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嗎?阿澤。”


    元澤沒有迴答,隻是麵帶笑意地看著她,有些無奈。“你怎麽還欣賞起這個來了?”


    “既來之則安之,我人都到這兒了,怎麽還能不多欣賞一會兒?”梅妝笑言,“怎麽,你不欣賞啊?”


    “嗬!”元澤輕哼了一聲,意有所指,“如果是你上去跳,我可能會欣賞欣賞。”


    “你想得美!”梅妝白了他一眼,笑著看向別處。


    二人還在說笑著,那邊角落裏對他們觀察依舊的老鴇已經扭著腰興衝衝地上前來了,麵上掛著諂媚的笑,語氣熱切,“二位公子,是第一次來吧?快,請隨妾身這邊來。”


    “找間廂房吧。安靜一點的。”元澤說。


    “好好好,公子這邊請。”老鴇欣喜極了,要廂房的可都是能花錢的主兒。她把元澤梅妝引到了二樓一間名喚“萱草”的房間,又傳來侍女上了酒水點心,才躬身問道:“二位公子要找什麽樣的姑娘在作陪啊?”


    梅妝輕笑,問:“你們這兒都有什麽樣的姑娘?你給說說。”


    老鴇說,“我們這兒的姑娘啊各式各樣都有,端看二位想找什麽樣的了,是要精通琴棋歌舞的呢,還是吟詩作畫的呢?”


    “這些其他地方的姑娘也都會,就沒有什麽是別的地方的姑娘不會的?”


    梅妝的刁難並沒有讓老鴇覺得不悅,她整日迎來送往的,慣會察言觀色,什麽刁鑽的客人沒見過,梅妝不過是要求多了些罷了。她故作深沉地迴答道:“公子,青樓的姑娘打小學的不過都是這些,怎麽說客人們來消遣,想看的也就是這些。若是這些個歌舞助興的事物還入不了你的眼,那也隻能說那些個姑娘是胭脂俗粉罷了。可我們玉滿樓不同,一個個姑娘拉出來往外擺,那可都是能在別的青樓裏充當花魁的。”


    “這麽說,我不該挑剔咯。”梅妝也不為難她,笑著說:“既如此,你是驢是馬,你拉出來溜溜吧。”


    “公子,您可真愛說笑。”老鴇嬌嗔地伸手輕推了一下梅妝,扭著腰笑著走了出去,“且等著,待妾身為您去請姑娘們去!”


    “莫要太貪玩了。”元澤提醒她。


    “就是闖了禍,不是還有你在嗎?我才不怕。”難得能見識到凡間青樓,怎得還會輕易放過這等戲耍的機會?


    元澤無奈地笑著,也不去管她,自顧斟酒飲了起來。陳年桃花釀,從銀質酒壺中倒入同材質的酒杯中,緩緩流出,帶著醉人酒香。梅妝也將自己的酒杯遞了過去,卻見元澤搖頭。


    “你身子不適,現在不宜飲酒。”


    “一小杯也不行?”梅妝蹙眉。


    “不行。”他堅定地拒絕,“除非你想我現在就扛你迴去。”


    “行行行,不喝就不喝,我喝茶總行了吧?”梅妝見桌上沒茶,起身開門正要喊人伺候,卻見老鴇帶著人正緩緩向他們這屋走來。她怔怔地看著,老鴇將人引入房中,直竄鼻間的香粉氣味讓她不由得多看來者幾眼。隻憑這香粉的氣味,她便可以辨別出來者的身份不同於其他青樓女子。畢竟香味之純正,沁人心扉卻不嗆鼻,好聞得緊。


    “哎?公子可是有事吩咐?”老鴇笑著問,見梅妝不語,又笑著說:“二位公子,鑒於你們是第一次來玉滿樓,又要求頗高,妾身若是把樓裏姿色普通的引見給二位,恐怕入不了二位的眼。”


    她將站在她身後的紅衣姑娘輕輕地往梅妝身邊推了兩步,“這兒可是我們樓裏顏色最好的姑娘,名喚意奴。”又指了指紅衣姑娘身邊的另一個,“這一水藍色衣服的姑娘啊,名喚心奴。她們二人是孿生姐妹,可是我們這兒的花魁呢。”


    梅妝將她們二人由頭到尾地打量了一遍,嘴角揚起,“確實挺標致的,水靈靈的兩朵花。”


    “謝公子誇獎。既然公子滿意,那……”老鴇笑著,手裏做著數錢的姿勢。


    梅妝會意,朝元澤使了使眼色。元澤看她玩得盡興,便也隨她去。從腰間掏出錢袋,遞了過去。


    梅妝拿過錢袋,問道:“說吧,該給多少?”


    老鴇盯著她鼓囊囊的錢袋目不轉睛,急急說道:“少說也得這個數。”


    梅妝見她伸出五個手指頭,想了想,打開了錢袋,從中拿出了一錠金子遞了過去。老鴇頓時喜笑顏開,連連點頭哈腰地告退。


    心奴見元澤長相俊美,早已暗中欣喜地坐到了他的身邊,主動為他斟酒,“公子,您貴姓啊?”


    脂粉香氣撲鼻而來,讓他麵色不虞,他稍稍挪了挪位置,遠離了一些。“不要太靠近我。”


    他的語氣清冷,麵色又難看,眼中毫無驚豔,這令心奴大受打擊。


    另一邊,梅妝雖然也不讓意奴近身,卻不同元澤的冷言冷語,她笑嘻嘻地同意奴搭話,倒讓意奴好受不少。


    “公子是從外鄉來的吧?”她為梅妝斟了杯酒,也不急於送過去,而是輕輕放在了桌上,麵帶笑意的問道。


    “這你都看得出來?”梅妝問。


    “公子鄉音能聽得出並不是南迦國之人,意奴見的客人多了,也能分辨一二。”


    “老鴇說你們二人是玉滿樓的花魁,我沒見識過花魁,你可能告訴我,這花魁該是如何的?”


    “那自然是要外表出眾,琴棋書畫詩舞曲樣樣高人一等。”心奴自傲地說著,麵上得意之色盡顯。


    “這琴棋書畫不過是些普通玩意,可會點其他的?”梅妝對此非常好奇。


    這可把心奴難住了,她自小學的便是這些,再不就是伺候男人的功夫,可這個總不能宣之於口吧?她露出為難的表情看著自家姐姐。意奴欠了欠身,才淺笑道:“妾身倒有一拙技,不知公子是否願意一觀?”


    “你自做來,做得好有賞。”


    “是。”意奴行了禮,輕移蓮步出了門,對著外頭侍立的侍女吩咐了一番,才迴到房中,甜甜笑道:“公子請稍等片刻,妾身已經遣了下人前去準備些物件。”


    “我等著就是!”梅妝擺擺手,善解人意地說著。還想趁元澤不注意,偷偷嚐嚐那桃花釀的味道,可手才伸過去,便被元澤一把拍開,讓她有些悶悶不樂。不盡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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