著一把劍在那辛苦練習的王天琪,汗水從她的額頭緩緩滴落,王柏思緒紛飛。


    如此下去,十年!


    頂多再有十年,先天不敢說,但是王柏現在的實力,王天琪必定可以達到。


    整日整夜的枯燥修行內氣打坐,沒日沒夜的艱苦武藝錘煉,這都遠遠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到和做到的。


    以下是師徒二人的一段小對話。


    “天琪,擦擦汗,休息一下吧!”


    王柏遞過去一塊雪白的絹巾。


    “不用了,師傅,我再練一會兒。”


    天琪顧不上擦汗,她手中的劍不停。


    她在心中默念,為了……


    她迴憶起了許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一年她10歲。


    那是一個夜晚,她突然醒了。


    她發現自己並不在自己的房間,她的身上裹了一層粉紅色的毯子。


    然後她看見她手裏正握著一塊石頭,一塊和前幾天父親拿給她玩的石頭有幾分相似的石頭。


    她急忙轉頭觀察,有些慌張,然而卻又看見父親正和一個爺爺聊天,又或許是在爭吵?


    父親在一旁的神色顯得很是失魂落魄,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醒過來。


    “……沒有靈根……”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沒有,……雖然……,認了吧。”


    她斷斷續續的聽到很多話。


    靈根這兩個字是他們提的最多的話語。


    很快,他們的談話結束了,父親迴來了,但是王天琪卻不知怎麽想的,她閉上了眼睛,在裝睡。


    父親依然沒有發現她醒了。


    很快,她感覺她被抱了起來,她眼皮輕顫,沒有睜眼。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又睜開眼睛。


    她發現,她正飛在空中,父親的腳下踩著一把劍。


    那是她童年中印象最深的一幕。


    她當時並沒有感到害怕,反而感覺十分新奇,她沒有出聲,她發現父親似乎很痛苦,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前方不知想些什麽。


    父親依然沒有發現她醒過來了。


    夜晚的天空中寒風吹徹,那時的她,還不知道這些都代表著什麽。


    “婉雲,婉雲……”


    隻是從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父親都非常痛苦,他還開始喝起了酒,沒了以前的瀟灑和帥氣,好幾次,王天琪都在父親喝醉了以後,聽見他在不斷的念叨著母親的名字。


    打她記事起,她就沒見過母親。


    好在,那一段時光終究是過去了,父親又恢複了以往的狀態,隻是家中似乎有一些不一樣了。


    父親對待自己更加“小心翼翼”。


    王天琪並不知道,她的父親曾經測試過一次她的資質,然後發現沒有靈根,隻是他不願相信。


    他寧願相信是他出錯了,所以他才抱著渺茫的希望,帶著天琪去皇室那塊更精細,更強大的驗靈石前,再測試一次。


    他並不願天琪承受這些縹緲的壓力,所以他才隻是在晚上,將她偷偷的抱過來,測試一遍。


    那次在空中,寒風吹徹的空中,飛在天上,天琪並沒有感覺到寒冷,也是因為瑞王的靈氣正護著她。


    可是,測試還是沒有靈根,測試的結果並不會隨著他的心意而改變。


    而沒有靈根,代表就是百年之後,天人永隔。


    築基期壽二百,屆時,或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但王天琪終究是對那時候父親的變化上了心,所以她一有時間,就偷偷邁著當時的小短腿,跑去那晚和父親談話的爺爺那旁敲側擊。


    但是她稚嫩的手段又哪裏瞞得過人老成精的老者,一切都被看得明明白白,但老者依舊願意和她聊天。


    他已經很老了,突破金丹期無望,且二百歲大限將至,否則他也不會放棄繼續在外闖蕩的機會,於十年前轉身迴到皇城,為這個古老的王朝增添底蘊。


    他無兒無女,在這個臨近腐朽的時候,還能有一個活潑的小女娃娃陪在身邊,倒也衝淡了他的一些悲哀。


    人活得越久就越怕死,所以他些時候喝得痛快了,也和王天琪聊些修真界的奇聞異事,但是但凡涉及靈根就決口不提,這對於她來說,或許還太殘忍了。


    他和王天琪說這些,一來作為他最後幾年的陪伴者,他樂意和她說這些,二來也是因為她的家人全部知道。


    每當王天琪和老者開始聊天的時候,瑞王就收迴了神識,向遠方走去。


    裏邊的老者是他家族中的長輩,他總不好一直聽著他的談話。


    而每當兩人聊完天了,老者就又神識傳音給瑞王,讓他迴來暗中護送天琪迴去。


    往昔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轉眼兩年。


    王天琪與老人兩人越聊越熟,她已經不單單是為了最初的目的來的了,那奇幻綺麗的修真世界同樣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她。


    但這一切,並沒有使她忘記她最初的目的。


    就是在那一天的清晨,王天琪早早來到老者的身旁,卻發現老者早已喝醉了酒躺在椅子上昏睡不醒。


    此時的老者已經不比兩年前了,他的胡子頭發都早已變得蒼白,整個人老態了許多,它那被酒味掩蓋的身體上甚至有著一絲微不可察的腐朽味。


    那是壽元將近者才有的表現,靈魂與肉身的雙層腐朽,看樣子他的壽限也就在今年了。


    王天琪看著老者,然後從裏屋拿出一張長毯,蓋子他身上,然後她又看了看老者,眼睛骨碌碌一轉。


    “爺爺,靈根是什麽呀?”


    “靈根呀”,睡夢中的老者砸吧了兩下嘴,“它是……,測試法……”


    王天琪一喜,她早就發現,在老者喝醉睡著後,問他問題,他會說上許多平時不會說的話。


    但老者醉了這麽多次,她也問了這麽多次,這個靈根的問題還是老者第一次迴答。


    聽完了老者關於的迴答,王天琪又迫不及待的問道:


    “那我上次測試的結果是什麽呢?”


    “沒有,一點也沒有。”


    王天琪有些呆滯,父親之所以不告訴自己,是因為這個嗎?


    然而老者不等女孩發問,胡言亂語了幾句後,他又說起了瑞王夫婦的悲劇愛情故事。


    王天琪頓時豎起耳朵來,哪怕她的腦袋還有點懵,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母親的消息。


    就連父親也從來沒有提起過。


    ……


    “你父母……”


    ……


    “你現在是他唯一的寄托了。”


    ……


    至於最後結果如何?


    王天琪是呆呆的走出了院子。


    等她走遠了,原本應該醉倒在躺椅上的老者卻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王天琪遠去的小小的背影,神色有些複雜。


    最終他隻是一歎,傳音給了瑞王,讓其看護王天琪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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