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壓根不用金虎刻意地去戲弄利威爾,做一把痛打落水狗的活,就一杯倒這種事情,利威爾自己都快要把自己鬱悶死了,那張臉,從醒過來之後就沒有陽光明媚過,明明是個小小年紀的小鬼,連走路都不一定穩妥的家夥天天擺著一張黑臉,看得周圍的人是一個個搖頭歎息啊。


    偶爾過來的熟人都會好奇地問上一嘴,大多數人都勸著金虎不要虐待孩子,看把小家夥弄的多陰沉,次數多了,金虎那一點一點的小不滿就慢慢地累加了起來,在一天晚上的時候終究是爆發了。


    自從那天早上的意外之後,金虎確實是要利威爾跟著賽維睡的,但是小家夥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跑到他的房間,說是跑到金虎的房間其實並不準確,正確地說,應該是跑到金虎房間的門口,依靠在那門板上就是不肯離開。


    金虎見過像仙道彰那種黏牙的用撒嬌謀權利的小孩,也見過赤司那種極度任性霸道的,但是像利威爾這種他還真是沒相處過,本來金虎想著也就一兩天的事,小家夥陳吃到苦頭也就罷了,但是讓金虎意外的是,每天那個小屁孩都會準時報到,那種堅定固執讓金虎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觸。


    剛開始金虎還想問個明白,但是不管他怎麽說,利威爾都隻是用那種無辜單純的表情抬頭看著他,清澈的眼睛就更不必說了,沒有絲毫的雜質讓金虎簡直是無從下手。


    要是體格夠大的,金虎上去動手較量一番是最好的辦法,要是能說的,那金虎毒舌幾句也可以發泄一下不是,偏偏這次的對手是不能打還不還口的種類,金虎有種遇上天敵的感覺。


    萬幸的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算是再怎麽固執抵抗都不能擺脫生理上的需求,所以就算是每晚利威爾都守在金虎的門房外,到最後早上醒來的時候總是會發現他是在賽維的床上,然後,小家夥一天的不爽就開始了,看賽維就像是看仇人一樣,看金虎更是如此,那種犀利的眼神比有些大人都要有穿透力。


    久而久之,就算是金虎想要繼續維持現狀,賽維都不幹了,義正言辭地認真給金虎做了好一番思想工作,從小孩子像花朵要細心對待,到爸爸的愛是誰也替代不了,再到萬一孩子生病了,到最後心疼的不還是你金虎,一連串的囉嗦就是金虎爆發的導火索。


    這天,再次打開門的時候,金虎毫不意外地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利威爾,見門打開了,利威爾也不動,就那麽幹站著與金虎對視。


    被那種直白還不掩飾的眼神盯著看,金虎的嘴角是真的控製不住地抽搐了,再看看拐角處賽維那譴責催促的暗示,金虎終究是妥協地把人往房間裏一拽,然後重重地甩上了門。


    摸著良心來說,金虎並不討厭利威爾,應該說他其實挺喜歡的,自從利威爾能自由活動的時候,小家夥能自己做的事情都自己做,時不時地還挺有眼力勁地幫個小忙什麽的,不像是仙道彰那麽纏著人,也不像是赤司那麽別扭傲嬌,不多話又能幹的小孩,誰看到還不誇上兩句。


    但是,金虎除外,他壓根就不想麵對小鬼,更不想有些事情再重蹈覆轍。就算是心裏是那麽打算的,不過在這種情況下,金虎也不可能真的把自己和利威爾完全隔離,尤其是小家夥一臉無知地看著他的時候,金虎都覺得自己罪孽真大,思想是不是有些太過邪惡了。


    “喂,你要在那站一夜啊?過來。”金虎人都躺在床上了才覺得哪裏不對勁,一迴頭就看到利威爾人進來是進來了,但是就站在被金虎拉扯那一把的位置上一點都沒有動了,這種趕一鞭子走一步的死板模式讓金虎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衝著對方就喊道。


    “你讓我和你一起睡了?”小孩子的聲音還是那麽脆生生的,但是那種流暢還有用詞讓金虎覺得有些不舒服,隻是看向利威爾的時候又發現不了什麽異常,金虎差點一個水杯扔過去,強忍住要把人再趕出去的衝動,金虎深唿一口氣說道:“睡不睡?不睡滾你賽維哥那邊去。”


    金虎的話說的是認真又毫不客氣,要是一般的小孩早就被嚇住了,那種被自家大人嫌棄的情況放在那個小鬼身上不委屈一會,但是利威爾卻極其淡定,那小小的拖鞋在房間的地板上一點點的往前移動,白嫩飽滿的腳丫子往床上爬的時候還顯得有些吃力,帶著嬰兒的圓潤讓利威爾的動作看起來可愛又可笑。


    活生生的小熊攀爬畫麵讓金虎忍不住輕笑出聲,見利威爾不滿地瞪著自己,金虎卻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還伸手托著臉頰擺出一副好好欣賞的樣子看著利威爾的動作笑道:“小鬼,連老子的床都爬不上來還想和老子一起睡?”


    那赤/裸/裸的調笑讓利威爾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咬著那粉嘟嘟的嘴唇認真地反駁著金虎說道:“我很快就會長大的。”


    “奧?那你可要快點爬了,要不然錯過晚上休息的成長期,你這小個子可就長不高嘍。”金虎說完就仰麵躺在床褥上,刻意加大的衝擊力連床板都跟著抖了抖,可憐利威爾,本來就沒有爬穩妥,被金虎這麽一折騰又滑迴到地麵上。


    金虎其實也就開了個玩笑,最主要的是小家夥那種倔強的眼神,實在太讓人想要欺負了,本來按照金虎對利威爾的了解,小家夥肯定不會那麽簡單地就服軟,繼續往床上爬的幾率是很大的,但是他閉著眼睛等了好一會都沒有任何動靜,金虎開始有點假寐不下去了,不會是剛才一下子摔得太重了吧?


    想著小孩子那脆弱的身板,出意外的可能性變得越來越大,金虎一個沒有忍住就坐起身看向床邊,然後就是一陣心驚,小家夥倒是沒有出什麽意外,但是那種想要直接躺在地板上誰的架勢是要鬧哪樣啊?扮可憐?還是想要抗議他這個做爸爸的虐待啊?


    呸!誰他娘的虐待了?


    “喂,小鬼,你這是想幹什麽啊?”金虎也不下床,就那種伸出腳在利威爾的身上邊壓邊蹭著問道。


    “睡覺,長個兒。”利威爾連眼睛都不睜開,嫌棄地推開金虎的腿就要繼續睡自己的覺。


    這種理由是真的娛樂了金虎,控製不住地噗嗤就大笑了起來,金虎的笑聲實在有些太大了,利威爾想要繼續睡覺的計劃明顯是被打亂了,從地板上坐起身,利威爾就那麽坐在原地仰頭盯著笑得很是歡樂的金虎看,本來那種散發著黑色怨氣的表情慢慢地變得柔和了起來,本來就長得很是標準的臉蛋再稍微自然地表露一些情緒,利威爾的形象一下子就跳躍了好幾級。


    而心情正好的金虎見到這樣的利威爾也難得用了平常心的欣賞標準,彎腰伸手把人抱到床上,金虎在那圓滾滾的臉上捏了捏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話都是真理?”


    “不是。”否定的話清晰幹脆,利威爾一臉的認真讓金虎忍不住嘖了一聲,卻沒有再動手去揉捏利威爾那已經紅腫起來的臉蛋,雙手撐在兩邊看著對方反問道:“那你剛才那是幾個意思?一聽我說不要錯過睡覺成長期,你直接蹬腿就睡,連床都不爬了,難道是因為地板上比較舒服?”


    “你是蠢材嗎?”


    “嘿,利威爾,利威爾小朋友,這個問題問的很有深度啊,你覺得呢?爸爸要是蠢材的話,你是啥?小蠢材啊還是小白癡?”進行到這裏的時候,金虎有種怒極反笑的意思,見小家夥說完就要閉眼睡覺,金虎哪裏會容忍啊,把人拉起來就非要問個明白不可。


    “沒有誰的話是絕對的,我隻是按照我想做的做,還有,你不是我爸爸,你比我更清楚。”利威爾的話說得極其沉穩,沉穩得都不像是一個小鬼會說的話,金虎看著對方那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顯得深邃的眼睛,安靜了好一會後才恍然大悟地雙手一擊判定道:“我明白了,利威爾,你是靈魂穿越的吧?一個小屁孩能說出這麽有感悟的話來?”


    不得不說利威爾的話衝擊到了金虎,他實在不敢相信,前一段時間才剛剛開口說第一句話的小鬼現在竟然能說得條條是道了,並且,不是爸爸那種話是誰教的啊?


    金虎都忍不住開始比較,在像利威爾這麽大的時候他正在幹什麽,最有特點的無非是喊著吃喝玩鬧,怎麽到這邊小鬼就一個比一個另類呢?


    金虎的懷疑得到了利威爾一個鄙視的眼神,然後小家夥也不管傻愣的金虎,扒開金虎的手自己掀開被子就鑽了金虎,一秒鍾閉眼睡覺,好像他什麽都沒有做一樣,自然得讓金虎都有種錯覺,剛剛的一切到底有沒有發生?


    不管怎麽說,等金虎緩過神的時候,利威爾已經進入到睡眠狀態下了,那重傷速度快得讓金虎忍不住咋舌,隻是另一方麵又說明了一個問題,小家夥是真的累到了,難道說在賽維哪裏睡的不好?


    其實和賽維沒有一點關係,每次都是利威爾撐不住意識,睡沉之後才被人抱迴房間的,所以如果真的要追究的話,其實是利威爾自己熬夜,而造成利威爾天天熬夜的就是金虎。


    推論了一番後,金虎就算是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接受和他有關的事實,所以難得心軟地不再追究剛才的話題,自己也掀開被子鑽到被窩裏,隻是他剛剛躺穩了沒多久就感覺到利威爾翻身的動作,然後他的身上就貼上一具還很小卻軟軟暖暖的身體,小家夥的手腳都往金虎的身上搭不說,連腦袋都往懷裏蹭,要不是剛才利威爾的唿吸確實平緩著,金虎真的懷疑小屁孩是故意的。


    雖然覺得有些不適應,但是麵對一個缺乏睡眠而現在正睡得香甜的小鬼,金虎能有什麽辦法,隻能任由對方保持著那種親密的姿勢。


    而金虎自己也在那溫暖的氛圍下慢慢地睡了過去,自然是沒有發現,本來早就該睡著的利威爾,突然間就睜開了眼睛,那明亮的雙眸就算是在黑夜裏也顯得很是精神,確認一般地看了看身邊的人,利威爾這才放心地再次閉上眼睛,兩個人的夜晚,總算是到了最溫馨祥和的時段。


    第二天,利威爾的好心情是顯而易見的,前段時間那種迫人的氣壓沒有了不說,要是有人問話都能簡短地迴上一兩句,那種像是花苞突然間裂開想要開放的趨勢讓酒吧顯得比以往熱鬧的多。


    利威爾本來就是個小孩,在酒吧這種地方本來就是少見的,平時有金虎坐陣,賽維提醒著眾人,再加上小家夥自身的拒人千裏之外的架勢,倒是很少有人敢逗弄幾句,隻是這天例外,那些女客人舞娘們都忍不住一個個跑到櫃台前調戲一番。


    說是要逗利威爾玩,其實更多的人卻是奔著金虎去了,本來就英俊的外表,加上那難掩的男兒氣概,高超的調酒技能,靈活漂亮的表演,早就為金虎吸引了一大批的愛戀者,隻是金虎平時忙著工作又要照顧小孩,再加上雖然有著不亂搞的原則,所以金虎倒是沒有風流成性。


    而現在對於那些想要和金虎套近乎的人自然是一個最好不過的機會,所以是前赴後繼地在櫃台前待著。


    “利威爾真是越來越可愛了,店長,長大後肯定會和你一樣帥奧。”


    “他?”金虎倒是不屑,手下的調酒的動作沒有停,斜眼看了一□邊坐在高凳子上的利威爾,金虎輕笑道:“小姐你要是看上的話,我可以送給你啊,等你養大了就可以直接上手了。”


    “呀,討厭啦,店長真是好邪惡。”女人的羞澀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也不知道對象到底是因為誰,金虎卻隻是好笑地看著利威爾那一下子就兇惡起來的眼神,心裏暗自爽了一把,小屁孩,讓你裝逼,再裝啊!


    “店長,利威爾在這個時候可是很需要一個媽媽的,店長難道沒有再婚的打算嗎?”說話的女人長的不說是那種一眼就讓人轉不開視線的主,但是絕對算是一個美人,金虎看了看女人扭頭對著利威爾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利威爾很是不給麵子地扭頭到一邊,金虎卻不是很在意他的態度,迴頭對著剛剛說話的美女笑了笑說道:“要是像小姐這麽漂亮的話,我倒是真的很期待奧,不過,像您這麽優秀的人,怎麽可能看得上我一個小酒保呢,小姐,您要的酒,請品嚐。”


    金虎不介意偶爾說上兩句好話,隻要對他有利,那開口閉口的事情有什麽好在意的,反正他又不會損失什麽,客人高興了,他還有錢賺,一舉兩得的事他沒有什麽好拒絕的。


    話是那麽說的,看著麵前那些嬉笑的女人,金虎自己卻清楚地知道,他是不可能再這裏結婚的,先不說他的任務,就算是沒有一利威爾他也不可能結婚啊,後麵的節操沒有了不說,還說不準什麽時候就直接又穿了,何必禍害人家一個女人。


    不管是好女人還是有問題的女人,他金虎做事最不喜歡的就是牽扯太多,無辜的人能不幹涉就不幹涉,所以,那些話也就是隨便說說。


    他金虎是知道自己是隨便說說的,但是利威爾卻不知道啊,他隻當金虎是像那些店裏的男客人一樣,看著有些女人的眼睛都會變得很是奇怪,一想到金虎或許哪天會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他的家裏會加上一個媽媽,利威爾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


    見金虎仍舊和客人聊的很愉快的樣子,利威爾有些坐不住了,從高凳子上下去後就從櫃台裏麵溜了出去,賽維正轉過身整理酒瓶,而金虎也正在專注著自己的工作,兩人竟是都沒有發現利威爾的離開。


    在酒吧做服務員的人都知道利威爾的身份,除了薔薇的那些高層和賽維金虎外,還沒有誰敢隨便說上利威爾一嘴,所以,就算是有人看到利威爾出去都沒有人敢多做什麽,何況那些服務員早就被火爆的生意給忙活著,壓根就沒有人注意誰出了門。


    等酒吧的熱鬧漸漸地淡了下來之後,金虎才意識到哪裏不對勁,一扭頭卻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金虎突然間有種不好的預感,伸手拉住想要出去送酒的賽維,金虎開口問道:“小鬼呢?”


    “誒?利威爾不是一直跟著你的嗎?”賽維的反問讓金虎的心髒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平時的話利威爾確實是一直跟著金虎的,就算是金虎有時候很不耐煩,但是小家夥卻沒有放棄過,總是在金虎能看到的範圍內活動,但是這次是怎麽迴事?把店裏看了一遍都沒有見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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