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這區區幾百名騎兵仿佛在一瞬間化身死神,將毀滅和死亡帶來人間。


    呂布舞動方天畫戟將兩支箭矢擊落,但身後的虎賁騎兵卻在一陣哀嚎中傷亡數百人,陷入短暫的慌亂。


    “衝過去!他們隻有幾百人。”


    呂布一提韁繩,赤兔馬開始全速衝鋒。


    季山自然不會和上萬人硬拚,帶著疾風弓騎劃著弧線繞向虎賁軍側翼。就在這時,蒼狼騎也迎了上來,讓呂布不得不放棄追擊的念頭。


    兩軍統帥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呂布的眼神決絕而堅定,胡狼則是自信和從容。從人數上來看,兩方半斤八兩,相差不多。蒼狼騎征戰草原,經曆了血與火的考驗,虎賁軍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中證明了自己百戰精兵的榮耀。


    呂布首先按耐不住,虎賁軍率先發起衝鋒。


    “中軍結圓陣!左右兩翼變為鋒矢陣穿插敵軍後方!”


    隨著胡狼的命令,蒼狼騎迅速變幻陣型。呂布雖有一絲驚愕,但依然堅定地往前方衝擊。


    兩軍很快碰撞在一起,呂布神勇依舊,手起戟落,頃刻間就斬殺了數人。但更多的蒼狼騎兵圍攏過來,彼此協助,漸漸將呂布壓製在有限的空間內。虎賁軍的衝鋒也被穩固如山的圓形陣擋了下來,連番突進都以失敗告終。


    蒼狼騎的兩翼開始發力,如同一支箭頭狠狠紮進虎賁軍陣中。分割然後集中力量殲滅敵人,這是蒼狼騎縱橫草原的不二法門。虎賁軍一向都是以力取勝,憑借統帥的無雙勇武打開缺口,然後以排山倒海之勢摧毀敵人。


    呂布被糾纏住,雖然斬殺了一個又一個敵人,但動彈不得。疾風弓騎在外圍襲擾,蒼狼騎兩翼在後方不斷殺戮,勝利似乎逐漸偏向了其中一方。絕望的情緒從心底爬出,開始迅速蔓延,呂布悲憤萬分,漸漸變得瘋狂。


    “將軍,還是撤退吧,這樣下去虎賁軍全完了。”


    副將嘶啞的聲音在呂布身邊響起,但呂布充耳不聞,依然瘋狂地舞動染血的長戟。結局已然注定,呂布決定在瘋狂中走向毀滅。


    不知道廝殺了多久,呂布突然停下了,他的麵前沒有一個敵人。呂布瞪著血紅的眼睛四下一望,周圍全是敵人,沒有一個虎賁騎兵跟隨左右。


    人群分開,季山緩緩走出。


    “雲霄城季山,請溫侯一戰!”


    “青州箭神?也好,臨死之前能有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也算死而無憾。”


    季山沒有搶先出手,呂布連番大戰消耗了不少體力,他願意給對手恢複狀態的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所有人都全神貫注地盯著場中。


    “好了,開始吧!”


    沙場對決不是比武切磋,呂布自然不會讓神箭手有肆意攻擊的機會,幾乎話音剛落就策馬上前,想要第一時間靠近季山。


    雙方距離本就不遠,呂布座下赤兔馬又是絕世良駒,呂布隻需要十個唿吸就能將方天畫戟架在季山脖子上。


    季山從容不迫,靜靜地看著迎麵衝來的無雙溫侯。下一刻,蒼雲弓蓄力拉滿,一支泛著寒光的羽箭離弦而去。說時遲,那時快,這一箭如閃電一般來到呂布麵前。呂布想抬起手,用他的方天畫戟擋住這絕命一擊,卻發現幾乎連思緒都凍結住,死亡緊緊扼住了他的咽喉。


    臉上還殘留著驚恐,呂布仰身倒了下去,沉重的方天畫戟紮進土裏,豎立著如同一個站得筆直的將軍。赤兔馬仿佛感受到主人的離開,低下頭輕輕嗚咽。


    另外一處戰場,霍去病擊退了從北麵包抄過來的步兵方陣,斬殺近萬人,將其餘人全部驅趕迴城。


    董平一直關注著城南的突襲行動,在呂布倒下的那一刻,他痛哭失聲,既為失去心腹愛將而痛惜,也為董氏朝廷的覆亡而悲傷。


    城牆上,隨著時間的流逝,烈火逐漸熄滅。


    “殺入城中,活捉國賊!”


    青州軍早就憋著一口氣,猛然爆發出來,將守軍打得節節敗退。


    董平來到皇宮,見到了獨自呆在承天殿的董卓。


    “兄長!長安已經守不住了,趁現在離開吧!”


    “去哪裏?天下雖大,沒有你我兄弟容身之處。現在迴想起來,當初要是安心做大將軍,董氏家族也不會有今日滅門之禍。悔之晚矣,各安天命吧!”


    俗話說大難臨頭各自飛,就在青州軍奪取長安東門之後,所有人都知道勝利已經有了歸屬。於是,除了董卓的死忠還在負隅頑抗,其他將領紛紛帶著麾下士兵屈膝而降。


    班彪從東門進入長安城,在霍去病的騎兵護送下直驅皇宮。然而走到半路,有濃煙升起,彌漫開來。


    “是皇宮!”


    “快!全力救火,絕不能讓大火燒起來!”


    來到皇宮,從四散奔逃的內侍口中得知,董卓和董平在承天殿引火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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