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家兵身經百戰,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驍勇戰士。這個由兩百人組成的防禦陣型給人一種堅不可摧的感覺,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呂布被擋住了,在即將殺到袁紹麵前的時候被迫停下了前進的步伐。方天畫戟劈砍在厚實的盾牌上,留下深深的痕跡,但無法穿透這些屏障,對後麵的士兵造成任何傷害。當初袁槐花費巨資打造了五百麵精良盾牌,現在看來實在是物超所值。


    如果不能突破,等到大軍合攏,虎賁軍區區一萬多人頃刻間就將土崩瓦解。呂布大吼一聲,奮起全身氣力,方天畫戟猛然往前一刺。這是呂布凝聚了精氣神的最強一擊,戟尖之上隱隱約約有雷鳴之聲,迅如閃電般刺中一麵大盾的中間。裂紋在盾牌上飛速蔓延,然後在一聲脆響中一分為二。下一刻,呂布輕提韁繩,赤兔馬向前猛衝。呂布沒有半分遲疑,方天畫戟揮出,幾名正在驚愕之中的袁氏家兵頓時屍首分離。


    見呂布突破防線,再次往這邊殺來,袁紹大驚失色。


    “擋住!擋住!”


    經過短暫的慌亂,同袍的鮮血喚醒了剩下的袁氏家兵,在一陣整齊的怒吼聲中再次列陣,如山如林。


    呂布縱然神勇無雙,但此刻已經沒有力量往前突進了。死戰到底還是突圍而去,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正在董卓軍逐漸陷入絕境之時,永濟城的城門打開了,高昂率領一萬兵馬殺出,直衝袁紹中軍而來。高昂也是當世一流戰將,在城中憋了這好些天,早已怒火滔天。現在,高昂一杆長槍騰飛如龍,肆意收割著聯軍士兵的生命。


    袁紹中軍本就離城門不遠,所以沒過多久高昂就殺到了不足一千米的地方。袁紹再次變得慌亂起來,有一種身處風暴之中的錯覺,仿佛下一秒就將被驚濤駭浪撕成碎片。顏良和文醜被派去迎擊其他兩路敵人了,袁紹身邊的力量正是最薄弱的時候。


    “主公速退,暫避鋒芒。”


    袁氏親兵收縮陣型,將袁紹緊緊護在中間,但隨著呂布和高昂的兩麵夾擊變得岌岌可危。


    重新燃起希望的呂布愈發勇猛,不斷向袁紹逼近,染血的麵容清晰可見。


    袁紹權衡再三,終究還是自身安全更重要,不得不跟在親兵護衛後緩緩後退。帥旗一動,呂布厲聲大喝道:“袁紹已死!”


    虎賁軍也趁機大聲鼓噪,聯軍士兵紛紛迴望,果然看見中軍帥旗往後退去。士氣動搖,軍心大亂,原本漸漸穩住的局勢開始了變化,聯軍潰敗已經無可挽迴。


    “殺!”


    董卓軍紛紛向呂布所在之地靠攏,逐漸匯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橫掃整個戰場。強弱逆轉,生死交替,複仇者的殺戮開始上演。


    永濟城外的廝殺持續了很久,等到一切平息下來,太陽已經開始緩緩西沉。


    經過清查,聯軍戰死約七萬人,受傷被俘的也有近四萬人。其中,自相踐踏而喪命的聯軍士兵占六成,隻有兩三萬人死於廝殺。


    這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呂布及麾下虎賁軍幾乎都傾盡了全力。但大戰落幕,呂布隻休息了一個時辰,便率領虎賁軍星夜趕往長安,另外一場戰鬥在召喚著他。


    在一個陰雲籠罩的清晨,千年古都也迎來了戰火的洗禮。足足一百架雲車和五十具投石機緩緩靠近長安城,荊州步卒扛著數百架雲梯緊隨其後。


    震天的鼓聲響起,是班彪親自敲響了那麵足足有一人高的戰鼓。


    “殺!”


    荊州軍作為先鋒部隊,一次就出動了近六千人,聲勢驚人。雲車上的弓手率先發力,用鋪天蓋地的箭雨為地麵部隊提供掩護。投石機將一塊塊巨石拋出,狠狠擊打在長安城的城牆上,在堅固的牆麵上留下大大小小的痕跡。


    守軍藏在城牆後麵躲避飛石和弓矢,然後趁短暫的空隙將滾石和火油扔下。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死去,要麽利箭穿心,要麽烈焰焚身。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四方,仿佛將這片天地化為人間地獄。


    戰鬥進行了整整一上午,雙方都傷亡慘重,作為攻城一方的荊州軍傷亡近兩萬人。


    “叔父,這樣下去恐怕不行!一上午就損失了這麽多士兵,要不了幾天就拚光了。”


    “長安城的防禦能力遠遠超出我們的預料,確實不能這麽打下去了。先暫停進攻吧,想想其他辦法。”


    “也不知道袁紹攻下永濟城沒有,雖然其心可誅,但一同對付董卓總要多一分勝算。”


    “我已經安排了斥候前去查探,恐怕不久就有消息傳迴。下午讓士兵繼續伐木,再製造一些投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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