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目送二號遠去,靜立半晌。


    在確定這些人確實已經離開後,她摘下兜帽,朝林軒身上輕輕一拍,兩人重新恢複成原本模樣。


    司小南先是取出了藏在牆壁當中的巨大留聲機,開始播放林七夜那個隔間的內容。


    王之寶庫的位置,周平的動向,雙神代理人……


    王之寶庫,神明無法進入,這源自吉爾伽美什對蘇美爾眾神的厭惡。


    七夜要去王之寶庫,肯定會跟那兩個神明撞上。


    很可能會被那兩個家夥堵住。


    洛基給她的任務是將索爾一係的眾神引出阿斯加德。


    如果不知道麥爾斯是林七夜,她會毫不猶豫將王之寶庫的消息透露給索爾,將他引過去。


    但現在,她這麽做很可能會害死林七夜。


    幸好,她還知道一些曾經無比強大,如今卻已經沒落的神國的遺跡位置,可以用這個將索爾他們吸引過去。


    司小南望著眾人離開的方向。


    七夜,剩下的,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司小南轉身向外走去。


    “走吧,林軒,去阿斯加德。”


    司小南將鬥篷朝地上一丟,原本漆黑的鬥篷,竟變成了一張繡著繁複花紋的飛毯。


    林軒頗為新奇地在飛毯上踩了踩,腳有下陷的感覺,但不明顯,像是踩在柔軟但有彈性的果凍上。


    司小南將無緣紗罩在兩人身上,心念一動,飛毯騰空而起,向著阿斯加德的方向掠去。


    “林軒,既然你要去北歐人圈,有些注意事項,我要跟你說一下。


    阿斯加德有一麵湖,透過湖水,能看到人圈的狀況,如果湖水出現波動,就代表人圈出現異常。


    我會將無緣紗罩在你身上,但你也要小心。


    還有,遠離教堂之類的地方,洛基很喜歡在人圈扮演教皇,隨即挑選一個人圈裏的人,讓他去死。


    並欣賞那人被選中時的狂熱。”


    北歐人圈裏的人認為,教皇恩賜他們死亡之後,他們的靈魂就能升到神國中,為奴為婢伺候神明。


    這是他們最崇高的榮耀。


    司小南說到這時,臉上是難以掩飾的厭惡。


    但她厭惡的不是人圈裏的人,而是那些將人類變成這樣的北歐諸神。


    “小南姐,我想去人圈中心看看,不知道那裏有什麽?”


    “人圈中心,你去那裏幹什麽,那裏什麽也沒有。


    如果你是想找北歐神話中的那棵白蠟樹的話,據我所知,那棵樹在一百年前,迷霧降臨的時候就死了。


    具體是怎麽死的,我不知道,要麽是被北歐的那些神用來抵禦迷霧了,要麽就是被奧丁害死了。”


    奧丁就是放出無名之霧的罪魁禍首,司小南的這個猜測很可能是真的。


    林軒忽然想起當初,洛基刺入他胸膛的那根腐朽樹枝。


    那根樹枝,必然與世界樹有關,或許就是世界樹的一根枝杈。


    也正是那根樹枝激發了腐朽灰霧。


    “小南姐,你知道洛基插在我胸膛裏的腐朽樹枝嗎?”


    林軒其實沒抱太大希望,畢竟洛基將樹枝插入他身體的時候,司小南和冷軒已經被他送走了,根本沒見到這一幕。


    “什麽?”


    司小南聲音拔高了幾個度。


    “洛基那傻逼東西,將一根腐朽樹枝插到你胸膛裏了?”


    怪不得那個傻逼在將她和冷軒帶迴阿斯加德時,會信誓旦旦地說林軒已經死了。


    她現在還記得洛基那欠揍的語氣,


    “我的好小南,我有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聽?


    那位名叫林軒的小東西,已經死啦!!!”


    當時她和冷軒聽到這話,險些直接跟洛基拚命。


    司小南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心情。


    “那東西,我也隻在洛基的宮殿中見到過一次,然後就再沒見到,也不知道那家夥把東西藏到了那裏。


    具體功效我也不清楚,隻知道這東西連洛基都頗為忌憚。”


    所謂腐朽樹枝,她還真在洛基的宮殿內見過,那東西被一個特殊的球形容器裝著,與外界隔絕。


    當時她想碰,洛基還笑眯眯地警告過她。


    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動那東西。


    那時,司小南從洛基眼中看到了忌憚。


    她看著林軒,像是重新認識對方。


    那腐朽樹枝可是連洛基都忌憚,他卻硬扛了下來,真是個小怪物。


    不對,小林軒已經長大了,是大怪物。


    “這樣啊……那你知道該怎麽去冥界嗎?”


    “這……我也不知,洛基不會讓我知道這種事。”


    司小南恨不能把頭埋進小胸脯裏。


    (雖然隻有對a就是了)


    她感覺自己這個前輩太不稱職了,林軒問的問題她一個都答不上來。


    “我隻知道,那是一處獨立的空間,冥界與阿斯加德,並非空間意義上的上下。


    就算你從人圈中心一直向下挖,能挖到的也隻有泥土。”


    林軒點點頭。


    冥界是一處獨立空間,那阿斯加德肯定也是如此。


    上次,是洛基將樹枝插入他身體,他才進的尼伯龍根。


    如果說那根樹枝是原本世界樹上的,那是否意味著,世界樹是連通外界與尼伯龍根的鑰匙?


    還是說,鑰匙並非樹枝本身,而是樹枝上的腐朽之力?


    如果是腐朽之力,在沒有腐朽樹枝的情況下,用腐朽灰霧是否也行得通?


    林軒覺得自己有必要嚐試下。


    他體內倒是有一棵腐朽世界樹,可惜現在的他連走到世界樹近前都沒做到,更不要說掰下世界樹的枝杈來用。


    飛毯一路行進,眼前很快出現了陸地,但司小南並未急著登陸,而是遠離陸地繼續行進,一路北上。


    氣溫越來越冷,在海麵上,漸漸能看到一座座漂浮的冰山,仿佛一朵朵白色的雲。


    在冰山的半山腰位置,有一條巨大的裂縫,深不見底。


    “北歐人圈的缺口在北邊,靠近北冰洋的位置。”


    司小南給林軒解釋了下。


    林軒點點頭,在烏托邦的藏書中有記載,北歐的人圈入口,是在一座遊動的冰山上。


    根據描述,那座冰山的半山腰有一條巨大的裂縫。


    通過那條裂縫,能夠進入人圈。


    林軒思索間,兩人已經降落在一座遊動的冰山上。


    司小南蹲下身,將手按在冰麵上感受了番。


    “人圈入口就在這裏。”


    林軒四下環顧,“這裏不應該有神鎮守嗎?”


    “原本是有神的,但洛基和索爾內戰,那位索爾一係的神明已經被召迴去了。


    你應該聽說過彩虹橋,這座遊動的冰山裏有類似彩虹橋的設施,能連接這座冰山與北歐人圈。”


    說到這,司小南嗤笑一聲。


    “北歐眾神對自己布置的人圈缺口很自信,認為隻要冰山一直在移動,就根本沒人能找得到,殊不知已經被鑽成了漏鬥。


    林軒,你直接從這裏下去就行,記得遠離教堂,掩藏自己的氣息。


    不要相信裏麵的人,那些人已經成了北歐神的奴隸,要是發現你的存在,絕對會第一時間舉報。”


    “好。”


    林軒點點頭,直接躍入漆黑的冰縫當中。


    司小南望著林軒被黑暗吞噬,轉身乘飛毯向著來時方向飛去。


    集會是在北歐南側,所以她迴來的時候,也該是從南側上彩虹橋。


    如果是從北邊上橋,要是被洛基發現,那就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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