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張濟的信使達成協議後,董卓對於最後的勝利已經抱有極大的信心。即便聯軍攻破了嘉峪關,突入關中平原,在兩麵夾擊之下也唯有敗亡一途。


    董卓心情大好,朗聲說道:“北方之患基本上算是解除了,兩州聯軍猶如甕中之鱉。也許用不了多久,天下將重歸朝廷懷抱。”


    “恭喜陛下!”


    董平話語剛落,朝臣們爭先恐後地送上讚詞,直將董卓誇成千古一帝,堪比大漢開國太祖。


    等董卓平複了情緒,大將軍董平出班奏道:“嘉峪關雖有劉睿率重兵把守,但畢竟麵對的是近三十萬聯軍,還望陛下早日調遣大軍支援。”


    “盡管放心,劉睿倚險關而守,又有數萬精兵,短時間內絕對不會出現問題。而且,若是此刻派大軍赴嘉峪關前線,豈不是白白為張濟做了嫁衣?一旦兩方交戰,張濟可輕易將荊州乃至青州納入自己的麾下。”


    “陛下所言極有可能,張濟此人野心勃勃,定不會就這樣臣服朝廷,說不定正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最後,董卓決定以呂布為先鋒,統兵十萬進駐巨野城,但未奉詔令不得開赴嘉峪關。巨野城離嘉峪關不遠不近,正是可以隨時介入戰場的關鍵地點。


    三十萬敵軍兵臨城下,嘉峪關內堪稱風聲鶴唳,但作為一軍主將的劉睿卻並不驚慌,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將軍果然非同常人,這叫什麽來著?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哈哈,那是自然,將軍乃是州牧之子,顯貴門第出身,這從容氣度可是天生的。”


    幾個副將滿臉敬佩,將劉睿好一番誇讚。劉睿不僅是嘉峪關守軍的統領,其父更是董卓手下排得上號的大臣,能夠攀上交情對於以後的升遷大有裨益。


    劉睿對於眾將的阿諛奉承似乎十分受用,臉上掛滿了笑容。沒人知道,劉睿此刻的心中極度複雜。和父親不同,劉睿的心始終向著劉氏大漢朝廷,不僅因為擁有同樣的血脈,更是長久以來所信奉的儒家思想。忠君愛國,舍身取義,這一切都將他與其父的唯利是圖區別開來。當董卓代漢自立之後,劉睿就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等待沒有白費,他被任命為嘉峪關守將,這正是他期盼的機會。他將充分利用自己的身份,為聯軍攻克嘉峪關提供便利。等到聯軍一路進軍,直至攻克長安,他將以一名大漢臣子的身份站在董卓麵前,用手中的利劍剖開他的心髒。


    “唯一對不起的隻有母親了,但為了大漢,我必須這麽做。”


    對母親的愧疚正是劉睿心中最後的枷鎖,但隨著時間漸漸流逝,內心已然做出了抉擇。


    在一個萬裏無雲的日子,荊州軍正式發動了對嘉峪關的猛攻。班彪坐鎮中軍,劉琦親領督戰隊四處巡查。荊州軍在嚴酷的命令下奮勇向前,喊殺聲震天動地。雲車和投石車全部第一時間上陣,班彪和劉琦都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攻占嘉峪關。


    一時間,箭如飛蝗,巨石橫空。守軍顯然沒料到第一輪攻勢就如此猛烈,因此並沒有做好充足準備,於是被打得慘不忍睹。


    一名副將滿身鮮血地奔到劉睿麵前,大聲哭喊道:“將軍,頂不住了,我手下五百多人幾乎一眨眼就死了一半。那磨盤大的石頭砸在身上,頃刻間變成一堆爛泥。”


    又有一名將領疾步趕來,一邊跑一邊說道:“荊州軍攻上城牆了。將軍,派預備隊上吧。”


    劉睿也沒有想到自己準備的諸多計劃還未實施,荊州軍就幾乎攻上了城牆。麵對眾將的目光,劉睿假意思索了一陣,然後緩緩說道:“當然要上預備隊,全部派上去,狠狠地將敵人趕下去。要是被朝廷知道,我們幾乎第一輪就讓敵人攻上了城牆,後果會怎麽樣?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等待大家的不會有好一場。因此,我們必須打出氣勢來,要一場大勝。”


    “可是將預備隊全部派上去,萬一其他地方遇到危險怎麽辦?到時候救援不及時恐怕後果難測。”


    “不必多言,隻要能盡快殲滅登上城牆的敵人,自然就能及時支援其他地方。所謂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臂,就是這個道理。”


    “不錯,將軍言之有理。”


    “正該如此。”


    劉睿傳下命令,待命的一萬預備隊登上了告急的右邊城牆,開始肅清敵人。


    班彪時刻注視著嘉峪關城牆上的動靜,一支人馬突然出現,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定然就是藏起來的後手了,看來猛攻還是有效果的。”


    “不錯,短短時間就突破防線,荊州軍十分賣力啊。”


    “可惜,生力軍加入進來,城牆上的那些荊州軍士兵很快就會死傷殆盡。”


    班彪凝神細看,漸漸變得興奮起來。


    “機會來了,哈哈,好機會!這支預備隊的人數太多,起碼有近萬人,我推斷一定是嘉峪關守將情急之下把全部力量壓上去了。現在,傳令下去,全軍猛攻左麵城牆。雲車和投石機都移動過去,配合攻城部隊,一舉攻下左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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