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人率先完成了戰爭動員,二十萬鮮卑騎兵在宇文部聚集,等待大單於的命令。宇文昌當然沒有自大到獨力對抗匈奴,鮮卑人向草原諸部都派出了使者,許諾了豐厚的報酬。目前為止,除了蒙古部斷然迴絕,東部草原上大大小小幾十個部落都加入了鮮卑人的隊伍。


    宇文昌正坐在大帳內等待一個消息。很快,派往女真的使者迴來了,同行的還有一個女真人。宇文昌親率眾人出帳迎接,讓女真使者大為滿意。吃喝完畢,宇文昌命人撤下酒席,開口問道:“草原諸部屢受匈奴人欺淩,多有不滿。如今,鮮卑召集諸部會盟,共伐匈奴。不知女真戰在哪一邊?”女真使者喝了一口美酒,緩緩開口:“女真戰在勝利的那一邊。”宇文昌哈哈大笑:“鮮卑為首的東部聯軍擁兵五十萬,勝利自然在我們這邊。”女真使者搖了搖頭,反駁道:“五十萬怕是虛言,而且大單於難道以為匈奴和蒙古湊不齊五十萬人嗎?”宇文昌還未答話,拓跋罕拍案而起:“鮮卑即便比不上匈奴,但滅了女真還是不難。”


    女真使者也被拓跋罕激怒,掀翻桌子,一言不發直往外走。宇文昌使了一個眼色,一名部落長老拉住女真使者道:“使者息怒!都隻是戲言而已。鮮卑和女真這些年可是共進退的朋友,鮮卑人絕不會把刀指向自己的朋友。”眾人齊聲應和,女真使者被拉著迴到座位上。宇文昌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女真有什麽要求隻管說來?”女真使者伸出一根手指,笑著說道:“我們女真隻有一個條件!打敗匈奴人後,我們要整個東部草原。”眾人聞聽此言,心中大怒。宇文昌見狀,搶先開口:“女真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那樣我們鮮卑人豈不是連祖輩傳下來的家都沒了。”女真使者無視大帳內的緊張氣氛,依然麵帶微笑:“擊敗匈奴後,整個納格蘭都是鮮卑人的牧場,女真不過求一棲身之地。言盡於此,這是大酋長的意思,也是所有女真人的意誌。”說完,使者徑直出帳,騎上戰馬迴轉女真部。


    宇文昌看向其他幾個部落的單於,詢問他們的意見。拓跋罕將手中酒杯摔在地上,大聲說道:“小小女真,居然妄想吃下整個東部。不如等諸部聯軍聚齊,轉道北上,先滅了女真。”尉遲部單於尉遲珪搖頭道:“不可!我們的主要敵人是匈奴,現在這個關鍵時刻必須全力以赴。不如先答應女真人的要求,先打敗了匈奴再作計較。”拓跋罕抄起桌上一個碗碟就砸向尉遲珪,一邊罵道:“你這個背棄祖宗的小人,我拓跋部絕對不會將一寸土地讓給女真人。”尉遲珪勃然大怒,站起身來就要上去廝打。宇文昌急令眾人拉開,好一番勸解方才平息。


    宇文昌大感頭疼,不禁把求援的目光投向賀樓光。賀樓光是鮮卑人中的智者,也是鮮卑人的大祭司,深受敬仰。賀樓光不緊不慢地說道:“先答應女真的要求,但必須以擊敗匈奴為條件。打敗匈奴後,以平分東部為名,使諸部聯軍圍殺女真。然後,將女真部分給他們。”眾人都表示讚成,於是宇文昌派人前往女真,雙方正式結盟。


    草原中部也是一片忙碌景象,無數匈奴戰士從四麵八方趕往匈奴王庭。蒙古和匈奴已經在長生天的見證下締結盟約,匈奴人承諾和蒙古平分東部草原。蒙古大汗真木將率十萬騎兵從北麵進攻,作為側翼。匈奴人作為此戰的主力,已經開始向鮮卑境內靠近。


    大戰一觸即發。


    此時,連通草原的唯一屏障雁門關也是風聲鶴唳,百萬蠻族南下入侵的陰影壓得所有人幾乎踹不過氣來。如果不是青州司馬班彪及時趕到,雁門關守將都有棄關而逃的念頭了。班彪一到就命令加固城牆,多多準備滾石等防禦器械。幾隊精銳的斥候不顧生死,深入草原探查敵情去了,班彪站在城牆望著遠方天邊的烏雲,心情十分沉重。草原蠻族為禍中原已逾百年,大漢國深受其苦,無數有誌之士夢想著有一天出兵塞外,一雪前恥。奈何大漢缺少精銳的騎兵,一直無力踏出雁門關。更何況現在,漢帝年幼,軍國大權都被外戚董卓掌握。董卓一心排除異己,鞏固權力,根本不管百姓死活,對於蠻族一向奉行綏靖政策。


    匈奴大單於伊頓祭祀了長生天後,立即命匈奴左賢王丘林率十萬騎兵直撲鮮卑霜狼部。丘林深知兵貴神速,必須趕在鮮卑援兵之前攻破霜狼部。十萬騎兵一人雙馬,以最快速度急行軍。


    烏托從宇文部迴來後就集結了霜狼部所有戰士,做好了戰爭準備。興奮不已的烏托滿腦子都是殺入匈奴境內,報仇雪恨。機會很快來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傳遍四野,大地都在顫抖。數不盡的匈奴騎兵如潮水般湧來,霜狼部的反抗隻堅持了半個時辰。左賢王丘林親手砍下了烏托的腦袋,將霜狼部落屠戮一空。


    雁門關上的班彪望眼欲穿,感覺時間變得無比緩慢。終於,幾名斥候騎兵狂奔而來。班彪迎上前去,急聲問道:“如何?”那斥候滿臉喜色,說道:“蠻族人自己打起來了,不是要南下侵漢。目前匈奴已經派出十萬大軍進入了鮮卑領地,據說蒙古人也起兵十萬從北麵開往東部草原。“班彪大喜過望,此番北上他都已經做好了戰死雁門關的打算,沒想到會是這般局麵。班彪想了想,再問道:”可曾探知蠻族因何大起幹戈?“斥候搖頭道:”不知。連普通匈奴人好像也不知情,隻是傳聞是鮮卑人挑起爭端。“


    班彪一邊命人向州牧報信,一邊等待進一步的消息。班彪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大漢有機會做一迴漁翁。匈奴盡起大軍攻打鮮卑,後方空虛,大漢若趁機出兵,大有勝算。漢軍不用占領匈奴多少土地,隻需搶奪匈奴人的戰馬和牛羊。大漢戰馬奇缺,而且多有身材矮小和耐力不足的毛病,和草原出產的良馬不可相提並論。


    雁門關內隻有班彪帶來的五千兵馬和兩千雁門關守軍,此外還有幾萬青州境內的遊俠臨時組成的軍團。班彪不看好遊俠軍團,他們毫無次序,組織混亂,匈奴騎兵一個衝鋒就能擊潰他們。雖是如此,但遊俠們拳拳報國之心還是讓班彪大為感動,還撥出一部分軍糧分發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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