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吧,即便我們很弱,但守護這裏是我們的職責,外來人……誰也休想霸占這裏。”秦不離擰了擰手中龍角刀,麵容雖仍舊淡定,麵容中卻帶著少有的堅定與堅毅。


    洛西鳳眯了眯眼,這才想起了一件事,看向一旁男子:“你為何會在此地?冥界出事了?”如今整個大陸都已陷入劫難,冥界即便處在陰間,卻也難逃。


    “青南鳶傾盡全族之力在與修羅者對抗,不過……收效甚微,他特地派人給我傳信,讓我前來助你,務必改了鬼王的命格,冥界急需刹桀的力量拯救。”


    洛西鳳輕吐了口氣,心中一時間陷入擔憂:“目前青南鳶的情況怎麽樣了……”


    “報信之人沒說,我也就沒問。”秦不離迴。


    洛西鳳抿了抿唇,眼中盡顯急促:“別耽誤了,盡快找到司命閣。”洛西鳳說罷,腳步迅速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九重天表麵一眼便能看到盡頭,實則每個宮殿之間相隔甚遠,他們眼中近在咫尺的宮殿不過是神族之人加持了眸中幻術,這才導致許多建築聚集在一處,造成這種一切盡收眼底的假象。


    兩個人在神族找了兩天兩夜,洛西鳳默默歎了口氣,身子順勢靠在了一旁的天池橋上,她和秦不離在此足足繞了兩天兩夜,期間一瞬不曾合眼,如今當真是有些倦了。


    “這神族的人法術多了便閑的慌,這是個什麽障眼法,這都走了兩天了,至今不曾走到盡頭,對了……這處地方我們來過沒?”洛西鳳拍了拍腦袋,臉上滿是鬱悶。


    秦不離默然注視著洛西鳳良久,嘴角輕笑:“你比她倒是更狂野了些。”


    洛西鳳愣了愣,半晌才算反應過來,對方是在拿她跟孟夕相比。


    洛西鳳有些無奈,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她長了一張跟孟夕一模一樣的臉呢?秦不離那麽愛孟夕,見到她自然而然會想念孟夕。


    洛西鳳輕笑了一聲:“怎麽?現在不想我死了,你不是不想見到我?”嘴角帶著一抹嗤意。


    秦不離眸光暗了幾分,垂著眸子,走到女人的身側,與她並肩靠在橋邊歇息。


    “也許這就是她想要的吧,”他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失落與滄桑,他承認當初他得知真相的那一刻確實是無法接受的,畢竟那是他等了一萬年的人,他守了一萬年的信念,但現在迴過頭來想想,當初的孟夕已然成了現在的洛西鳳,不管她們是不是擁有那樣一段記憶,不管她們心中愛著的人是誰,她們終究在生命的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他若是殺了洛西鳳,便也就是親手殺了這一世的孟夕,殺了她……便也就是殺了他自己,與其痛苦糾纏不放,不若……以最真摯的心胸去看待這一切,卻也不枉他與她這段相愛了一萬年的感情,“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真正的不辜負,她負了我,我卻不能負她,如此……我知道她就是你,你就是她,我心裏也就安心了。也許……總有一天,我會從你這裏得到當年我苦苦相求的答案吧。”


    他說了一段洛西鳳完全沒有聽懂的話,說完便眸光深沉地注視著她,眼中帶著情愫,那種情愫……帶著無人可以看透的悲涼與滄桑,度過了時間,度過了空間,度過了一萬年的歲月,沉寂中帶著一抹震懾人心的透徹與清明。


    洛西鳳默然注視著他,心中是同情的,但這一刻她卻覺得自己的同情像是侮辱了他,是啊,一代靈帝,她有什麽資格對他感到同情,一個活了一萬年,曆經世間滄桑,一個卻也不過活了一千多歲,洛西鳳一時間還真找不到話語來勸慰他。


    秦不離涼涼笑了笑:“你不需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的境界,你永遠不會懂得,一個活了一萬年的人,在他的眼裏,什麽都已經不重要了,唯一能讓我活下去的信念現在都已經消失不見,你說……我這一生還能有什麽放不下的?”他深深看著洛西鳳,他知道自己是不會有時間去等待她的下一世,因為……宿命使然,他知道自己已然活不了多久了。


    如今的每一分每一秒,皆是這片大陸賜給他最終的額外壽命,如果宿命一定要他為她而死,那麽他也是死得其所。


    洛西鳳的心神被秦不離的那雙眸子緊緊吸引著,那是一雙怎樣的瞳孔,深若溝塹,黑若夜空,滄桑如風,通透似水。


    洛西鳳轉開眸子,前世某些情愫似在隱隱作動,她知道這具靈魂帶有前世的部分記憶,甚至是出於本能對於秦不離有一種無法磨滅的情感,因為那一世的孟夕還有一魂在秦不離的體內,如今已經為人的秦不離,與洛西鳳之間天生便有著一種相互吸引的力量。


    洛西鳳淡淡吸了口氣:“秦不離,如果給你再來一次的機會,你還會願意這樣漫無目的地等下去麽?”


    秦不離默了默,星眸閃爍,似在沉思:“也許會吧,也許……又不會。如果我知道孟夕會這樣一去不返,那我一定早就會在你剛出世的時候便找到你,強行將你帶走,可是……現在的你……”他淡淡掃了一眼已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洛西鳳,無奈地苦笑,搖了搖頭,“命運總是這樣作弄人的,我保住了她,於是成就了你,可這一世的你,卻與我秦不離再無緣分,你甚至……早已不是她……”他的眼中終究是掠過一抹似有似無的傷痛與苦澀。


    兩個人在橋上坐了片刻,便又開始尋找司命閣。


    “你說修羅者侵入了冥界,可是東南西北幾處空間空隙並沒有出現異常,那麽這個修羅者又是如何進入到這片大陸上的?還有……這個修羅者……你確定隻是一個……而不是兩個三個甚至更多?”


    秦不離:“不會有錯的,因為這個人我認識,他就是魔族魔君,冷煉,很奇怪……魔族與修羅道是盟友,可是對方卻強行震碎了冷煉的本體魂魄,強行占用他的軀體,所以這個修羅者並非實體進入到這片大陸,而是靈魂進入,所以……其實力與本尊還是存在很大差距的。”


    倘若對方是一個七重境頂階的修羅者,那麽靈魂進入,也許靈術僅僅隻能達到七重境初階。


    七重境是這片大陸修靈者的最高段位,再往上修煉,將會直接遭到這片大陸力量的封殺,風火雷電甚至於更加強大可怖的力量,故此即便是秦不離本身已然躋身七重境,為了能夠安然存活一萬年,他也不得不強行壓製住體內的一些潛力,將自己的靈術控製在六重境頂階的段位。


    “這個冷煉利欲熏心,常年在河邊走的人,哪有不落水的道理?”洛西鳳冷笑了一聲,幸災樂禍。


    秦不離默默看了一眼洛西鳳,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知道倘若現在掌控魔族的人還是冷煉,他頂多也就侵略這片大陸上的其他種族,但如果是修羅者,那麽對方幾乎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是會強行吸取光大陸上一切生靈的靈氣,來助他修煉靈術,屆時這片大陸便會成為一片無人的荒蕪之地。


    秦不離抿了抿唇,不想說話。


    洛西鳳頓了頓,忽又想起了什麽,連忙問向秦不離:“對了,你說修羅者殺到了冥界,散靈石可還在?”


    “散靈石?”秦不離抬眼,若有深意地瞧了一眼洛西鳳,半晌,方涼涼開口,“你要那東西幹什麽?”


    洛西鳳頓了頓,覺得也沒什麽需要隱瞞,這便將師父臨終所托給她的遺願又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說,隻有集齊散靈石、嗜邪刀以及慕靈石方能取出臨淵下方虛空之門內的天南鍾?”


    洛西鳳點了點頭:“取出了天南鍾我們才能將這片大陸上的修羅生靈一舉端滅。”


    秦不離沉默了半晌,像是思索著什麽,良久,他方開了口:“先找到刹桀的司命簿吧,此事容後再議。”


    洛西鳳頷了頷首,目光卻將不遠處一座殿堂鎖定,她細細瞧了半晌,眼睛忽然一亮,連忙衝著一旁的秦不離大喊了一聲:“你快看,那是不是司命閣?”


    秦不離迴了神,目光順著洛西鳳的視線看了過去,隻見不遠處殿堂上方高高掛著三個大字“司命閣”。


    整個殿樓看起來異常肅穆,長久立於此處,曆經風雨卻從未隕滅,如今卻也跟著神族的沒落而逐漸消亡,磨滅了以往的肅穆之感。


    兩個連忙加快了腳步,按照之前的距離計算,這段路程他們大約得走個半天。


    兩個人腳下生風,一路上不知疲倦朝著遠處的司命閣跑著。


    兩個時辰後,兩個人氣喘籲籲地停在了司命閣大殿之中。


    這是個書閣,與其說是閣,還不如說成是殿更加合理一些,因為這片樓閣中的書籍實在太多,多到連光是看書架都已經快數不過來。


    洛西鳳吸了口氣,看了一眼一旁同樣有些鬱悶的秦不離:“這裏這麽多書,從何處找起?”


    秦不離看向她,攤了攤手:“我跟你一樣,看見書就頭疼。”


    洛西鳳一愣,她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看出來自己的這一習慣,總之兩個人現在看這一個書閣的書籍在發著呆,一時間無從下手。


    洛西鳳有些鬱悶地伸手扶了扶腦袋,青南鳶也真是的,派誰來不好,偏要派來這麽一個對書籍完全一竅不通的人。


    當然,這句話洛西鳳僅僅隻是在心裏想著,卻也不敢說出來,畢竟人家是一代靈帝,青南鳶派來這麽一個人來助她,已經很是夠意思了。


    兩個人如此便開始了漫無目的地尋書。


    天帝穹易二百年,人族帝王?


    天帝穹釋一千二百年,妖族妖皇?


    天帝穹謀一萬三千年,魔族魔君?


    ……


    不知不覺,小半片司命閣已然被兩個人弄得一塌糊塗,地上堆滿了書籍。


    “對了,你與冥界的一萬年之約不是已經過了期限,何況現在冥界鬼王一直昏『迷』不醒,你為何還在幫著冥界做事,憑你的靈術,倘若你想要離開,這個世上應該沒有人能阻擋的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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