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操作,第一批放進儀器裏的粗鹽有了變化,又經過一番操作,粗鹽變成了白花花的精鹽,就那麽攤在桌麵上,陽光下莫名的刺眼。


    劉元愣愣地望著,倒抽了口氣:“大人,這這……”


    秦銘嘴角一勾:“很神奇是吧?但這個想象是可以解釋的,不過比較複雜,我就不跟你解釋了,來人把這些全都弄上去,咱們好好的折騰一下。”


    粗鹽什麽價格?精鹽又是什麽價格?


    縱使秦銘不想壓低成本,但粗鹽和精鹽之間的價格差已經注定了秦銘不會虧本。


    當然,秦銘不是那種賺黑心錢的人,所以在三百斤粗鹽轉換後,他就開始琢磨起這麽降低鹽價的事了。


    別的不說,總得讓大唐的百姓吃得起鹽才行。


    另一方麵,秦銘也不能虧本,他的靜南鎮發展太需要銀子了,鹽是暴利物品,秦銘不能放棄。


    思來想去,秦銘將主意打到了李世民身上,如果說大唐誰能理直氣壯的把控鹽,除了李世民沒別人。


    別看節度使身份地位都高,但要在鹽這件事上,隻要拿不到朝廷的認可,那就是私鹽,被查出來可是要被連坐砍頭的。


    賣私鹽,哪有賣官鹽來的方便。


    這般想著,秦銘直接裝了幾斤鹽,又寫了封信,讓劉元帶去長安,送進皇宮。


    長安。


    李世民望著豳州送來的東西和信,冷哼一聲:“那麽長時間才弄出新東西,這個秦銘最近是懈怠了啊。”


    作為轉交物品的人,長孫無忌幹笑幾聲,沒敢說話。


    自從製冰的事後,皇上提到秦銘就是這麽副不冷不熱的樣,若非知道皇上欣賞秦銘,他都要以為皇上要動手砍人了。


    如此一來,長孫無忌哪敢說話?


    “罷了,秦銘也是熱心,朕就瞧瞧他送來的是什麽吧?”


    李世民自己給自己圓了話,打開盒子一看,愣了。


    精鹽,品質很高的精鹽。


    秦銘無端端的,為何要送批精鹽過來?


    思緒轉過,李世民打開了信:“這個秦銘……”


    他一巴掌將信拍在禦案上,臉上滿是笑意,“這個秦銘挺有本事,此物都能弄出來,不錯不錯。”


    長孫無忌驚訝抬頭,剛才那一拍,他還以為皇上是動怒了,這前後反應真是天差地別。


    長孫無忌:“皇上,臣鬥膽詢問,那盒子裏的是什麽東西?”


    李世民臉上的笑意遮掩不住:“是精鹽,秦銘弄出了一樣東西,說是隻要稍微學下,就能讓人弄出這樣的精鹽,你來看看。”


    長孫無忌應了聲是,上去看盒子裏的精鹽。


    “這,這就是秦銘弄出來的精鹽?看這顆粒和顏色,分明是特等的精鹽,皇上,這……”


    “很驚訝是吧,朕也驚訝,秦銘在信裏說,這些鹽原先都是粗鹽,被他弄了些東西轉換,就有了現在的精鹽。”


    李世民垂眼,臉上都是感歎,縱觀整個大唐,能像秦銘那麽敢折騰的,還真沒第二個。


    長孫無忌撚起一部分精鹽,按捺不住心中疑惑:“皇上,秦銘用的是什麽東西?”


    “泥水,他說的是過濾還是什麽的,反正過程瞧著挺複雜的,但秦銘信裏說很簡單,朕就姑且信了他。”


    長孫無忌垂眼:“皇上,秦銘送來信和精鹽,應該提出了條件吧?”


    他很清楚秦銘,那就是個死要錢的人,精鹽的價格什麽情況都知道,所以長孫無忌斷定,秦銘從今年過來的目的,就在信裏。


    說到這個,李世民臉上的笑意變淡。


    “你說的沒錯,他確實提出了條件,他想要朕給出賣鹽的文書,讓他能合法賣官鹽。”


    李世民手指點在信上,神色似笑非笑。


    不得不說,秦銘送過來的東西很能打動人心,但在李世民看來,這些好東西都是裹在砒霜裏的糖,看似美好,實則背後隱藏著巨大的危險。


    李世民說:“自古鹽鐵不分家,朕雖然沒給出鐵的文書,但秦銘目前也在鑽研相關的事,這鹽……”


    說到這裏,李世民頓住,人心貪婪,他給出那麽多,秦銘真能恪守本心?


    節度使這個位置,一開始也是為了百姓,但隨著時間流逝,節度使的心全都變了。


    秦銘,一個靠意外坐上節度使位置的人,會例外?


    長孫無忌眼神一閃,皇上顧及的隻有一樣,那就是臣子的忠心。


    秦銘有本事有能力,但節度使這個位置從一開始就會被皇帝猜疑,如今又要鐵又要鹽的,秦銘動作太過了。


    “皇上,秦銘不是個亂來的人,不管能不能恪守本心,他現在是為百姓真心著想的,皇上不如先答應,再給他設立個限製,讓秦銘不敢隨便亂來,一旦亂來就收迴文書。”


    李世民沉吟:“你這法子確實不錯,就是不知秦銘那邊怎麽想。”


    “他會同意的。”長孫無忌斬釘截鐵的說。


    豳州。


    秦銘和秦雪見麵,說起近期的安排,秦雪對賣鹽的事表達了疑惑。


    “皇上真的會同意給哥哥賣鹽?”


    秦銘笑了笑,非常自信的說:“他會同意的。”


    利益動人心,何況秦銘也不是造反的人,他之所以想要合理賣官鹽,主要還是為了壓價。


    隻要李世民心裏有百姓,他就不會拒絕。


    “萬一就不同意呢?”秦雪單手撐著臉頰,“皇上是帝王,哥哥這麽做,就不怕皇上猜忌,連節度使的位置都給收了?”


    秦銘微笑:“如果你是帝王,看到如今的靜南鎮,你舍得把官員的位置給下了?”


    秦雪不假思索的說:“當然不會,哥哥是……”


    說到這裏,秦雪的話陡然卡住:“哼,哥哥就愛逗雪兒,這話也是能亂說的嗎?”


    秦銘把手邊的茶盞推過去:“這話當然不能亂說,但關鍵是,這裏也沒外人不是?皇上確實會因為此事猜忌我,但隻要他看到我的布置,這份猜忌就會消失無蹤。”


    秦銘之所以要官鹽的售賣文書,關鍵就在於他想製訂價格。


    五百兩銀子半斤的精鹽價格,放在普通百姓家裏猶如天塹,他們根本承擔不起。


    但要是精鹽的價格降到一百文一斤呢?一百文一斤的價格,百姓還會買不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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