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夫人見敬山仙翁又出口責難聞嶽和韶夜,就走過去推了下他。


    “不管過去如何,孩子們總算迴來了,我們該高興才是。況且,再怎麽樣,嶽兒和夜兒總還活著,而離兒卻已故去多年。想想那孩子才是最令人惋惜的!”


    敬山仙翁也輕歎一聲,道:“暮離的結局確實潦草又悲慘,實在有些可惜了!但直到今日仍有人盯著他當年的事情不放。”


    聞嶽和韶夜對視一眼,都有些吃驚。


    聞嶽道:“父親可是聽到了什麽消息?”


    敬山仙翁道:“今日天帝召集我們幾個老臣到上清苑議事時,石耀星君提到沉寂多年的雪凝香魂陣近來頻頻閃耀,說是鹿族有異動。”


    聞嶽和韶夜一聽,立刻想到的了元念。


    但韶夜卻故作什麽都不知曉的樣子道:“鹿族有異動?他們不是一直安分的待在鳳鳴山,並由謹小慎微的百裏奇統領著,真不知能有什麽異動?”


    敬山仙翁道:“自然不是他們,我隻聽石耀含糊的提到暮離和他的兒子,說是或許是他們召動了魂陣之力。”


    又突然搖搖頭,道:“我想這石耀為了博得天帝的青睞真是什麽手段都用上了,竟然扯到暮離父子的身上去。他們不是早就在當年的動亂中慘死了,如今又怎會平白出現。還好禦疆上仙跟我的意思一樣,也說隻是星象一時不穩而已,不必大驚小怪。”


    聞嶽追問道:“那天帝呢?他有沒有相信石耀星君所說的?”


    敬山仙翁看了他一眼,道:“天帝聽後未置可否,但他又吩咐石耀繼續追蹤下去,該是有幾分信了。”


    敬山仙翁沉思片刻,又道:“倘使那孩子果真活著,對於天宮來說倒是件幸事。原因你們也知道,鎮壓邪氣的羽囹晶從來都是由鹿族供奉著,而且每年都需要血祭,隻有不斷的以鹿族的血蓄養才能長久的發揮效用。”


    韶夜道:“難道暮離奉上的羽囹晶已經開始有破損的跡象了?鹿族不是還有百裏奇和那麽多後輩嗎,他們的血都不行?”


    敬山仙翁搖搖頭道:“眼下羽囹晶還算完好,隻是究竟能撐多久就說不定了。這血祭必須由與結下羽囹晶者的血親來完成。”


    聞嶽道:“那父親的意思是隻有師兄的父親和兒子可以勝任。”


    敬山仙翁點點頭。


    久未言語的華夫人,突然道:“可是如今他們兩個都已經不在了,難道就眼看著羽囹晶碎裂、邪氣盛行而無計可施嗎?”


    敬山仙翁神色有些頹然,道:“眼下還沒有別的法子,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聽聞下界近年來已被烏蒙煞氣折騰的不像樣子,接下來就是中天,然後上無極。整個天宮怕是在劫難逃了。”


    聞嶽望著韶夜,對他點點頭,他們似乎已達成一種默契。


    韶夜道:“敬山仙翁,若是暮離的兒子果真活著,天帝還會追究當年的事情而治他的罪嗎?”


    敬山仙翁道:“這我哪裏知道,天帝的心裏自有考量。不過我想為著大局著想,怎麽樣都不至於取了他的性命,畢竟他當時年幼,而且現在天帝也需要他這個鹿族之後去整治天宮的邪煞之氣。”


    聞嶽和韶夜聽後都不由鬆了口氣,一直緊繃的神色也舒展了許多。


    敬山仙翁注意到了他們麵上的變化,道:“莫不是你們知道些什麽吧?趕快如實道來,切勿再像當年一樣,你們幾個一商量就私自行動,迴頭想救你們都不知從何入手?”


    聞嶽跪下身,道:“父親恕罪!兒子之前確實有所隱瞞。關於那孩子,兒子知道一些。”


    敬山仙翁又是吃驚有是惱怒,但想到聞嶽傷勢未愈,就扶起他道:“你且起身迴話。”


    “是!父親。”


    然後聞嶽就將他和元念之間的往來、師徒關係及元念現在的身體狀況原原本本的交代了。


    敬山仙翁聽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嘲諷道:“我倒是為何自己這個一向倔強傲氣的兒子會突然懂得低頭服軟了,原是為了那個孩子。你對自己的這個徒兒當真是有情有義了。”


    又扭頭對著華夫人道:“夫人,你拿主意吧,這噬焰丹究竟給不給兒子,你說了算。”


    聞嶽有些疑惑的道:“母親當真可以做主?”


    華夫人道:“當然!你父親煉製的那些丹藥如今都由我保管著”又湊到聞嶽跟前道:“若隻是為了一枚丹藥,又何須如此大費周章,你悄悄的告訴母親,母親就悄悄的給你了。”


    韶夜輕笑一聲,道:“嶽兄真是難為你了,大路條條你不走,偏偏踩了獨木橋。”


    聞嶽隻覺一陣心痛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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