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當一個和尚提出宣揚佛法時該是怎樣的表現?


    雙手合十,默念經文?


    慈眉善目,勸人向善?


    不,都不是。


    在秦銘與袁天罡兩人的注視下,和尚一巴掌扣在左側打手的腦袋上。


    伴隨著“砰”的一聲悶響,站在左邊的打手身子晃了晃,轟然倒地。


    厚重的巴掌聲,讓人聽著就有種牙根泛酸的感覺。


    站在右邊的那個打手意識到情況不對,正準備逃竄,不過在他轉身的前一刻,一張蒲扇似得手掌倏然出現在麵前。


    “砰!”


    二號打手撲街!


    當兩個打手倒地時,苟升的那雙眯眯眼都裂開一條大縫,跳下椅子就準備跑。


    苟升身高不過一米二,即便一雙小短腿邁得飛快,也抵不過和尚一步的距離。


    再然後,秦銘就眼睜睜看著苟升被和尚提了起來。


    被控製了身形後,苟升勃然大怒:“死禿驢!放開老子!”


    “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敢對老子動手,你就不怕……”


    又是一模一樣的話,好像苟升嘴裏就這麽幾句威脅人的話。


    不過,和剛才比起來,苟升重複這些話的時候,明顯有些底氣不足的感覺。


    緊接著,那和尚一把將苟升按在了椅子上,輕唿一聲:“阿彌陀佛!”


    “死禿驢,你……”


    “砰!”


    沒等苟升罵完,和尚一巴掌拍在旁邊櫃台上。


    木炭鋪子的櫃台應聲裂開,多出一個洞口。


    苟升縮了縮脖子,頓時沒了下文。


    見狀,和尚這才繼續雙手合十,重複道:“阿彌陀佛。”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


    苟升仰頭望著和尚,生怕對方一巴掌把自己拍地上,哪裏有心思聽和尚正在念叨什麽。


    而旁邊看戲的秦銘一愣一愣的,不是要教訓這個苟老板嗎?怎麽突然開始念經了?


    “天罡啊,這是……怎麽迴事?”


    “迴先生的話,大師這是在講經說法,勸人向善。”


    袁天罡顯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麵對秦銘的詢問時,毫不猶豫的便給出答案。


    看著熟悉的一幕,袁天罡還多解釋了一句:“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這位大師可是一代高僧,聽過大師講法的人,大都會誠心皈依佛門。”


    秦銘嘴角扯了扯,目光轉向趴在地上那兩個打手。


    這兩個家夥一人挨了一巴掌,然後就倒在地上沒了動靜,看樣子,應該是昏了過去。


    遇到這麽個和尚,皈依佛門什麽的倒是可以理解,至於誠心與否,還真不好說。


    遠不見,剛才還言辭猖狂的苟升苟老板,這會兒滿臉的唯唯諾諾,屁都不敢放。


    當然,這樣的勸人向善的方式完全可以接受。


    簡直是藥到病除有木有。


    於是乎,在秦銘和袁天罡的旁觀下,和尚語調平緩,吐字清晰的念完一篇經文。


    念完之後,和尚還特地詢問了一遍:“你悟了嗎?”


    聞言,苟升趕忙點頭:“悟了悟了,我悟了!”


    和尚滿意點頭,放下了半空中的手:“既然如此,施主知道該如何與人打交道了嗎?”


    “知道知道!”


    苟升看了眼離自己的臉還有半尺距離的板凳,哪裏還敢猶豫。


    “阿彌陀佛。”


    和尚放下板凳,雙手合十:“施主悟性尚可,貧僧十分欣慰。”


    苟升心裏直罵娘,偏偏還要擠出笑容,以示誠心。


    出重金聘請的兩個打手,連一巴掌都接不住,更何況他。


    他這小身板,怕是會被對方一手指頭戳成重傷吧?


    望著滿臉笑容的苟升,和尚心滿意足笑了笑,轉頭看向袁天罡:“袁施主,還有什麽需要貧僧幫忙的嗎?”


    袁天罡轉頭看向秦銘。


    秦銘急忙上前,笑道:“沒有了。”


    “既然如此,那貧僧就先行一步。”


    和尚聞言點頭,說著就要離開。


    “大師留步!”


    見狀,秦銘立即開口挽留。


    和尚聞聲迴頭,麵露疑惑。


    “是這樣的,我們這次主要是為了討迴一個公道。”


    秦銘笑了笑,笑容和煦:“能否勞煩大師停留一二,待我問幾個問題?”


    和尚望著秦銘,麵色有些遲疑。


    長安城身為大唐都城,百姓繁多,其他地方或許還需要他宣揚佛法。


    “而且,大師幫了我們這麽大一個忙,我還想聊表謝意。”


    說著,秦銘給袁天罡打了個眼色。


    袁天罡很是識趣開口:“大師,所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多停留片刻吧?免得這黑心商人再生歹心。”


    有袁天罡開口,和尚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下來:“既然如此,那貧僧就多停留片刻,不過道謝就不必了。”


    聞言,秦銘心裏瞬間鬆了口大氣。


    先是向和尚道了謝後,秦銘這才轉頭看向苟升:“苟老板?”


    苟升早已被嚇得六神無主,出於本能的向秦銘看了過來。


    “往木炭袋子裏塞石頭的賬,咱們是不是該算算了?”


    苟升嘴角微微抽搐。


    天地良心,他往木炭裏塞石頭全然是這家夥砍價砍得太厲害!


    明明是這家夥不講道理在先,憑什麽到頭來受罪的還是自己?


    我不服!


    我……


    苟升眼角餘光注意到站在旁邊的和尚,頓時打消了心裏的念頭。


    “完全沒問題!”


    苟升咬著後槽牙開口,說的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秦銘自然聽得出苟升的語氣,不過他半點都不在乎。


    有身邊這位大師庇佑,什麽妖魔鬼怪都甭想動他一點汗毛!


    秦銘清了清嗓子,淡然開口:“我總共買了五袋木炭,總計兩百斤,其中石塊的含量高達三十二斤三兩六錢。”


    聽到這話,苟升又在心裏好一陣罵娘。


    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在木炭裏發現石塊,正常人不都應該把石頭挑出來丟掉嗎?


    為什麽還要專程稱重量?


    而且,精確到三兩六錢是什麽鬼?


    苟升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秦銘稱石塊的重量,是為了確定礦鹽的出鹽率,由此判斷鹽礦的含量。


    “按照市價,每斤木炭兩錢,為了方便計算,我給你抹個零。”


    秦銘笑了笑,神色和煦:“也就是說,你隻需要賠償六十六文錢就好了。”


    “這數字還挺吉利的,苟老板應該不會拒絕吧?”


    “沒問題!”


    苟升咬牙切齒點頭。


    隻要能打發這家夥滾蛋,以後他有的是機會找對方算賬。


    不過,聽到“六十六文”的數字後,苟升先是稍稍一愣,繼而開口:“等等,為什麽會是六十六文?抹零之後不應該六十四文嗎?”


    “是六十六文沒錯啊。”


    秦銘很是理所當然地點頭:“抹零之後三十三斤”


    苟升不由得大怒:“你家抹零是往上抹的?”


    秦銘再度點頭:“那可是兩文錢呢!”


    麵對這樣的說法,苟升一時間無言以對,隻覺得心口堵塞,滿肚子怒火無處可去。


    然後……苟升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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