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司廷大堂。


    霍震召集大小官員,研討磋商具體的軍需物資籌備實施方案。


    張湯負責主持,他首先做開場發言:“霍大將軍親臨我刑司廷奉旨督辦,說明皇上對如何籌備軍需物資是高度重視,我等兄弟們都把無關緊要的事情暫且擱置一邊,務必要殫精竭慮,協助霍大將軍完成皇上賦予的重任,至於具體的實施方案,望大家暢所欲言,進言獻策。”


    霍震環視一圈眾人,笑嗬嗬說道:“我霍震明人不說暗話,皇上為什麽會把此番事件交與刑司廷來具體負責統籌管理,一來是皇上對大家的信任,也是刑司廷的光榮,二來呢皇上的意圖很明顯,刑司廷執掌國之法紀,更能很好的依律而行、秉公執法,這籌備軍需物資,理應從那些豪強大戶入手,我大漢帝國養育了他們萬貫家財,至此國家需要之際,他們理應慷慨解囊?


    皇上已經明令昭示天下,要舉國上下不但要齊心協力,更要根據各地的實際情況量力而行,最好能因地製宜、因人而異,避免一刀切的做法,導致一些貧窮百姓們負擔過重,從而引起動蕩恐慌?皇上之所以讓刑司廷具體來統管執行,就是為了避免各地官員各自為政,造成混亂的局麵?兄弟們都是恪盡職守、秉公執法的彪炳楷模,所以還望大家暢所欲言,商討出一個妥善可行的執行方案?”


    刑獄典史胡大海唿的一下站起來,大聲說道:“這事沒有什麽難辦,霍大將軍言之有理,理應從那些豪強大戶入手,他們不仁不義、想方設法刮斂錢財,眼下正是國家需要之際,霍大將軍和張大人已經做出了表率,我刑司廷兄弟們也不能落後,大家也要各盡所能盡皆捐獻,隻要我刑司廷帶頭,然後就一聲令下,號召那些豪強大戶自行捐獻,這天下人誰敢不從,誰敢為富不仁,就把他打入大牢?”


    張湯瞪他一眼,厲聲喝道:“一派胡言,既然是一聲令下,要提倡捐獻,那就的靠自覺自願,捐獻多少那是人家的心願,這自古以來哪有明文規定,捐獻少了就要打入大牢治罪?我刑司廷是依律而行的法紀衙門,又不是山野賊寇,豈能如此之為,這豈不無異於敲詐勒索?”


    胡大海身旁的一個官員嘿嘿一笑道:“我看胡典史的話有一些道理,胡典史人家本來就姓胡,胡攪蠻纏本來就是他的特長嘛?他可是六親不認的魔王,哪個犯法之人見了他不是嚇的屁滾尿流?若是哪個豪強大戶為富不仁,隻須胡典史出馬收拾他,不信他不乖乖的慷慨解囊?”


    張湯立刻還以顏色,厲聲喝道:“爾等莫要信口開河,霍大將軍寬宏大度,是讓你等暢所欲言,不是讓你們胡說八道,你等是不是看霍大將軍慈善,就為所欲為,不講一點規矩了?”


    霍震趕緊笑嗬嗬的說道:“張大人莫要如此,既然是大家一起商討,就可以暢所欲言嘛,何必要拘泥禮道呢?這有說有笑的有什麽不好,這樣子才能調動大家的積極性、踴躍發言嘛?若是一味的墨守陳規、死板僵硬,兄弟們都隻是照章辦事,誰還肯說出自己的心裏話呢?”


    督檢大人開口說道:“霍大將軍所言極是,既然霍大將軍如此開明包容、寬宏大度,那在下就鬥膽談一下自己的看法,皇上英明神武,既然決定讓霍大將軍親自掛帥,又讓我刑司廷具體執行,皇上聖意其實是一目了然,就是要雙管齊下,給那些為富不仁者起一個威懾的作用?但皇上的意思肯定也是隻限於威懾,絕不會任由我等恣意妄為,而讓人心惶恐造成動蕩?


    但號召自行捐獻,雖然肯定能籌措到大量所需,但未必是一個公平合理、行之有效的好辦法?樂善好施的善良之人捐獻的多,但不一定就是家財萬貫,而一些吝嗇的有錢人不一定就會樂善好施,這樣子無疑就形成了一種不公平的局麵,也不利於安定人心?


    在下相信天下大多數的人都會堅決擁護皇上的英明決策,但憑心而論,林子大了啥鳥都有,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有極高的覺悟?畢竟還有一些愛財如命、薄情寡義的吝嗇之人,就算一些豪強大戶為富不仁,他若是不想自願捐獻,我刑司廷總不能豪取強奪吧?畢竟人家的錢財咋說也是人家想方設法掙來的,又不是人家偷來搶來的?若是想讓人家拿出來,總的讓人家心甘情願吧?”


    胡大海立刻反駁道:“督檢大人雖然言之有理,但正如你所言,林子大了啥鳥都有,不是每個人都能心甘情願?對那些為富不仁,又執迷不悟、頑固不化者,我看就的依律而行、重責法辦,看他是保命要緊,還是把錢摟到棺材裏劃算?”


    督檢大人不屑的說道:“我還是不讚成胡典史之言,我堂堂大漢帝國,靠的是依法治國,才能繁榮昌盛,絕不是靠橫行霸道、橫征暴斂而讓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的?就算一些豪強大戶為富不仁,咋說他也是大漢子民,豈能以敵意相對?我等當務之急,是要製定出一套公平合理,行之有效、切實可行的具體措施,既能不動幹戈,還能讓天下人心服口服,我等才能順利的完成皇上賦予的重任。”


    胡大海不以為然:“你說的頭頭是道,怎麽才能做到公平合理?總不能讓我等堂堂的刑司廷吏員,去挨家挨戶給那些為富不仁的小人磕頭作揖說好話,求他們大發慈悲、樂善好施吧?”


    督檢大人一本正經的說道:“胡大人言過其實了吧?不過在下倒認為我等雖然是朝廷吏員,也未嚐不可放下身架?隻要是盡心盡力的為朝廷效力,能完成皇上賦予的重任,即使給人家說上幾句又何妨?”


    胡大海嗬嗬一笑:“這辦事也的講求個各盡所能,以我看,咱就來一個雙管齊下、軟硬兼施,督檢大人既然心地善良又能言善辯,你就當好人負責給人家說好話,自然是行得通呢最好,若是行不通呢,就有我來做一個惡人,收拾他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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