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有印象一旦形成,要再消除可就困難了。


    犬戎侵襲,身為秦侯的嬴開把握機會,帶兵勤王,立下功勞,受封為一方諸侯,可他原本不過隻是一個西陲大夫,根本不配與晉侯相提並論。


    本來因為他的實力,姬仇對其還頗為忌憚,可因為招婿之試的結果導向,加上姬還被打入大牢一事,他便遷怒於嬴開,這也是眾人所沒有想到的。


    昨夜軍營裏兩位諸侯大吵一架,頃刻間傳遍,所有將士皆已知曉此事。


    “晉侯請息怒。”


    呂祿甫剛勸道,卻見姬仇不滿道:“齊侯也真是的,大敵當前之際,把這麽一個麻煩送給孤。”


    說完,他望向呂祿甫,連忙改口道:“賢侄,孤沒有責怪齊侯的意思,隻不過是抱怨一下,還望你莫要告訴齊侯才是。”


    “晉侯暫且放心,晉國與齊國是盟友,君上不會因為一點小事與晉侯您爭論的。”呂祿甫笑著迴道。


    姬仇聽得出來,呂祿甫巧妙地用另一套說辭把他的責備給圓了迴來。


    他這般為難,卻對呂祿甫無可奈何,姬仇也不打算把時間過多得浪費在這兒,一旁的師服見狀,忙出麵打圓場:“大公子,怎麽就您一人來這兒了,其他人呢?”


    此番話問到關鍵點上了,呂祿甫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樣:“不知師服先生此話何意。”


    “我的意思是,就您一人知道君上的計劃?”


    “先生您是說晉侯打算五更出發的事啊。”呂祿甫故作恍然大悟,“我不過是自己推理出來的,並未告訴過其他人,對了,秦侯與衛侯他們難道不知道嗎,要攻打攜地,沒有他們兩位諸侯相助,恐怕沒那麽容易。”


    “一提到這個,孤就來氣。”姬仇猛地一拍桌子,顯然,到現在,他還對昨日之事耿耿於懷,“至於他們兩個,都身為一方諸侯了,連這點小事都不知道的話,這份功勞,他們也不配得到。”


    話音剛落,卻見姬仇站起身,向帳外走去:“時間差不多了,孤要點兵,攻打攜地!”


    師服見狀,忙跟出去,走前還特意與呂祿甫說了聲:“大公子勿怪,君上就這個脾氣。”


    ...


    五更時分,攜地城。


    天還蒙蒙亮,城門上的將士們都還抱著手裏的兵器,打著瞌睡。


    城門下有幾個哨探正在來迴巡走,每過一個時辰便輪換一次,攜地城外的防守也頗為嚴苛,若是尋常諸侯帶兵前來,定然能被他們發現。


    即便是晉侯姬仇舉兵奔襲而來,隻怕也不會那麽容易,可問題就出在這兒,虢公翰才剛剛從衛國撤兵而迴,眾多將士還未曾休息,便讓他們守在城門外,自然是力不從心。


    這些哨探看似很認真的在巡邏,實際上卻是有氣無力,走路都搖搖晃晃,這般狀態若是遇上姬仇的兵馬,隻怕會在頃刻間便灰飛煙滅,瞬間就被消滅殆盡。


    司徒府。


    時間尚早,可虢公翰已然睡不著了,此次攻打衛國無功而返,雖說晉世子姬還因此被打入大牢,號稱天下無敵的名將荀成也身受重傷,看似是其大獲全勝,可實際上卻沒獲得任何戰果。


    想來心裏也有些苦悶,二王並立局麵一天不結束,他便擔心晉侯姬仇會因此帶兵前來報仇,不過眼下尚且可放寬心,畢竟姬仇賴以的名將荀成身受重傷,聽說統領兵馬都極為困難,更不用說還能衝鋒陷陣了。


    隻是有一事,一直在虢公翰心中揮之不去,那就是為何這件事,天下人都會知道了呢,他知曉此事是因為有在衛國的探子迴來向他稟告的,按照他對姬仇的了解,荀成可是晉國的功臣,讓晉國功臣受了重傷,傳出去天下人會如何看待姬仇。


    又因為姬還一事把其推向風口浪尖,虢公翰搖搖頭,笑了笑:‘看來這晉侯是病急亂投醫,本來嘛,姬還犯錯不過是晉國的家事罷了,可荀成是天下名將,不僅僅是晉國功臣,更是大周功臣,他都受了重傷,隻怕其會成為眾矢之的,到那時,吾再徐徐圖進,定然能占據晉國城。”


    “報!”


    虢公翰一起來便前往大殿翻閱竹簡,順便還派人去環視攜地城一圈,以防有什麽奇怪的情況,而且他也擔心姬仇或許會趁此機會發兵攻打,可迴想一番,卻發現自己的想法過於簡單了些。


    這不,他派出去的哨探已然趕迴。


    “稟告司徒大人,攜地城外並無異況。”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虢公翰繼續翻閱著竹簡,這些天他與王上都不在攜地城,攜地城似乎也沒發生什麽大事,他這才放下心來。


    可那名哨探遲遲未曾離開,似乎還有事想說:“司徒大人,小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虢公翰微微抬起頭,瞥了他一眼。


    那哨探見狀,隻覺得渾身發抖,忙說道:“司徒大人若沒什麽事的話,小的便先行告退了。”


    “等等,我有那麽可怕嗎,有事盡管說,我不會責怪你。”


    “稟告司徒大人,城門外的哨探們看起來無精打采,走路都搖搖晃晃,倘若晉侯他們帶兵奔襲而來,以現在我軍將士們的狀況,隻怕是抵擋不住。”


    連哨探都會產生這樣的疑問,虢公翰心裏開始提防起來。


    吧嗒,清脆的一聲,他放下手中的竹簡,向哨探望去:“你是說,城門外的將士們精神狀態不佳。”


    “不錯,但小的一過去,他們便奮力打起精神,似乎是知道小的是您派去的,故意裝出樣子,但具體為何,小的也就不得而知了。”哨探如實說道。


    “那你可曾向遠方眺望,似乎有什麽不對勁的提防。”虢公翰心裏一冷,心覺哨探若是用這樣的精神狀態去應敵,隻怕會出大事。


    “遠處倒是沒什麽奇怪的,隻不過塵土比平時多了些。”


    若隻是前半句話,並不會引起虢公翰的警惕,真正讓他緊張起來的,而是後半句塵土比平時多了些,要知道,城門外無兵卒走動,怎會來的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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