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盧子夷卻是麵色裝作惋惜,輕聲一歎,道:“唉,戚兒,你雖曾犯下大錯,但終究是為師的徒弟,為師卻還是想著為你保全些顏麵,不想將當年之事公之於眾,可沒曾想,你直到今日依然還是執迷不悟。”


    戚雨氣得臉頰漲紅:“姓盧的,你胡襖,我什麽時候犯下大錯了!”


    盧子夷擺出痛心的表情,開口道:“當年,你與外人勾結,不單偷盜丹方,甚至拐來這些人用來試藥,為師好好勸於你不聽,隻好將你手腳筋挑斷。為師本想著讓你與這些人待在一處,待你贖清罪過,再幫你接續斷筋,重新收你為徒,沒想到你竟是又與人勾結到一起,還欲加害為師。戚兒,為師自認待你不薄,你真是太傷為師的心了!”邊還邊吐出了幾口血,身形更是搖搖欲墜。


    單長老連忙讓弟子扶住盧子夷的身子,一手探上了他的脈。


    “靈氣紊亂,確是受了攻擊所致。”


    單長老的話出口後,眾弟子似是看透了真相,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原來是這樣啊……”


    “子夷真人還真是太過仁慈了!”


    夏涼聽見周圍的人議論,簡直都要被氣笑了,這麽荒謬的法,怎麽都有人信。


    “盧子夷!”戚雨看看向盧子夷的眼中幾欲噴出火來:“你這王鞍,血口噴人!”


    “戚雨!”單長老一聲冷哼:“你勾結外人,意圖謀害子夷真人不成,如今還想汙蔑於他,我丹青宗再容你不得!”


    “單長老,我沒迎…”


    因為情緒激動,再加上身體長時間的虧損,戚雨話未完就暈過了去。


    “來人,把這兩人拖下去,照規矩處置!”


    “是。”


    幾位弟子上前就要拿下夏涼和戚雨。


    “慢著!”


    因著夏涼這突如其來的清喝聲,幾個弟子一時愣住。


    待到反應過來要繼續上前時,卻聽得單長老開口:“你們先退下。”


    單長老看向夏涼,歎了口氣:“你有什麽想的?”


    夏涼目光看向盧子夷,彎了彎唇角,開口:“我有幾個疑問,想請教子夷真人。”


    盧子夷眼底積蓄著一層陰霾,隱於衣袖中的手暗自攥緊。


    “你有何疑問?”


    “據你所徒弟戚雨是在十多年前就與人勾結,偷盜丹方,還拐來這些姑娘試藥,是與不是?


    盧子夷點頭:“正是。”


    “我今年不過十四,試問十多年前,我至多不過一個不到四歲孩童,如何與你徒弟做下那等事?”


    “這……”盧子夷眼珠一轉,立刻道:“你隻是與戚雨接頭之人,背後另有主使之人。單長老,請將此人交予子夷,子夷定要問出這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單長老正要開口,夏涼冷笑一聲:“你如此著急著要逼供,究竟在害怕什麽呢?”


    “你這賊人休要胡言!”盧子夷急怒道:“本真人行得正坐得端,豈是你三言兩語可以汙蔑的!”


    夏涼嘴角依舊揚著不變的弧度,淡笑道:“既然如此,那不介意我接著問吧。”


    盧子夷咬牙:“你盡管問!”


    “我的修為,就連想要近你的身都困難,你隻要一個咒術,我就被定住動彈不得。我想問,有哪個人會蠢到派一個明知會打不過對方的人來接應的?”


    單長老眼中似是閃過了什麽,微微垂眸,沉默不語。


    而眾弟子則是議論紛紛。


    “的也是,這哪裏是接應,分明就是給對方送把柄的啊!”


    “這該不會另有隱情吧?”


    盧子夷急急開口辯解道:“那不過是為了令本真人放鬆警惕,本真人就是因為一時不察才被你山,幸好及時察覺,才製服了你。”


    “就算如你所,那麽,我一個才到觀微境界的人,是如何山你的,可否請子夷真人為各位詳解一番?”


    盧子夷一時語噎。


    他先是被自己的蠱毒反噬,之後又被那詭異的金光所傷,這些根本就無法出口。


    感覺到眾人質疑的目光,盧子夷手中的拳頭攥得死緊,竭力維持著臉上的表情不致扭曲。


    “我是被你身上的異寶所傷。”想了想,盧子夷又在加了一句:“已經被我毀了,片甲不存!”


    “哦,”夏涼卻是不依不饒,“那異寶長得何種模樣?”


    盧子夷幾乎要吐血:“當時事出緊急,本真人如何記得住!”


    “那你總該記得它發出什麽顏色的光吧?”


    “不記得!”


    “那你……”


    “夠了!”看著那些弟子看他的目光越來越懷疑,盧子夷胸口劇烈起伏,急喘了幾口氣才堪堪壓下心中的怒火,“本真人沒有必要迴答你這些無聊的問題!”


    轉頭對著單長老道:“此賊人能言善辯,若不盡早除去,恐釀大禍!”


    “到底誰是賊人,你心裏最清楚!”夏涼怒瞪著盧子夷,道:“你敢對立誓,你所言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盧子夷眸底神色一慌,強自鎮定道:“你是什麽身份,敢叫本真人在你麵前立誓!”


    “單長老,在場的諸位,”夏涼上前一步,義正辭嚴道,“有如此多的疑問,子夷真人或是無法自圓其,或是含糊不清,就連立誓都不敢!如此,難道還不足以明,到底是誰在謊嗎!此人若是不嚴懲,於你仙門聲譽有損!”


    單長老眼神在夏涼與盧子夷之間遊移,閉了閉眼,複而睜開眼,沉聲開口道:“子夷真人是本門客卿長老,素來與人和善,這賊人先是與本門叛徒戚雨勾結作惡,不但打傷子夷真人,還妄圖誣陷於他,來人,把她和戚雨一道關進仙牢,擇日按宗門規矩處置!”


    “你!”


    夏涼又急又怒,沒想縱使她明白地指出了如此多的疑點,這位長老依舊選擇維護盧子夷。


    看著盧子夷臉上掛著陰謀得逞的笑,夏涼心中鬱結難平。


    幾名弟子上前,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屈服在盧子夷陰沉的眼神下,咬牙將戚雨架起。


    雖然那幾名弟子動作已經盡量放輕柔,但還是令原本暈倒的戚雨被生生痛醒。


    她環視眾人,目光中有悲痛,有不甘,然而更多的卻是絕望和死寂。


    “蒼不公,盧子夷,我戚雨就算是做鬼也不會……額!”


    單長老見狀不對,身形一閃,飛快出手卸了戚雨的下頜。


    看了眼悲憤不已的戚雨,單長老輕歎了口氣,背過身去,朝後揮了揮手。


    “都帶下去吧。”


    那些人正要把動彈不得的夏涼也一起拖下去時,夏涼身上突然湧出刺目白光,瞬間就將幾個要靠近夏涼的券開。


    一道威嚴的聲音仿佛從際落下。


    “本尊的徒弟,誰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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