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武若無其事的言道:“噢?在下也是無心之問,既然大人已經思慮明朗,我就替大人在霍大將軍麵前打個圓場,也好給大人一個台階下?”


    那督檢趕緊一臉陪笑道:“那就多謝屈大人了。”


    屈武轉身走至霍震跟前,笑嗬嗬的說道:“霍大將軍,在下已經跟督檢大人協商好了,煩請霍大將軍寬容,就不要再斤斤計較了如何?”


    霍震雖然穩當當的坐著,自然也是緊盯著那督檢大人的一舉一動,他倒不是怕刑司廷找麻煩,說實話他本就不諳世故,對朝廷之事不熟悉,根本就不會把刑司廷放在眼裏,他擔憂的無非是鬧僵了,真的被迫一刀殺了這個迂腐的家夥,一旦惹惱了皇上,自己遭點罪不要緊,萬一保不住自己手下的郭氏兄弟們,他可就要痛恨終生了?


    霍震於是順水推舟,淡淡的哼了一聲:“嗯,既然如此,本大將軍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那就請督檢大人自去好了,本大將軍也是一時衝動,多有冒犯了督檢大人,還望督檢大人莫要責怪噢?”


    霍震說完站起身來,走到那督檢大人跟前,輕輕的施了一禮,客氣的說道:“本大將軍給督檢大人賠禮道歉了。”


    那督檢大人受寵若驚,趕緊迴敬深施一禮:“霍大將軍如此禮儀,真是折煞在下了,在下這就告辭霍大將軍。”


    那督檢大人前腳剛走,李虎就怒不可遏的吼道:“大將軍,你也太好說話了吧?就這樣子放走了這廝,這廝如此的放肆,安敢平白無故的跑到咱虎賁軍大營來撒野,不殺他狗日的就算不錯了,大將軍緣何還要跟他客氣?”


    霍震怦的瞪他一眼:“你這莽夫,就知道打殺,他咋說也是朝廷命官,不過是迂腐之極,也是我大漢同胞,焉能說殺就殺?給他一點教訓嚇唬他一下,不敢胡作非為就行了,真要是殺了他,我堂堂虎賁軍,豈不是落個濫殺無辜、殘害同胞的名聲?若是皇上震怒,深究起來,我等受些責罰無關緊要,豈不是連累了郭氏兄弟們更加的洗不清罪名了?”


    李虎氣憤的嘟囔道:“這刑司廷真特麽是膽大妄為,竟敢跑到咱虎賁軍大營來胡攪蠻纏?老子特麽就想不通了,那郭解犯了罪,跟郭氏兄弟們有什麽相幹?我等兄弟們這幾年盡在戰場廝殺,郭氏兄弟們跟郭解這幾年又沒有什麽瓜葛鉤扯,刑司廷緣何恣意妄為呢?”


    霍震輕輕的歎了口氣,沒有吭聲。


    王壯接過話茬說道:“李將軍言之有理,我看此事不簡單,單憑刑司廷,那張湯再特麽鐵麵無私,也不至於就敢貿然的觸動咱虎賁軍,這軍營重地豈是他隨便出入的?”


    李虎憤懣的吼道:“王將軍所言極是,以我看來,這刑司廷八成是受了皇上的指使了?若不然,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跑到咱虎賁軍大營來放肆?”


    霍震怦的厲聲罵道:“你少特麽胡說八道,皇上你也敢懷疑?你特麽活的不耐煩了吧?”


    李虎大大咧咧的一撇嘴:“皇上咋了,皇上也是人,咋就不能說一說了?死有何懼,不過就是引頸就戮而已?”


    霍震厲聲喝道:“你能不能特麽少說兩句?沒人拿你當啞巴!你倒是不怕死,難不成要連累大家嘛?”


    李虎咂巴兩下嘴,不敢再說話。


    屈武目視霍震,若有所思的說道:“大將軍,雖然李將軍口無遮攔,但在下也感覺此事蹊蹺,大將軍還是應該小心提防才是?”


    霍震不屑的說道:“屈大人你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你也懷疑是皇上指使刑司廷嘛?皇上是何等的英明睿智,至此跟匈奴生死決戰之際,皇上怎麽可能會自己擾亂軍心?”


    屈武歎了口氣:“大將軍秉性耿直單純,豈能清楚朝廷之事?我倒不是懷疑皇上故意為之,我隻是擔心皇上也是為了大局,迫不得已才如此?眼下皇上已經明旨昭告天下,意欲舉全國之力,跟匈奴決一死戰,所以皇上必然會鐵腕手段來聚斂物資,皇上的雄韜偉略豈是我等可以洞察?


    以我推測,皇上的首要目標肯定是拿那些平時不法的商賈大亨開刀,而郭解雖然有俠義之名,卻是一向桀驁不馴、他的作風就是一貫的傲上不辱下,曆來依仗自己的威勢,從不把官府放在眼裏,雖然他在百姓之中名聲顯赫,但官差衙門對他卻是恨之入骨,而他的家人偏偏在這個關口,竟然斬殺了官府的差官,皇上怕是要拿他開刀、殺一儆百?”


    霍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屈大人分析的有道理,那郭解雖然俠義,可也太不自量力了?就算他能耐再大,也不能處處跟朝廷過不去吧?皇上仁慈,沒有早收拾他就算不錯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能縱容家人殺害官府的差官吧?這國有國法,豈能讓他恣意妄為?可我就是想不通了,皇上年紀輕輕的總不至於是老糊塗了吧,誰犯了罪誰承擔,緣何要找別人的茬呢?那郭將軍明明是他親自封賞的,他這樣子做豈不是殺害有功之臣,讓我等兄弟們寒心嘛?”


    屈武也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大將軍所言極是,皇上英明神武,是斷然不會平白無故的屈殺有功之臣的?以我看來,皇上也是迫於形勢、迫不得已才如此?怪也隻能怪那郭解不長眼,偏偏撞到了風口浪尖上,那郭解名震天下,皇上定然是想拿他以儆效尤,所以皇上才執意如此?”


    霍震不滿的說道:“即使皇上想以儆效尤,也不能濫殺無辜,屈殺有功之臣吧?”


    屈武疑慮言道:“大將軍此言我倒是不讚成,以我看來,皇上也隻是故意的興師動眾做一做表麵文章,無非是想拿郭將軍開刀,以證明自己大公無私,沒有偏袒功臣?刑司廷抓拿郭將軍也隻是遮人耳目,堵一堵天下人之口,震懾一下那些心存僥幸的不法分子?郭將軍應該是性命無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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