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的城牆極其高大,即便是聯軍的雲車也矮了一頭,因此城頭的守軍能夠躲在堅固的城牆後麵展開反擊。一塊又一塊大如磨盤的石頭被拋下,巨大的力量能夠輕易擊碎木盾,就連持有鐵盾的步卒也扛不住由上而下的巨力,凡是被砸中的士兵都紛紛摔落下去。在絡繹不絕的慘叫聲中,後麵的士兵很快填補上空位,拚命往上爬。


    “沒石頭了!”


    “快讓民夫加緊搬運!先用火油金汁!”


    相比大石塊,火油金汁的威力更勝一籌,幾個不幸的士兵全身被點燃,霎那間軀體被烈焰吞噬,發出絕望的嚎叫。


    坐鎮後方的袁紹見士兵們多有恐懼之意,一些人甚至情不自禁地往後退。


    “後退者斬!”


    鼓聲更加急促,一隊刀斧手應聲而出,當場將幾名意欲後退的士兵斬殺。後退必死,前進或許有一線生機,於是身處絕境的士兵們爆發了,發出淒厲的叫喊聲,如同發瘋一樣向襄陽城衝去。


    聯軍攻勢越發瘋狂,守軍也不得不拚命了,就連趙楨也拔出寶劍衝入了戰場。


    廝殺聲持續了整整一上午,當烈日當空之時,鳴金聲終於響起,襄陽城暫時恢複了寧靜。


    收兵迴營,袁紹獨自一人在大帳中自斟自飲,神情愜意。對於上午的戰事,袁紹還是十分滿意的,至少一度登上了城頭。


    “也許用不了幾天就能拿下這襄陽城!”


    袁紹一邊想著美事一邊吃喝,而城中的趙楨卻忙的不可開交。救治傷員和修補城牆是首先進行的,但最讓趙楨頭疼的是用於守城的石塊不多了。原本應該派人出城去附近山中開山取石,但由於事務繁多而遺忘了。等到趙楨想起來時,數十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將襄陽城圍得密不透風。


    “大人!不如下令拆毀房屋,這樣一來不就解決問題了。”


    副將的一番話讓趙楨醒悟過來,現在是非常時期,自然當用非常之法。


    “傳令下去,拆毀南門附近的房屋,將百姓遷往城北暫住。”


    問題解決了,趙楨拖著疲憊的身軀迴府歇息,趁敵人再次發動進攻前恢複一下體力。上午,趙楨披甲上陣,親手殺死了不下五人,久未活動的身軀幾乎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天黑了!天黑了?來人,快來人!“


    趙楨大聲驚叫,在屋外的衛士立即衝了進來。


    進屋一看,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兩名衛士正要發問,趙楨搶先說道:”怎麽天都黑了?襄陽城怎麽樣了?“


    ”大人,襄陽城安然無恙!“


    ”怎麽可能?難道下午敵人沒有發動進攻?“


    ”不錯,下午一直平安無事。“


    趙楨慌忙披上衣甲,匆匆趕到城樓上。值守副將迎上前來,將下午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原來整個下午,城外的聯軍士兵都呆在營中,沒有任何動靜。從高高的城牆上望去,隻見密密麻麻的的營帳,不見一兵一卒的身影。


    趙楨滿臉疑惑,自語道:”怎麽迴事?難道是要施展什麽陰謀詭計?“


    副將同樣茫然,迴答道:”靜坐營地算什麽陰謀詭計?真是聞所未聞!“


    袁紹中午一高興,喝了兩壇酒,就在帳中陷入沉睡。在飲酒之前,袁紹嚴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內打擾,因此顏良和文醜忠實無比地執行了這道命令。


    袁紹晃了晃腦袋,從臥榻上起來,左右一望,發現天色已經暗沉無光。


    ”來人!“


    顏良和文醜應聲而入。


    “什麽時辰了?我睡了多久?”


    “太陽已經落山,主公整整睡了一下午。”


    顏良的話聽在耳中,袁紹微微愣神,隨後苦笑一聲:“貪杯誤事啊!”


    文醜笑著說道:“無妨,說不定主公這一覺睡得正好。”


    “哈哈哈,讓趙楨好好猜一猜。”


    金烏西落,彎月初升。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下,呂布正在猜測冀州軍的運糧路線。從晉陽到襄陽,一路上都是平地為主,極少高山深穀,因此運糧之路有太多選擇。虎賁軍中的斥候已經陸續迴來,但沒有一隊人帶迴有用的消息。反而是布置在襄陽附近的斥候帶迴了不好的消息,聽到聯軍第一次攻城就險些登上城樓,呂布一陣心驚膽顫。


    “不能再遲疑不決了,必須盡快取得突破。”


    呂布一咬牙,做出了決定:分兵三路,分別開往懷化城、通威城和吉林城。這三條線路是呂布分析過後認為最有可能的,特別是懷化城臨近宛溪,水運十分便利。


    呂布決定親率一萬人往懷化城,直覺告訴他那裏也許有著不一般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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