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聽到皇後過來的消息餘慶中有些慌張,但他還來不及收拾或掩蓋這血腥的場麵,柳白薇已來到近前。
除了吊著的元念,在場的人惶恐著跪了一地。
穆繼英跟在柳白薇身後,混濁的眼裏隻看到被鐵鎖吊著的元念,可憐昨日他還是生龍活虎氣宇軒昂的翩翩公子,眼下卻奄奄一息,又如此狼狽。
元念已經給折磨得不成樣子了,他低垂著腦袋,身上鞭痕疊著鞭痕,傷口摞著傷口,血肉模糊成一片。
穆繼英心痛不已,禁不住老淚縱橫,奈何柳白薇擋在前麵,他不敢貿然過去。
柳白薇一番問詢之後,才知曉正是那個血跡斑斑的少年害了她哥哥。
在來的路上,柳白薇心裏一直盤算著,等見了那個謀害哥哥的“惡徒”該怎樣教訓他一番。此刻“惡徒”就在眼前,她卻半點喊打喊罰的心思都沒有了。
柳白薇自顧嘀咕著:“竟給折磨成這樣了!不是還沒有定罪嗎!”
餘慶中少不得上前為自己開脫幾句,說元念如何嘴硬、如何辱罵他這個朝廷重臣,他是迫不得已才動的手。
穆繼英見柳白薇動了惻隱之心,自己可以少些顧忌了,於是衝到元念麵前,撥開他淩亂的頭發,雙手托著他的臉道:“念兒,念兒,義父來了,孩子,你受苦了。”
元念微微睜開眼,見是穆繼英站在麵前,蒼白的臉上虛弱的一笑,喊了聲“義父”。
穆繼英道:“念兒,你再忍忍,義父這就想辦法救你出去。”
元念微咳兩聲,絲絲的血沿他的嘴角流下,他心下一驚,覺得自己大約躲不過此劫了,道:“義父,元念怕是不行了。但是,義父,萬戮無悔父子情,莫使兒心付東流。您一定要等大哥迴來,到時候穆府就有救了。”
餘慶中離得遠,聽不清元念在同穆繼英說些什麽,於是悄聲吩咐餘立岑道:“岑兒,過去聽聽他們在講什麽。”
餘立岑湊上前,元念看到他過來,拚盡全身的力氣朝他臉上啐了口血。
餘立岑胡亂的抹了臉,見自己雙手沾滿鮮血,當即嚇得渾身顫抖不已,道:“血!都是血!不是我要害你們的,不關我的事!不是我……”
元念模模糊糊聽得這幾句話,又暈了過去。
餘慶中見自己的兒子因驚嚇要壞事,上前揪住他,壓低聲音威嚇道:“岑兒,休要胡言亂語。”
餘立岑如遭棒喝,忙止了聲,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向外跑去。
柳白薇並沒有耽擱多久,麵前的血腥讓她有些抬不起眼。元念受的教訓已經夠重了,她命人將他放了下來。
又吩咐餘慶中不要再為難於他,還說若柳夫子可以安然醒來,並恢複如初,她便不再追究此事了。
然後,柳白薇離開大牢迴宮去了。
想要借這件事除掉穆繼英已然無望,餘慶中雖心有不甘,但他還不敢違逆了柳白薇的意思。
但元念確實傷得不輕,就算他餘慶中現在什麽都不做,他也未必有命活下去。
元念若死了,穆繼英必會傷心自責,到時候再安排些事在他頭上,那他就真的離命歸西天不遠了。
想到這,餘慶中覺得自己總算沒白折騰一迴。
穆繼英想留下來照料元念,餘慶中豈會答應,柳白薇一走,他立刻讓身邊的人把穆繼英拎了出去。
牢門一鎖,讓元念自生自滅吧。餘慶中也放了心,大搖大擺的迴府去了。
穆繼英迴到蘭園後,立刻將所有人召集起來,把他所見的元念的境況講了。大家一麵擔心,一麵盡力想著辦法。
穆繼英道:“眼下最緊要的,是把淩煙找迴來,他一定知道些什麽。”
這是他們離了刑部公堂之後,他和穆修遠商議好的。而且出了公堂,淩煙就不見了,這就更令人懷疑他。
於是,除了穆夫人留守蘭園外,其餘人都出去找淩煙了。
眼見日已偏西,又不知道淩煙身在何處,想要在天黑前把他找到,幾乎不可能,每個人心上又都存了些焦急。
卻也無需他們費力的找尋了,淩煙正在“自投羅網”的路上。方玉和小豆子出蘭園後沒過幾條街就看到了他。
二人上前不由分說的將淩煙拿住,押迴了蘭園。此刻在他們眼裏,淩煙已不是故交玩伴,而是罪人一個,沒什麽好商量的。
其他人得到消息,也都趕了迴來。大家將淩煙團團圍住,幾乎要拳腳相加。穆繼英將他們勸下,淩煙這才能開口說話。
他將自己的母親是如何落入餘立岑手裏的,他又是如何為了母親聽命於餘立岑的,以及如何趁小豆子不注意在夫子的藥裏加了蘭荇草。
一切都原原本本的交代清楚了。
但凡是撒過謊的,就不太容易再次得到別人的信任。穆修遠頭一個發問道:“既然他們捉了你母親做人質,為何又這麽輕易的把你們放了?這於理不通啊。”
淩煙老老實實的交代道:“原本餘立岑說要等事成之後,老爺和修遠公子都下了獄,他才會放過我和母親。
可不知為何,今日餘立岑突然找到我們,命令看押的人將我們母子放了,當時他滿臉是淚,還塞給我一袋銀子,要我們遠走他鄉,再也不要迴來。
淩煙自知愧對公子,將母親送出城後就迴來贖罪了。”
看到大家都不再懷疑自己,淩煙又接著道:“老爺,淩煙犯了大錯,願再去公堂為公子洗脫冤屈,一切罪責淩煙都可以擔下來。”
說完可憐巴巴的望著在場的人,禍是他惹下的,理應由他承擔後果。
但淩煙也是被脅迫的,若非為了救母親,他絕不會做出背棄主人的事。況且大牢那等陰森恐怖的地方,人人都說是人間煉獄,有去無迴。
淩煙一想到自己或許會被關到暗無天日的地方,禁不住渾身哆嗦著,眼淚不住的往下落,但他強忍著沒有哭出聲。
所有人都望著穆繼英,看他欲如何處置淩煙,如何去營救元念。
聽到皇後過來的消息餘慶中有些慌張,但他還來不及收拾或掩蓋這血腥的場麵,柳白薇已來到近前。
除了吊著的元念,在場的人惶恐著跪了一地。
穆繼英跟在柳白薇身後,混濁的眼裏隻看到被鐵鎖吊著的元念,可憐昨日他還是生龍活虎氣宇軒昂的翩翩公子,眼下卻奄奄一息,又如此狼狽。
元念已經給折磨得不成樣子了,他低垂著腦袋,身上鞭痕疊著鞭痕,傷口摞著傷口,血肉模糊成一片。
穆繼英心痛不已,禁不住老淚縱橫,奈何柳白薇擋在前麵,他不敢貿然過去。
柳白薇一番問詢之後,才知曉正是那個血跡斑斑的少年害了她哥哥。
在來的路上,柳白薇心裏一直盤算著,等見了那個謀害哥哥的“惡徒”該怎樣教訓他一番。此刻“惡徒”就在眼前,她卻半點喊打喊罰的心思都沒有了。
柳白薇自顧嘀咕著:“竟給折磨成這樣了!不是還沒有定罪嗎!”
餘慶中少不得上前為自己開脫幾句,說元念如何嘴硬、如何辱罵他這個朝廷重臣,他是迫不得已才動的手。
穆繼英見柳白薇動了惻隱之心,自己可以少些顧忌了,於是衝到元念麵前,撥開他淩亂的頭發,雙手托著他的臉道:“念兒,念兒,義父來了,孩子,你受苦了。”
元念微微睜開眼,見是穆繼英站在麵前,蒼白的臉上虛弱的一笑,喊了聲“義父”。
穆繼英道:“念兒,你再忍忍,義父這就想辦法救你出去。”
元念微咳兩聲,絲絲的血沿他的嘴角流下,他心下一驚,覺得自己大約躲不過此劫了,道:“義父,元念怕是不行了。但是,義父,萬戮無悔父子情,莫使兒心付東流。您一定要等大哥迴來,到時候穆府就有救了。”
餘慶中離得遠,聽不清元念在同穆繼英說些什麽,於是悄聲吩咐餘立岑道:“岑兒,過去聽聽他們在講什麽。”
餘立岑湊上前,元念看到他過來,拚盡全身的力氣朝他臉上啐了口血。
餘立岑胡亂的抹了臉,見自己雙手沾滿鮮血,當即嚇得渾身顫抖不已,道:“血!都是血!不是我要害你們的,不關我的事!不是我……”
元念模模糊糊聽得這幾句話,又暈了過去。
餘慶中見自己的兒子因驚嚇要壞事,上前揪住他,壓低聲音威嚇道:“岑兒,休要胡言亂語。”
餘立岑如遭棒喝,忙止了聲,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向外跑去。
柳白薇並沒有耽擱多久,麵前的血腥讓她有些抬不起眼。元念受的教訓已經夠重了,她命人將他放了下來。
又吩咐餘慶中不要再為難於他,還說若柳夫子可以安然醒來,並恢複如初,她便不再追究此事了。
然後,柳白薇離開大牢迴宮去了。
想要借這件事除掉穆繼英已然無望,餘慶中雖心有不甘,但他還不敢違逆了柳白薇的意思。
但元念確實傷得不輕,就算他餘慶中現在什麽都不做,他也未必有命活下去。
元念若死了,穆繼英必會傷心自責,到時候再安排些事在他頭上,那他就真的離命歸西天不遠了。
想到這,餘慶中覺得自己總算沒白折騰一迴。
穆繼英想留下來照料元念,餘慶中豈會答應,柳白薇一走,他立刻讓身邊的人把穆繼英拎了出去。
牢門一鎖,讓元念自生自滅吧。餘慶中也放了心,大搖大擺的迴府去了。
穆繼英迴到蘭園後,立刻將所有人召集起來,把他所見的元念的境況講了。大家一麵擔心,一麵盡力想著辦法。
穆繼英道:“眼下最緊要的,是把淩煙找迴來,他一定知道些什麽。”
這是他們離了刑部公堂之後,他和穆修遠商議好的。而且出了公堂,淩煙就不見了,這就更令人懷疑他。
於是,除了穆夫人留守蘭園外,其餘人都出去找淩煙了。
眼見日已偏西,又不知道淩煙身在何處,想要在天黑前把他找到,幾乎不可能,每個人心上又都存了些焦急。
卻也無需他們費力的找尋了,淩煙正在“自投羅網”的路上。方玉和小豆子出蘭園後沒過幾條街就看到了他。
二人上前不由分說的將淩煙拿住,押迴了蘭園。此刻在他們眼裏,淩煙已不是故交玩伴,而是罪人一個,沒什麽好商量的。
其他人得到消息,也都趕了迴來。大家將淩煙團團圍住,幾乎要拳腳相加。穆繼英將他們勸下,淩煙這才能開口說話。
他將自己的母親是如何落入餘立岑手裏的,他又是如何為了母親聽命於餘立岑的,以及如何趁小豆子不注意在夫子的藥裏加了蘭荇草。
一切都原原本本的交代清楚了。
但凡是撒過謊的,就不太容易再次得到別人的信任。穆修遠頭一個發問道:“既然他們捉了你母親做人質,為何又這麽輕易的把你們放了?這於理不通啊。”
淩煙老老實實的交代道:“原本餘立岑說要等事成之後,老爺和修遠公子都下了獄,他才會放過我和母親。
可不知為何,今日餘立岑突然找到我們,命令看押的人將我們母子放了,當時他滿臉是淚,還塞給我一袋銀子,要我們遠走他鄉,再也不要迴來。
淩煙自知愧對公子,將母親送出城後就迴來贖罪了。”
看到大家都不再懷疑自己,淩煙又接著道:“老爺,淩煙犯了大錯,願再去公堂為公子洗脫冤屈,一切罪責淩煙都可以擔下來。”
說完可憐巴巴的望著在場的人,禍是他惹下的,理應由他承擔後果。
但淩煙也是被脅迫的,若非為了救母親,他絕不會做出背棄主人的事。況且大牢那等陰森恐怖的地方,人人都說是人間煉獄,有去無迴。
淩煙一想到自己或許會被關到暗無天日的地方,禁不住渾身哆嗦著,眼淚不住的往下落,但他強忍著沒有哭出聲。
所有人都望著穆繼英,看他欲如何處置淩煙,如何去營救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