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這麽久,該活動活動筋骨了。文台,你意下如何?”


    “不錯,讓我們聯手,將叛軍徹底送入深淵吧。”


    孫堅的麵目猙獰,話語中透著徹骨的寒意。


    “張角迷失了心智,這一番舉動將葬送紅巾軍的一切。想必,盧中郎在天之靈,定能感到一絲安慰。文台,你已經做了很多,該從仇恨中走出來了。”


    孫堅自從盧植戰死之後,帶著一支騎兵遊蕩在酒泉郡,後來又到了盧龍郡。矢誌複仇的他尋找一切機會攻擊紅巾軍,每一次都斬盡殺絕,不留活口。後來,孫堅的瘋狂報複引來了紅巾軍的圍剿,在數十萬大軍的包夾之下,他根本無力對抗。幸好騎兵是最善於逃跑的,孫堅帶著幾百殘兵一路跑到了盧龍郡,而且不再發動攻擊。


    隱藏起來,然後等待時機,這是孫堅最初的打算。直到他遇到了張遼,兩人相見恨晚,短短幾天就因為誌趣相投而成為知己。青州騎兵的強大讓孫堅重燃鬥誌,向張遼借了一萬人馬,他四處出擊,將盧龍郡的紅巾軍打得狼狽不堪。


    最近,孫堅發現原本龜縮在堅城的紅巾軍有了不尋常的動作,而且似乎盧龍郡的紅巾軍數量越來越多。孫堅推測可能是從兗州撤迴來的,那裏定然發生了什麽變故。於是,孫堅到了灰穀外和張遼會合了。


    張遼不怕敵人多,就怕敵人守在城裏不出來。現在紅巾軍走出天安關,讓他禁不住有了大幹一場的想法。


    張遼將自己的想法一說,正合孫堅之意。經過一番思索,張遼將目光放到了最後從天安關撤出的一支軍隊。這是石寶麾下的人馬,算是除了紅巾力士外最精銳的部隊,有十萬之眾。


    “文台,你我各領一萬人從兩翼進攻。宋憲和曹性領五千兵馬先行出擊,截住敵軍前路。你們要做的不是殺敵,盡量保存實力。成廉和侯成領五千兵馬堵住後路,等敵軍大亂就立時出戰,夾擊殘敵。”


    當有一支人數不少的騎兵出現在前方時,張曼成頓時感到一絲涼意。好在這種感覺隻保持了一瞬,下一刻就被怒火所吞沒。區區幾千人,張曼成沒有放在眼裏。


    “全軍結陣!隻要擋住騎兵的衝擊,他們不過是顯眼的靶子。”


    在張曼成的高唿聲中,紅巾軍快速行動起來,少有人慌亂。畢竟他們跟隨石寶征戰兗州,早已經曆了鮮血和死亡的考驗。


    紅巾軍反應迅速,強行突陣隻會傷亡慘重。靈機一動,宋憲帶著五千騎兵轉身就逃。


    張曼成愣了一下,不戰而逃是什麽劇情?敵逃我追,他下意識地就傳令追擊。追不追得到不知道,但有必要給敵人一個警告。


    “真是愚蠢啊!我不過是略施小計,紅巾軍就入套了。”


    就在紅巾軍陣型變動,略顯混亂之時,兩翼的伏兵出動了。震天的馬蹄聲中,兩支騎兵殺出,勢若雷霆。孫堅一馬當先,一刀將一名紅巾軍士兵劈成兩半。這恐怖的一幕隻是開端,騎兵的強大殺傷力很快得到充分的展示。戰馬飛馳,瞬間割開了紅巾軍的防線,留下一地殘屍。兩支騎兵叢橫交錯,殺進又殺出,所向披靡。


    成廉和侯成見時機已到,也果斷殺出。加上迴過頭來的宋憲和曹性,成四麵合圍之勢。


    “穩住!一定要擋住!”


    張曼成大聲唿喊,但收效甚微。除了張曼成所在的中軍之外,其他各部都有潰敗的跡象。


    張曼成的大喊聲吸引了孫堅的注意力,對紅巾軍異常仇視的他立刻改變了方向,直奔中軍而去。


    見自己的唿喊非但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反而引來了一尊地獄魔神,張曼成內心充滿了絕望。


    逃跑是不可能逃跑了,步兵怎麽可能逃過騎兵的追殺。張曼成雖然騎著一匹馬,但不過是一匹老邁的劣馬,跑跟走都一模一樣,無比緩慢。


    “既然逃不了,那就拚命吧。”


    張曼成不是一個懦夫,當死亡成為唯一的選擇,他也將用生命演繹一曲悲歌。


    迎著急速奔來的孫堅衝了上去,張曼成現在隻有一個想法:殺死他!殺死眼前的敵人!


    孫堅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但轉瞬即逝。腦海中浮現出盧植的笑容,仇恨立時湧上來,主宰了孫堅的靈魂。


    “都該死!你們都該死!”


    孫堅怒吼連連,手中染滿鮮血的古錠刀也發出了死亡的咆哮。


    張曼成剛衝到近前,一柄血刀在他眼中越變越大,漸漸占據了整個世界。


    “原來,我是如此弱小,不堪一擊!”張曼成在心中發出了人生裏最後的感慨。


    張曼成被一刀斬首,紅巾軍再無鬥誌,爭相逃跑。


    戰鬥逐漸停止,孫堅也停下了殺戮,這一役死在他刀下的至少有上百人。因為這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從開始到結束隻有不到一個時辰。


    “下一次我要殺更多!”


    張遼無視了孫堅的豪言,他現在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紅巾軍的異常舉動有什麽解釋。


    兩名俘虜被押到張遼麵前,講出了他們所知道的一切。


    “恐怖神射手?難道是季山?”


    “季山是誰?”


    “天下第一,疾風箭神!”


    孫堅一聽,頓時想起了這個名字。曾經季山名揚天下的時候,他還很不服氣。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孫堅還動過念頭,準備去青州找季山切磋一番。


    “真的是天下第一?連你也打不過?”


    “隻要他想殺我,我一定會死。不過,幸好我們是朋友。哈哈哈!”


    張遼是真心為朋友感到高興,此前他還一直擔心季明等人的安危,現在來看純屬多想。


    這些從兗州撤迴的紅巾軍士兵所知有限,他們隻是得到了前往西昌的命令,並不知道緣由。


    “看來想要弄清楚情況,我們要去西昌了。”


    “那就去!張角在那裏,這一次我再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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