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少女眼中飛過一絲幽怨之色,低低說道:“虧你還記得我……當心年堂主扇上的白骨神芒……”


    翩然往後躍退。


    宇文不棄方一怔神,瞥見一團白影,淩空撲擊而來,不用說,那是白衣堂主,難怪羅菊影舍了自己,不戰而退。


    宇文不棄不願和他纏鬥,側身向旁一閃,施展“亂石穿空身法”,從左側掠出,閃電般朝曹逢春趕去,身形方一落地,立即叫道:“杏仙讓開。”


    左手振腕一指銳風嘶然,直向曹逢春擊去。


    那曹逢春正截住了淩杏仙,動手拚鬥之際,不妨宇文不棄一指擊來,但聽一聲悶哼,應指往後便倒。


    白衣堂主淩空追擊,被宇文不棄閃開,一掠數丈,飛趕過來,瀉落在曹逢春身側,低頭瞧去。隻見他雙目緊閉,鼻孔,嘴角之間,都流出鮮血,氣若遊絲,傷勢極重,心頭不禁暗生驚駭。


    猛地直起身子,目光一抬,兩道眼神,棱威逼人,白骨扇朝宇文不棄一指,獰笑道:“你連傷兩個朱衣門下,都是死定了。”


    淩杏仙道:“誰死定了?”


    突然閃身而出,左手一抬,使出棄仙樂天民的點穴手法,伸出三個手指頭,中指朝他“璿璣穴”上點去。


    宇文家“閃電身法”,原本快速,白衣堂主驟見她中指點來,忽忙之間,隻當她也會使“天雷指”。


    (天雷指,中指直豎,捏的是雷訣,和樂天民伸出三個指頭,搶吃棋子的點穴手法,粗看之下,極相近似。)


    年秉文因宇文不棄在自己手下,還連續傷人,心頭殺機已動,他十八支白骨折扇,中藏“白骨神芒”。


    在他折扇朝宇文不棄一指之際已經暗暗扣動機重,隻是淩杏仙突然閃出,來的太快!而且點出一指看去極似“天雷指”手法,他方才吃過“天雷指”苦頭,還未來得及看清,就一側身向旁閃開。


    雙方出手全部極快,他這一側身,白骨折扇指點的方向,同時一偏,“白骨神芒”射上了淩杏仙的左肩。


    淩杏仙搶先出手,一指落空,陡覺左肩劇痛,半邊身子登時動彈不得,口中驚“啊”一聲,幾乎搖搖欲倒!


    宇文不棄睹狀大驚,急急問道:“杏仙。你……”


    淩杏仙一手掩肩,說道:“……我中了他暗算……”


    宇文不棄心中一凜,怒道:“那是中了他的‘白骨神芒’,杏仙,你快坐下來。”


    年秉文陰笑道:“難為你居然也知道‘白骨神芒’之名。”


    刷地一扇,向宇文不棄身前劃來。


    宇文不棄翻腕一劍,架開年秉文折扇,喝道:“你‘白骨神芒’可是淬了劇毒?”


    年秉文右手一收疾伸,白骨扇起處,隨手寒風襲人,連續攻出,一麵朗笑道:“不錯,‘白骨神芒’中人無救。”


    宇文不棄聽的心頭大怒,喝道:“可有解藥?”


    年秉文陰笑道:“解藥自然有。”


    宇文不棄道:“你有條件?”


    年秉文陰笑道:“隻要你棄去手中盤龍劍,由兄弟點了穴道,隨我前去銅沙島,我自會給她解藥。”


    宇文不棄迴頭看去,隻是淩杏仙倚劍而坐,雙目緊閉,似是正在運功逼毒,心中暗暗焦急,忖道:“自己把他拿住,才能逼取解藥。”目光直注,冷冷問道:“堂主之意,是非把咱們兩人擒迴島不可了?”


    年秉文道:“正是如此。”


    兩人口中雖在說話,手上劍、扇,依然互相搶攻,絲毫沒停。


    宇文不棄道:“看來在下若是不想跟你去銅沙島,那隻有把堂主擒下才成!”


    突然欺身而上,左手疾探,施展出從奕仙樂天民下棋手法中領悟而來的七十二把擒拿手,五指箕張,直向年秉文執扇右腕扣去。


    這一記出手奇特,加上他身形傾撲,身法離奇年秉文從然見多識廣,也看不清他是如何抓來的?心中暗暗凜駭:“這小子從那裏學來這些怪異手法?”身子一閃,避了開去。


    宇文不棄一抓未中,那還容得他還手?掌指伸縮,倏忽之間,連抓帶扣,一口氣攻出了十幾手之多。實際上則專找年秉文的大穴關節下手,出手如電,變化奇奧,當真神鬼莫測!


    白衣堂主年秉文成名多年,武功之高,就是銅沙島,也是有數的高手,但在宇文不棄一輪閃電般的擒拿搶攻之下,竟然無法出手對解,接連被逼的後退了七八步!目中一片驚凜,朗朗笑道:“宇文小俠壓箱子本事,倒是不少。”


    宇文不棄那裏肯舍,長身撲上,喝道:“在下旨在拿人。”


    手抓疾發,身形一側,朝年秉文肩頭扣去。


    年秉文看出他這一套手法,奇奧莫測,那裏肯和他周旋,雙足一點,飛快的倒縱躍出去。口中喝道:“你再不束手就縛,難道真要你表妹毒發身死麽?”


    宇文不棄心頭暗暗一震,身軀突然急掠而起,喝道:“除非你先交出解藥來。”


    年秉文向後飛出之時,手中所持白骨扇,已經霍然打開,右手輕輕一轉,獰笑道:“好吧,你接住了!”


    喝聲之中,但見他半月型的折扇中,飛出十幾道白線,勁急如矢,朝宇文不棄身前密集射來!


    宇文不棄早經羅菊影暗中示警,後來淩杏仙被他“白骨神芒”打中,雖然連番出手,早已暗暗注意看他!


    這是一見十幾支白芒激射而出,突然大喝一聲,右腕振處,盤龍劍登時飛起一片寒光,圍身繚繞。十七支“白骨神芒”一閃而至,正好遇上“青霓繞日”,晶瑩劍光,宛似潑水一般灑出,磐龍劍削鐵如泥,“白骨神芒”立被絞成粉碎。


    宇文不棄心頭早被激怒,右手劍勢出手,左手運起“天雷指”,突向白衣堂主胸口點了出去。


    這是宇文不棄含憤出手,蓄勢而發,一擊之力,勢如利箭!


    白衣堂主年秉文堪堪打出“白骨神芒”,瞥見一片劍光之中,飛射出一縷強勁指風,當胸急襲而來,心頭一驚,急急向旁閃出。


    但覺左肩中巨椎,真氣驟泄,身軀不由自主的晃了一晃!


    宇文不棄一擊得手,猛吸一口真氣,身發如電,左手不收,五指一鬆,化雷訣為鷹爪,一把扣住了年秉文右手脈門。


    右手磐龍劍直抵胸口,厲聲喝道:“年秉文你要死還是要活?”


    這一著當真快得如同電光石火,三種曠絕的武功,在他手上連環使出,一氣嗬成。


    白衣堂主年秉文縱橫一世,做夢也沒想到會陰溝翻船,栽在一個弱冠少年手裏,略微定了定神,仰天一聲長笑,問道:“你要如何?”


    羅菊影見到白衣堂主被宇文不棄長劍抵著胸口,口中故意“驚”啊一聲,望著宇文不棄連使眼色。


    宇文不棄臉上隱現殺機,冷笑道:“年堂主若是要命,趕快交出‘白骨神芒’解藥來。”


    就在此時,但見淩杏仙坐著的人,突然一躍而起,嬌笑道:“不用啦,我已經好了。”


    手指連彈,點了年秉文身後五處大穴。


    宇文不棄聽的一怔,奇道:“杏仙,你真的好了?”


    淩杏仙咭的笑道:“大哥怎的忘了,我們身邊不是帶著‘辟毒丹’,區區‘白骨神芒’,又算得了什麽?”


    年秉文穴道受製,依然神色自若,微哼道:“唐門‘辟毒丹’!你們果然和四川唐門也有淵源!”


    就憑這句話,四川唐門卻遭了一場殺劫,此事後話。


    宇文不棄點頭道:“如此就好。”


    他長劍依然抵著年秉文胸口,喝道:“徐總管,你把南宮玨放了。”


    徐總管眼看堂主落在人家手裏,那裏還敢多說,伸手拍開了南宮玨穴道。


    南宮玨飛一般奔了過來,拉著淩杏仙的手,喜道:“淩姑姑,你們把壞人都打倒了。”


    淩杏仙道:“大哥,我們走吧!”


    宇文不棄一手提劍,一手捉著年秉文臂胳,緩步走了過去,一麵笑道:“我們正愁沒有坐騎,年堂主給我們送了馬匹,真該謝謝堂主才是。”


    年秉文微笑道:“這倒不用客氣,兩位隻管騎走,隻是兄弟要提醒宇文少俠一句,島主夫人對你宇文少俠原無惡意。但宇文小俠今晚連傷朱衣門下弟子,而且還放走了島主要我的人,犯下本門大忌,宇文少俠兩位今後可得小心。”


    他雖受製於人,但說來依然斯文有禮,好似和宇文不棄把臂同行,談笑風生,絲毫不把自己被人所製,放在心上。


    宇文不棄劍眉一剔,冷哼道:“多謝堂主關照,三月之後,銅沙島就是不找在下,宇文某也會趕上銅沙島找齊天宸去的。”


    年秉文大笑道:“壯哉斯語,三月之後,宇文少俠真要駕臨敞島,兄弟定當潔樽以待,和宇文少俠痛飲三杯。”


    淩杏仙咦道:“大哥,曹老福呢?他們已經溜了!”


    宇文不棄舉目四顧,果然不見曹老福等人的影子,心中暗想:“敢情曹老福看到自己連傷朱衣門下弟子,怕連累到他,才悄悄走了。”


    不覺笑了笑道:“這也難怪,銅沙島行事,向來不擇手段,他愛子被留作人質,自然心存顧忌。”


    淩杏仙哼道:“那他方才趕來作甚,虧他還是一門之主,這樣怕事,還闖什麽江湖?”


    宇文不棄道:“這就是老江湖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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