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鳳微微頷首,迴道:“好啊,那你現在可以放了我了嗎?”說罷,她下意識地動了動身子,示意月九將她放開。


    月九猶豫了片刻,心中雖有不甘,卻終究是鬆了手。


    洛西鳳從月九身側走了出來,兩人之間拉開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看見洛西鳳安全地歸來,身後眾人不由鬆了一口氣。然而洛西鳳卻出乎意料地沒有要與他們迴去的打算,而是一心注視著遠處的月九。


    “我一直好奇,你跟沈無葉到底是何關係,你說你恨我,也是因為他,對不對?”洛西鳳開口,緩聲詢問。盡管她心裏早已等不及想要手刃自己的仇人,但她並不想錯過這個獲得答案的機會,因為她知道,這個答案隻有月九能給她,而沈無葉也許一輩子都不可能告訴她。


    月九頓了頓,嗜血的眸子一瞬間變得柔和,她淡淡吐了口氣,無奈道:“沈無葉,沈無葉,寂沈無葉空離落,他早便算好了他的命運,你可知道?”


    洛西鳳愣了愣,對於月九的話,她沒有立即迴應,而是保持沉默,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他的前世,名叫夜佳,又叫夜神,是神族的上神,神族天機樓的守樓者。”


    “天機樓?你說的天機樓,是孟府的天機樓?”洛西鳳心中一陣訝異,甚至是震驚,對於沈無葉的前世身份,已然讓她不可置信,不想這當中還與天機樓扯上了關係。


    “不錯,就是孟府的天機樓,此樓曾是神族至寶,後因夜佳的守衛不力,被人從神族偷走,流落人間。天帝大怒,剝奪了他的七情六欲,將其打進了畜生道,他在妖族輪迴了幾千年,方修成人形,卻無情無愛,隻懂謀算。”


    “你說……他被奪了情根?”洛西鳳淡淡垂眸,麵容恍惚,難怪他總是那麽冷血,難怪他做事從來都不會考慮感情,其實他根本從未有感情。


    “不錯,他被奪了情根,但我很奇怪,為何他會對你動心,我愛了他一萬年,等了他一萬年,就算他不愛我,他又怎麽能愛你?”月九的眼角微微抽搐了幾分,麵容上除了失落,便是滿滿的痛與不甘。


    洛西鳳抿了抿唇,開口詢問:“前世的記憶,他記起了多少?”


    “全部,”月九淡淡應了一句,語氣中滿是苦澀與悲涼,“那半年,我想盡一切辦法幫他找迴了前世的記憶,我以為,隻要他記起了我,他就會愛我,但我沒想到,前世的記憶竟幫他長出了情根,讓他愛上了你,嗬……天意弄人啊。”


    “月九,他不愛你,你又何必苦苦糾纏,你這樣,隻會讓沈無葉為難。”洛西鳳總算明白沈無葉阻攔她殺月九的真正用意了,他欠這個女人的,著實多了些。


    但即便如此,這也絕對不能阻止她的複仇,父親的命,雪影宗上下幾千條人命,都是毀在這個女人的手裏。


    “洛西鳳,你懂什麽?你以為你和他能愛多久,一百年?一千年?嗬嗬……真是可笑,你憑什麽愛他?你為他做過什麽?他想要的天下你能給?他想要的靈帝之位,你能滿足麽?”


    洛西鳳微微眯眼,嘴角『露』出一抹挑釁:“我隻知道,沈無葉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他不需要一個女人幫他實現,何況……還是一個與他作對的魔族女人。”


    “你住口!你沒有資格嘲笑我的身份,魔族女人怎麽了,我從一個神走到今日的魔,皆是為了他,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有人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月九眸光微動,麵帶癲狂,她待他這般癡,她有什麽錯?


    “夠了,月九,也許你愛他入骨,我羨慕你,可以為了他放棄一切。但我告訴你,不要用愛作為你的借口,更不要將沈無葉當成你滿足野心的工具,大家都不是傻子,沈無葉更不是傻子,你將這些強加到他的身上,除了讓他反感,沒有任何的用處,我勸你,放棄吧。”


    月九滿目憤怒,緊緊攥住手心,冷冷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寂靜的夜,清冷的月,灑在兩人的身上,樹葉婆娑間一股蕭瑟的殺伐之氣緩緩升起。


    洛西鳳微微眯眼,不動聲『色』地瞧向對方,體內隨即運靈,將那灼燒之感盡數化去。


    兩拳對接已持續了半晌,身後瞧著的幾人也不由跟著擔憂起來。


    這本就是靈力與靈力間的較量,表麵看似平靜異常,實則兩者之間不斷暗中對招。通常這樣以內力化內力的比試,隻存在於比武的兩人之間,外人根本無從『插』手。


    這會兒玄悠幾人在旁雖看的仔細,卻無從探知洛西鳳的具體情況,氣氛一瞬間也變得異常凝重。


    “這離落和這女人,是為了沈公子在打架嗎?”葉華觀了半晌,腦子裏始終一團漿糊,這一男一女,怎地還會因為一個男人打個你死我活的。


    “你傻不傻,你難道還沒看出來麽,這是兩個為了沈無葉而爭風吃醋的女人。”葉錦無奈地瞟了對方一眼,緩聲應下一句,內心對於葉華的單純實在到了無言以對的地步。


    “什麽?女人?你說洛西鳳是個女人?”葉華一臉驚詫,驚唿地問向眾人。


    周圍人一片沉默,皆一心關注著前方動靜,卻無一人應他。


    葉錦頓了片刻,這才轉眸看向一旁的葉繁,此刻男子根本無心其他,隻是一臉專注地瞧著洛西鳳的方向,臉上的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洛西鳳這一拳的力道雖看起來綿弱無力,十分沒勁,實則每一分力道中皆摻雜了一絲『藥』『性』,這些『藥』『性』各自分屬不同屬『性』,生生相克,環環相扣,這些『藥』『性』分開來看隻是普通異常的『藥』靈,一旦相互碰撞,必定會產生某種力量上的相互壓製,屆時幾股力量在月九體內同時產生效用,即便對方靈能再強,也必定受傷不輕。


    洛西鳳隨即眸光一凜,麵帶殺氣,冷聲道:“沈無葉是我的男人,你給我離他遠點。”


    “可笑,你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玩物,總有一天,我會讓他迴到我的身邊。”


    “你可以試試?你覺得我會給你這個機會?”洛西鳳挑眉,麵『露』輕蔑。


    “沒有機會,我可以創造機會。”


    “你這女人,還真是不要臉!”洛西鳳目『露』寒意,麵『色』越發的陰沉。


    “隻要我今天殺了你,他就是我的。”


    言畢,隻聽得“轟轟轟”四周一片劇烈的爆裂,幾棵大樹隨之被攔腰震斷,應聲而倒。


    爆裂四起的同時,洛西鳳隨即將拳收了迴來,後退了幾步,定定看向同被『逼』退的月九。


    這『藥』『性』相抵的法子,也是她臨時想出來的,她知道若是單純憑借靈力相鬥,她絕不會是月九的對手。隻是她怎麽也沒想到,這臨時使出來的法子,威力竟會這般驚人。


    月九微微鬆開拳頭,此刻她隻覺得半邊手臂酸脹不已,仿佛即刻便要脫臼了一般,她精致的臉容微微顫了顫,勉強隱下麵容上的痛意。


    “還打嗎?”洛西鳳攥了攥拳頭,眸中的恨意越發明顯,她眯了眯眼角,冷冷道,“盡管我很恨你,恨不能將你扒皮拆骨,但看在沈無葉的麵子上,我可以給你一個自行了斷的機會,月九,你是自己去死,還是要我來幫你?”


    洛西鳳手中緩緩升起一道白光,示威般地立在月九的身前,居高臨下。


    月九冷笑了一聲,絕美的臉容緩緩掠過一絲不屑,她慢條斯理地掃過洛西鳳手中的白『色』光圈,麵『露』狠獰:“洛西鳳,就憑你,你還不配殺我。”


    說罷,女子忽而揮動手中紅綾,若離弦之箭般鬼魅地繞向洛西鳳的身軀,女子一個晃神,身子已然被那紅綾緊緊糾纏住。


    與此同時,一把長劍若閃電一般從葉繁的方向急急飛來,將那紅綾從中斬斷。


    月九見狀,隨即箭步向後退去,同時林子上空猛然落下十幾個身披紗衣的女子,將洛西鳳團團包圍,這些女子皆是以麵紗掩麵,嬌嬈的身姿,高貴的氣質,怎麽看也不像是媚羽閣的那些女殺手,然而細細看下來洛西鳳卻發現,她們沉靜的目光隱隱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狠厲。


    洛西鳳心中隱約閃過一抹不安,這些人……跟她有仇?


    “嗬嗬,洛西鳳,你以為我會一個人前來?”月九站在暗處說話,語氣中滿是諷刺,她頓了頓,又嗤笑道,“你看清楚這些女人,她們通通是孟府的外門宗親,這還僅僅隻是一小部分,不過很快,她們所有人都將全天下的斬殺你,你不是一直要我血債血償嗎?那你就先試試被人追殺的滋味吧。”


    “給我上!”隻聽得月九慢條斯理地拂了拂衣袂,口中淡淡命令了一聲。


    那些女子隨即長袖拂動,衣袂猶如脫弦之箭,帶著一股勁風,氣勢洶洶,席卷而來。


    洛西鳳一見,隨即身形竄動,直直朝著上方躍起,隻見她腳尖輕輕點上那長袖所過之處,身子猛然一個轉動,手中一排銀針便盡數『射』向四周的一圈女人。


    其中一兩個女子應聲而倒,死的毫無征兆,屍骨無存。


    剩餘幾個女子一見,頓時心中憤恨更甚,她們死死盯著洛西鳳,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其中一個女子聲音略帶顫抖,沉悶的女音帶著一抹深入骨髓的陰冷與沙啞,開口道:“洛西鳳,你不得好死!”


    洛西鳳淡淡吐了口氣,負手立在眾人中間,漠然道:“你們要殺我,我可以理解,但你們既然是以一敵多,那麽我用暗器,卻也並不占優勢,我很明確的告訴你們,盡管對於孟府全族我感到很抱歉,但我從未後悔過。孟府會招此橫禍,本就是孟朗自己多行不義。”


    洛西鳳淡淡眯眼,他們孟府上下的千條人命是命,她娘和妖族十幾萬條死於孟府天邪炮中的族人,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了?


    這當中的因果,誰又能真正算得清?


    洛西鳳本也不想與這些人糾結那麽多,索『性』衝他們扔出一句話:“你們想殺我,我給你們機會,但是殺不殺得掉我,得我說了算。”


    說罷,洛西鳳雙掌間隱隱浮起兩抹白『色』光圈,她淡淡掃了其餘幾人一眼,開口:“你們來吧。”


    其餘幾人微微一愣,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手中長袖迅速翻飛,同時朝著洛西鳳襲來,那幾個女子長袖揮舞間自動形成一股靈力,袖中帶風,風中帶力,剛柔並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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