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翔偉臉色慘白,雨水打在自己傷口上更加疼痛,隻能大聲慘叫,然後無助地看向群成:“你們快阻止他呀,不能見死不救!一個武夫敢在皇宮禁內行兇,滿朝文武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說話!”


    “你們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不怕這人一路殺到陛下那裏嗎!”


    這時候一定要把皇帝拉出來,大家都是自詡忠臣,現在皇帝的安危都受到了威脅,你們難道還能無動於衷嗎?


    有一位稍微年輕一點的官員被這句話給激到了,就要挺身而出,喝斥陳小飛的暴行。


    但是被自己的領導一腳給踹了迴去。


    這裏有這麽多位一品大員全部都保持了沉默,沒有一個人說話,你出什麽頭?


    就這麽一個小舉動讓嚴翔偉看明白,這滿朝文武都想讓自己死,他們想借這個江湖人的手殺了自己。


    “看著他。”


    陳小飛叮囑了夏芸一句,就繼續朝著前方走去,誰也弄不清楚他心裏到底是如何盤算。


    就在陳小飛踩上台階的那一刻,張升終於走了出來。


    “夠了,不能再往前了。”


    張升阻止了陳小飛前行,隻有他心中隱隱猜測,陳小飛可能真要找到皇帝才肯罷休。


    陳小飛沒有說話,就站在那裏直勾勾盯著張升,這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他給個理由出來。


    張升走下大殿,就要靠近陳小飛。


    嚇得邊上眾位官員趕緊勸導:“閣老,可不能下去啊。”


    “閣老!”


    張升擦了擦打在自己身上的雨水,示意眾人稍安毋躁,有些話可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講。


    張升貼近陳小飛耳朵,輕聲說道:“你想讓百姓們知道真相,下麵這個人就夠了,至於朝堂上的事我會幹的。”


    這是一位內閣首輔給出的承諾。


    “你不會是怕我會殺皇帝吧?“陳小飛沉默了許久,突然樂了。


    張升這才鬆了一口氣,搖搖頭:“陛下身子不好,可不能在你手下出現什麽好歹。”


    “好,我信你一次。”陳小飛沉聲說道,“若是我沒等到想要的結果,我會把你一起殺了。”


    陳小飛把刀收迴鞘中,又問了一句:“聖都哪裏人最多?”


    “菜市口,但是……”張升抬頭看了看天。


    “沒事。”陳小飛轉身離去,“有熱鬧看誰會管是什麽天氣。”


    走迴到嚴翔偉旁邊,抓住他的長發,就一路朝外拖去。


    隻留下一地血線。


    文武百官見這位殺神離開,這才放鬆下來,趕緊把張升扶到上麵:“閣老真是厲害,三兩句話就把這個賊人說退了。”


    張升拍拍身上水漬重新走迴殿內:“大家都進來吧,陛下應該要得知消息了。”


    ……


    “陛下,那個陳小飛一路打到殿前,揚言要殺了雨山公!”


    一個羽林衛風風火火的衝到皇帝寢宮前,也不讓太監通報,就這樣站在門口大聲喊道。


    皇帝大驚失色:“他怎麽可能可以活著進來?”


    皇帝很清楚自己兩個兒子安排了什麽部署,他當然不會相信有人可以突破這重重防線走到裏麵來。


    更何況自己還為了以防萬一,安排了一個太監在那裏等著,金龍陣也沒有嚇到他?


    那個太監呢?


    “老苟呢?叫老苟死進來。”皇帝大怒,這老太監竟然沒有迴來報信,自己一直以為那個江湖人已經死了。


    “苟總管還沒有迴來。”邊上的小太監連忙跪在地上迴答。


    “陛下!”


    話剛說完,那位給陳小飛傳話的老太監一瘸一拐的就走到了寢宮前,一身狼狽。


    “撲通!”


    老苟在邁過寢宮門檻的時候還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皇帝皺著眉頭,勃然大怒。


    老苟抱著一隻腿朝著皇帝爬了幾步,然後就趴在地上哭著:“陛下,那兩個賊人差點要殺了老奴啊!”


    “你沒說是朕讓你去的嗎?”皇帝變色。


    老苟哭泣聲音更大了:“老奴說了,老奴是來傳陛下口諭的,這兩個賊人不僅不敬畏陛下,甚至還讓老奴跪下來宣旨!”


    “老奴不肯,老奴雖然是一個閹人,但是身後站著陛下,是替陛下傳旨,怎麽能跪兩個賊人!”


    “那賊人就要打斷老奴的腿,還用他們的內力壓著老奴,老奴一直在說帶著陛下口諭,但是他們不理不睬,還重重給了老奴一下。”


    “當時老奴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就是因為心裏掛念陛下,害怕那賊人找上來,老奴就算是爬也要爬過來。”


    老苟哭的聲淚俱下,聲音都嘶啞了。


    “匹夫!”皇帝將案上的竹書全都摔到地上,放聲怒吼。


    皇帝怒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陛下!注意身子啊!”


    趴在地上的老苟想把自己身子撐起來,卻沒有用上力,又重重摔在地上,隻能哭著提醒。


    皇帝將目光看向老苟,目光柔和了些,然後對邊上的小太監說:“扶他下去療傷,讓太醫來好好瞧瞧。”


    “諾。”


    小太監上前扶起老苟,“苟總管,小的帶您出去。”


    見兩個太監都出去了,皇帝問剛剛進來報信的侍衛:“雨山公現在如何了?”


    “被賊人砍斷了一條腿,然後被他拖出宮去了。”


    皇帝把麵前整張桌子掀翻,怒吼:“他是想造反嗎?速速調動所有羽林衛,前去捉拿陳小飛,就地格殺!”


    那個侍衛也很焦急的迴答:“陛下,今日在皇宮中的六千衛士已經……”


    “啊!”皇帝臉色陰晴不定,“休沐的全喊迴來!還有城防軍!禁軍!有多少人給朕叫上多少人!”


    “遵命!”


    “還有告訴朕那幾個兒子,平時這麽喜歡結交武林人士是幹嘛的?養著看嗎?”


    “遵命!”


    侍衛趕緊退了出去。


    “他竟然敢忤逆朕!簡直就是膽大包天!朕要將他挫骨揚灰!”


    皇帝還在怒吼,又重重踹了已經倒在地上的桌案一腳。


    金龍陣沒有嚇到他。


    這陳小飛是不是已經察覺了朕不能輕易開啟陣法?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除了皇帝沒人會知道。


    ……


    “苟主管,你的腳?”


    離開寢宮,馬上就要到太監房了,老苟突然甩開了小太監的手,大步鑽進屋裏,嚇了小太監一跳。


    “你還差得遠呢。”


    老苟笑了一聲。


    “淋雨的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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