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長孫無忌的聲音驟然拔高,“你再說一遍幹什麽去了?”


    秦銘挖了挖耳朵,笑眯眯地說:“抓叛賊去了,運氣挺好的,正好蹲到了,人贓俱獲。”


    人贓俱獲?


    長孫無忌被這四個字驚到了,緊跟著又反應過來:“你說的叛賊是何人?”


    無緣無故的,靜南鎮哪來的叛賊?


    秦銘沒說話,伸出手指朝後麵勾了一下。


    兩個府兵把五花大綁的李幼良拎了上來,毫不客氣地扔在地上。


    “砰!”


    李幼良疼的臉色扭曲,偏偏嘴被堵上了,連慘叫都出不了聲。


    長孫無忌啞然,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已經完全不知該說什麽好,指著秦銘的手指都在顫抖。


    “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見長孫無忌“你”出第二個字。


    瞅著伸到麵前的手指,秦銘按住:“長孫大人莫要激動,我這可是人贓俱獲,不是隨便抓的。”


    “這根本就不是人贓俱獲的事!”


    長孫無忌扶額,忍了又忍,終究沒忍住:“你,你就沒碰到其他人?”


    他雖然來得倉促,可這幾天過來,也知道有人去長安告了禦狀,具體原因不知,但這被告的一個是李幼良一個就是秦銘,後者是他來抓的,前者是禦史台那邊派人。


    若李幼良是叛賊,那秦銘十有八九是被牽連的。


    這般想著,長孫無忌瞥了眼地上狼狽不堪的李幼良,深吸口氣:“秦銘你……”


    就在此時,府兵們大喊:“我們都是證人。”


    王壯向前一步:“大人,李幼良率部向突厥進發,重傷了追兵,我等隻是按照律法辦事,正常的捉拿叛賊而已。”


    長孫無忌似笑非笑的望著他:“秦都督,你倒是有一批會護你的人。”


    秦銘笑了笑:“將心比心而而已。”


    “唔唔唔……”


    李幼良不停掙紮,試圖弄出聲音吸引長孫無忌的注意,下一瞬,他就被眼疾手快的幾個府兵給扯走了。


    長孫無忌有點啞然,想到長安的情況,忍不住歎氣:“收拾一下,隨我麵聖,有人去長安告了你的禦狀,具體原因我不清楚,但你說李幼良是叛賊,想必是他把你給牽連了,正好去長安,自己給自己辯個清白吧。”


    秦銘眼神微閃,這個時候進長安麵聖嗎?


    李幼良屁股底下的位置,盯著的可不止是他。


    若是此時把李幼良打壓下去,節度使的位置他有多大的概率獲得?


    思來想去,秦銘心裏沒個答案,嘴上卻已經給了迴複。


    “可以,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把一批人帶迴來。”


    秦銘說的,正是被李幼良打到潰敗的左右驍衛軍。


    長安。


    早朝上,秦銘和李幼良都以被押解的狀態出現在朝堂上。


    二人一出現,就引起了百官的注視。


    長孫無忌和禦史監察鄧公瑾同時出列:“臣參見皇上。”


    “免禮,李幼良,秦銘,你二人最近倒是鬧得熱鬧啊。”


    秦銘低著頭沒做聲,百官麵前,還是能少說一句就少說一句。


    李幼良卻是一臉不服氣:“皇上,臣冤枉。”


    李世民神色淡淡:“你冤枉什麽?”


    “臣不是叛變者,臣是被冤枉的。”李幼良叫屈,他是中途被抓,怎麽會是叛變者,一派胡言!


    叛變者?


    李世民被這三個字弄的有些懵,什麽叛變者?不是草菅人命?


    帝王神情十分冷淡,縱使心中頗為驚訝,臉上也沒顯現分毫。


    李幼良繼續說:“皇上,這秦銘胡作非為,視理法為無物,以下犯上,硬是給臣安上了叛變者的罪名,臣冤枉,臣冤枉啊!”


    秦銘瞥他一眼,繞是先前想著不做聲,這會兒也沒憋住。


    “你冤枉什麽?難道帶著上萬藩軍往北去的不是你?草菅人命,胡作非為,整個靜南鎮都是你的糧倉和私人庫房,這種情況下,你反過來說我,不覺得可笑?”


    秦銘十分冷靜,每個字都把關鍵點全部道出。


    李幼良憤怒:“你胡說八道什麽?什麽靜南鎮是我的糧倉和私人庫房?秦銘,說話要講證據的,你以下犯上,帶著府兵四處抄家,讓百姓苦不堪言的是你!”


    大殿之上,秦銘冷眼望著衝他吼的李幼良,覺得可笑,這樣一個廢物,要不是占了皇室宗親的身份,又恰好有些戰功,節度使之位是絕對不會到他手裏的。


    “皇上,下官確實到處抄家了,但下官是為了百姓,下官完全不怕調查。”


    到這裏,秦銘話音一轉:“倒是鎮撫大人,不知能不能做到我這樣的坦然?”


    真正沒問題的人永遠都不怕調查,而秦銘堅信他就是沒問題的那個。


    李幼良瞪著眼,一副恨不得要把秦銘吞吃入腹的模樣:“你怎麽敢,你怎麽敢這麽胡說八道?”


    秦銘淡然地說:“是不是胡說八道,稍微查一下就知道了,鎮撫大人,下官方才說了,下官不怕調查。”


    比起秦銘,李幼良的神態明顯慌亂的多。


    百官們將二人的神態看在眼中,個個沒做聲,事情如何還得皇上開口,此時他們還是少說兩句話的好。


    “你,你沒證據。”


    李幼良狠狠地瞪著秦銘,眼裏流露出些微得意,就算你把事情捅到皇上麵前又如何?沒有證據,就治不了他的罪。


    “別說什麽我帶藩軍往北去,那是……”


    秦銘不假思索地打斷他的話:“鎮撫大人是不是忘了,左右驍衛軍可是死在你的藩軍手裏,真要沒問題,你為何要弄死那麽多人?鄧大人,您說是嗎?”


    鄧公瑾微微垂眼,手指蜷起:“皇上,靜南鎮軍府一行……”


    他把整個過程說了一遍,李幼良心虛的低頭,李世民憤怒。


    “李幼良,這就是你說的,沒有反叛之心?”


    左右驍衛軍皆是精挑細選出的人才,沒在該做的事上麵建立功勞,反而死在了李幼良的手裏。


    “李幼良,你可真是好本事!”


    李幼良迅速認錯:“皇上,臣一時糊塗沒想明白才做了錯事,懇請皇上給臣一個機會,臣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此時,宇文士及站了出來:“皇上,臣手裏意外得了些東西鎮撫大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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