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陽城一片喧囂,幾十萬人馬的進駐使得這座北疆小城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仿佛沉睡的巨人猛然驚醒。今日的劉琦顯得十分激動,因為班彪所率青州大軍終於趕到了,也預示著與董卓軍的大戰即將在不遠處的嘉峪關上演。


    班彪論官職乃是一州之長,而且與劉表素以知己相交。因此,劉琦在班彪麵前執禮甚恭,以叔父相稱。在特意準備的接風宴上,劉琦連番敬酒,不斷稱謝。


    “叔父盡起青州之兵來援,父親大人萬分感激,不止荊州上下,就連天下萬民都應該為叔父的義舉而銘記於心。”


    “言重了,我不過是盡臣子本分,萬萬擔不起這般讚譽。”


    “臨行之前,父親千叮萬囑,要我一切聽從叔父的號令。我自知才疏學淺,難當大任,故將荊州兵馬全部交由叔父統轄,請勿推辭。”


    班彪作為一名沙場老將,自然知道統一指揮的重要性,發號施令的人多了,再多的軍隊也猶如一盤散沙。既然劉琦大方地將軍事指揮權想讓,班彪也不矯情,立時答應了下來。


    酒足飯飽之後,班彪召集眾將商討戰事。聯軍目前要攻克的第一道難題就是嘉峪關,這座幾易其主的雄關將再次吞噬無數士兵的生命。


    “這第一戰就交給青州軍吧,我倒要試試這天下有名的險關是不是如同傳說的那般堅不可摧。”


    “叔父,萬萬不可!青州士兵一路跋涉,定然十分疲憊,還是歇息兩天再說。此戰交由荊州軍即可,我製備了大量攻城器械,有信心一舉攻克嘉峪關。雲車足足有二十架,還有曆盡艱辛運送而來的十具巨型投石機。”


    班彪見劉琦做足了準備,也不再多言,就將攻克嘉峪關的任務交給了荊州軍。


    “董卓派出的援軍必然已經上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是太多。這一次我們聯手南下,最關鍵的就是打了董卓一個措手不及,因此必須抓緊時間。”


    “不錯,如果董卓派出的援軍趕到嘉峪關,攻城將變得異常艱難,恐怕有無數士兵白白送命。”


    “明日全力攻城,爭取一戰而定。”


    “對了,張濟大軍到哪裏了?”


    “預計快到秀川了,然後再趕到嘉峪關怕是又要花費好幾天,暫時是指望不上了。”


    “無妨,我們現在的力量已經足夠應付眼前的敵人。隻要梁州軍能趕上與董卓的大決戰,那便不錯了。”


    和所有人預料的不一樣,張濟此刻已經來到了秀川城。


    “父親,怎麽來得如此之快?”


    “我率一支輕騎先行,大軍還要兩天才到。你把這裏的情況說說吧,特別是秀川城附近的重要目標。”


    “目前,青州軍已經南下,和劉琦會和於遼陽。荊州境內守備空虛,很多城池甚至隻有數百守軍,幾乎是毫無防禦力。隻要梁州二十萬大軍一到,兵鋒所至,無人能擋。”


    “好,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劉表將荊州拱手相讓啊。”


    “父親,我心中總有一絲不安。”


    “有何不安?”


    “不知道,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似乎我們走上了一條十分危險的道路。或許,我們選擇錯了,不該生出非分之想。”


    張濟沉著臉,目光中透出一絲寒光。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大漢已經亡了,我們不再是大漢的臣子,現在所做的不過是在亂世之中謀一份基業。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們張家未嚐不能和劉氏一樣,建立一個輝煌的王朝。”


    張濟越說越大聲,神情激動。


    張繡見父親如今完全被野心所驅使,完全不同於以往,便不再多言。


    也許是張繡的沉默刺痛了張濟的內心,這個一向疼愛有加的獨子變得有些陌生。張濟頗有些黯然,他做這一切隻是想給愛子更好的未來,卻沒想過究竟是不是他想要的。


    張繡走出了房間,謀士審配慢慢走了近來。


    “州牧大人何須如此?假以時日,大人的一片苦心自然會得到理解。時間會見證一切!”


    “但願如此吧,何況我也沒有退路了。信使此刻應該已經出現在董卓麵前,一切都無可挽迴。”


    張濟的信使的確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董卓麵前,在承天殿上將一封書信呈上。


    董卓迅速看完,臉上布滿喜色。


    “梁州牧果然非常人能比,不動聲色就布下大局,翻手間坐擁兩州之地。”


    “州牧大人說了,北方苦寒,比不得關中沃野千裏。願以嘉峪關為界,各守其地。”


    “好,隻要梁州牧願意承認朝廷的正統地位,北方之地盡歸其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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