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


    秦雪說了幾個字,嘴邊的話陡然頓住,忍不住搖了搖頭,她不能直說皇帝此行是在亂來。


    “如此的話,都督府可得將四周圍的水泄不通,皇上無比尊貴,若在此地出了事,朝中大臣必然不會放過哥哥。”


    “我知道,所以我已經派人將消息傳出去了,有百姓相助,想對皇上不利的人藏不住。”


    秦銘微微一笑,拜他在百姓眼裏的聲望,如今的豳州,隻要他說上一句,百姓們就會非常欣喜的幫忙。


    “看著吧,最多明日,就會有結果了。”


    秦雪滿頭霧水,哥哥說的結果到底是什麽啊?


    次日,秦銘剛起身,就聽到管家匆匆來報:“都督府那邊傳了消息來,說是百姓們抓到了不少有問題的人,全都送去了都督府,那邊正在挨個審問呢。”


    “哦?”秦銘語氣微微上揚,眼裏多了抹趣味,他等的結果終於來了。


    “駕車,前往都督府。”


    “是!”


    ……


    都督府門前,百姓們正蜂蛹著擠成一團,個個臉上都是興奮。


    “哎哎哎,你們抓到了幾個?我可是抓到了三個,呸,早看他們藏著鬼鬼祟祟的,果不其然,就是有問題。”


    “你三個啊,真厲害,我才發現了一個,你們都是怎麽發現有問題的?”


    “嘿,我是瞧那人一直躲著都督府做戶籍登記的人,一看就不正常。”


    “我也是。”


    “哎?真是巧了,我這邊也是……”


    隨著眾人的交流,不少人全都愣了,因為他們發現,所有被發現有問題的人,全都是躲著都督府做戶籍登錄的人。


    “這些人腦子有病吧?這麽明顯的問題,他們居然露了出來?”


    “我也想說,就這情況,簡直是擺在明麵上的讓人抓。”


    “得了吧,要不是鎮撫大人說皇上要來,要我們多盯著些可疑人物,怎麽可能把這些人揪出來?”


    秦銘就在一片議論中到達都督府,聽著外麵的議論內容,微微皺了眉頭,沒想到真正讓那些人顯露馬腳的居然是戶籍登記。


    不錯不錯,得催催登記的速度,看能否再抓出一批有問題的。


    就在此時,有眼尖的人發現了秦銘的馬車,立刻喊出了聲:“快看,是鎮撫大人的馬車。”


    鎮撫大人的馬車?


    正聚在一起議論的百姓全都驚喜的迴頭。


    “鎮撫大人的馬車?鎮撫大人在嗎?”


    “你這說的不是蠢話?鎮撫大人一定在啊,不然誰還能坐鎮撫大人的車啊。”


    “就是就是。”


    一眾期盼的眼神下,秦銘走出了馬車,環顧一圈,嘴角微扯。


    “見過鎮撫大人!”


    剛才還站著的百姓們全都跪下行禮。


    秦銘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鬱,手稍稍往上抬:“別用多禮,全都起來吧。”


    “謝鎮撫大人。”


    百姓們陸續起身,全都兩眼亮晶晶的望著秦銘,就仿佛在看救世主。


    對此,秦銘心頭非常受用,他的努力在百姓眼中還是有效果的。換一個人當這個節度使,絕對沒有他現在的待遇。


    “各位的功勞,本鎮撫全都記在了心裏,現下沒什麽好報答的,待戶籍登記結束,本鎮撫會給諸位一一送上報酬。”


    一聽有報酬,百姓們全都樂的見牙不見眼,他們可清楚了,鎮撫大人是最大方的官,既然說了報酬,就說明他們能拿到很多東西。


    太好了,不管是糧食還是銀子,他們都不虧!


    隨著一個個登記下來,都督府的大牢慢慢不夠用了,所幸的是,百姓們送來的人也在減少。


    王壯拿著名單找秦銘:“這些都是有問題的人,想知道情況還得安排審問。”


    秦銘問:“送他們來的那些人,做了登記嗎?”


    “做了,一個都沒漏。”


    王壯神色肅然,他知道輕重,自然不會忘了關鍵的細節。


    秦銘臉上露出滿意:“記了就好。”


    話音剛落,一個府兵趕來。


    “大人,消息來了,他們快到了。”


    他們?


    秦銘瞬間起身:“現在到哪兒了?”


    “已經到豳州外二十裏之處。”


    豳州外二十裏之處……


    秦銘微微眯了眼,讓王壯驅散周圍人群。


    “務必要做的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別讓皇上看出破綻。”


    “是!”


    這一刻,整個都督府都動了起來。


    都府門口,秦銘帶人早早的等著,小半個時辰後,一千府兵護送著一輛馬車和若幹禁衛軍出現。


    路兩邊圍滿了百姓,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等著看李世民。


    “來了來了,皇上來了!”


    “哎呀,人在馬車裏,看不太分明。”


    “……”


    秦銘聽著後麵的議論,嘴角控製不住的抽搐,你們這些人是找死嗎?當著皇帝的麵議論,真是……


    就在此時,前行的馬車陡然停下。


    萬眾矚目的情況下,所有人都望了過去,腦子裏冒出同一個疑惑,這是要幹什麽?


    下一瞬,馬車的車門推開,李世民從中走出,還未開口,路兩邊的百姓就是一陣歡唿。


    “皇上,是我大唐的皇上!”


    “皇上萬歲!”


    “謝皇上為靜南鎮的安排。”


    “……”


    熱火朝天的景象中,李世民露出了意外神色,豳州的百姓,和長安的可真是完全不同,他們居然不怕他。


    李世民哪裏知道,豳州所有百姓都受了秦銘影響,打從心裏不會懼怕官府的人。


    李世民被誇了一堆,頗不好意思:“咳咳……諸位誇獎了。”


    這就是民心,民心所向之處,就是帝王都得稍作避讓。


    熱烈的氣氛中,李世民乘坐的馬車從百姓中穿過,即使離了很遠,他也能聽到後麵百姓的歡唿聲。


    “這個秦銘,做的很好。”


    同在一輛馬車裏的長孫無忌小心翼翼的看去:“皇上的意思是?”


    “大唐共有八位節度使,各個權勢滔天,土皇帝的說法,朕也是清楚的,唯有這豳州……”


    李世民搖了搖頭,眼裏有些惆悵,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可節度使的位置太高了,高的讓人控製不住欲望。


    長孫無忌沉默,大唐的八位節度使,一直都是皇上心中的痛。


    到達地方,秦銘等在馬車側邊:“臣秦銘,參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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