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起床鈴,催大家起床盥洗的鈴聲,再過頓飯時光、第二次鈴聲,就是早餐鈴了。


    宇文不棄驀然一怔,望著窗外,自言自語的道:“天亮了!難道已經是三月十一了麽?”


    三月十一日,已是大會的正日子!


    宇文不棄怔怔的站在窗前,他幾乎要大聲叫喊出來:“該死,該死,自己怎會睡的這麽死法?”


    適時房門上起了剝落叩門之聲,但聽淩杏仙的聲音叫道:“大哥,快開門。”


    宇文不棄打開房門,淩杏仙很快的閃了進來,低著頭道:“龍哥哥,我……我昨晚睡著了,不知怎的,好好坐在床上的人,竟會睡熟了,你一定很生我的氣了。”


    宇文不棄瞧她脹紅著臉盈盈欲涕,不覺搖搖頭,道:“我沒有生你的氣。”


    淩杏仙突然破涕為笑,抬眼道:“龍哥哥……”


    宇文不棄低低噓了一聲,道:“你又忘了,應該叫我大哥。”


    淩杏仙急忙改口道:“大哥,你真的沒生我的氣?”


    宇文不棄道:“我也睡熟了,直到剛才才醒過來。”


    淩杏仙睜大雙目,奇道:“你也睡熟了?我還當你沒來叫我,就一個人去了呢!方才真把我急死了!”


    宇文不棄道:“昨晚你迴房之後,我原想運氣調息,做一迴功夫,那知思潮起伏,兀是定不下心來,就在床上溫習日間下棋時學來的擒拿手法……”


    淩杏仙沒待他說完,搶著道:“大哥,我也是這樣,坐在床上就是東想西想,索性練習樂老人家吃子的手法,不知怎的,就一下睡熟了,說來真是奇怪,大哥,你知道我從來不貪睡的……”


    宇文不棄驀然間,想起昨晚依稀聽到耳邊有人說了句“孺子可教”,心中不覺一動,忍不住跌足道:“一定是他!”


    淩杏仙聽龍哥哥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句“一定是他”,偏頭問道:“大哥,你說什麽人?”


    宇文不棄恨恨的道:“你想還有誰?我們都著了樂老頭的道!”


    淩杏仙奇道:“你說樂老人家?”


    宇文不棄道:“不錯,就是他,他昨晚和我們分手的時候,不是說叫我們好好迴來睡覺,不可自作聰明嗎?他一走看出我們的企圖,才暗施手腳,阻止我們的行動。”


    淩杏仙氣道:“這老頭真是豈有此理。”


    宇文不棄沉吟道:“這也不能怪他,也許他是一番好意。”


    淩杏仙哼道:“還是好意,他明明在幫著他們。”


    宇文不棄道:“他在阻止我們前去冒險,也許是對的,我方才在想,大會前夕,對方防範可能更加嚴密,憑我們這點微未之技,實在無異是飛蛾撲火……”


    淩杏仙聽的一呆,道:“那麽我們難道……”


    宇文不棄搖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也許過了大會之後,對方在防範上,就不會這麽嚴密,對我們更為有利……”


    話聲未落,但聽一陣清脆的鈴聲,隱隱傳來。


    宇文不棄就忙道:“妹子,我們趕快洗把臉,下去吃早餐了,大會的時間也快到了。”


    兩人匆匆洗了把臉,趕到膳堂;大家已經全到齊了!


    第十二章開山大典


    宇文不棄、淩杏仙堪堪坐下,隻見一名青衫漢子緩緩走了進來,雙拳一抱,大聲說道:“諸位來賓,兄弟夏緣楷,忝為玲瓏仙館總管,本日大會,預定已時開始,諸位用畢早餐,請勿隨意走動,大家到前廳集合,由兄弟陪同諸位入場。”


    說完,又拱了拱手,施施然朝外走去。


    突然,隻聽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叫道:“夏總管且慢!”


    夏總管聞聲停步,目光朝全廳轉動,找不出說話的是誰,不覺抱抱拳道:“方才叫住兄弟的,不知是哪一位姑娘?”


    那嬌滴滴的聲音嗤的笑道:“夏總管兩眼隻會往上看,我坐在下首,你哪裏看得到?”


    這說話的正是那個身穿花衫,濃香四溢的何嘉嘉!


    夏總管轉過身去,但覺一股甜香,直鑽鼻孔,兩眼一直,連連陪笑道:“是、是、姑娘叫住兄弟,不知有何見教?”


    何嘉嘉嬌笑道:“沒有什麽,我想問問夏總管,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夏總管搔搔頭頸,咽了口口水,說道:“這時候還是卯時,唔,快該辰時了。”


    何嘉嘉道:“就是咯,這時候還隻有卯時,大會要到已時才開,幹嘛咱們要這樣早去?”


    夏總管聽的一呆,呐呐道:“這個……這個……兄弟也弄不清楚,這是上麵規定的,叫兄弟陪同諸位早些入場。”


    宇文不棄瞧的暗暗好笑,心想:“這樣一個顢頂無能的家夥,也好當什麽總管?”


    何嘉嘉道:“這一個時辰,咱們坐在會場裏,多無聊?總管既然作不了主,咱們隻有按照規定準時入場了。”


    夏總管傻笑道:“是、是、大家都該按照規定,準時入場才好,兄弟就在前廳恭候諸位了。”


    話聲一落,大步走了出去。


    大家匆匆吃畢早餐,朝前廳走去,這情形和前天初來時一樣,階前放了一張橫案,眾人必須魚貫從案前經過。


    案後站立一名青衣使女,麵前攤開著一本名冊,從她麵前經過的人,經她核對名冊,每人發給一條上麵寫好了某派某某的湖色綢質名簽。綢簽上麵,還綴著一朵紅色紙花,大家領到綢簽,隨手就別到衣襟上。


    夏總管早已背負雙手,站在廳上,直等大家依次領了綢簽,進入大廳,才拱拱手道:“諸位現在就可以進會場去了,兄弟替大家領路。”


    說完,領先朝挹秀館外走去。


    宇文不棄、淩杏仙跟著大家步出挹秀館大門,循右首一條小徑,魚貫穿出花林,行約半裏,前麵一片草坪上,矗立著一座建築宏偉的高大屋宇。


    大門前麵高紮彩牌,裝點得堂皇莊嚴!


    宇文不棄心中暗暗忖道:“這座屋宇,大概就是自己昨天在假山上看到的那一幢了!”


    夏總管領著大家,越過草坪,行到門口,隻見石階前麵,蹲著兩隻高大石獅,左右各站八名黃衣佩刀漢子,有如泥塑木雕一般,靜立不動。


    正中彩牌上紅綢金字,寫著,“銅沙島開山大典”七個大字。


    大門敞開,遠望進去,但覺裏麵是一座宮殿式的大廳。畫棟雕梁,極為深廣。


    剛到門口,就有兩名黃衣大漢行了過來,朝夏總管衣襟上望了一眼,原來夏總管襟上也早已別了一條青綢名簽,上有“青衣堂總管夏緣楷”字樣。


    夏總管迴身道:“諸位請隨兄弟進去。”一行人跟在他身後,從兩名大漢中間,魚貫跨上石階。


    那兩名黃衣大漢目光炯炯,一霎不霎瞧著每人衣襟上的名簽,直等大家登上石階,才迴身退下。


    宇文不棄心中暗道:“他們戒備如此周密,那是防範有人混進會場去了。”


    大門裏麵,又是一個大天井,從大門進去,地上鋪著一條紅絨地毯,直達大廳,廳上放滿了一排排木椅。


    這時已有幾十個人坐在後排,但卻肅靜得沒有一絲聲息。


    夏總管走到廳前,忽然停步,轉身道:“諸位進入會場,請把麵紗取下,從現在起,不需再戴麵紗了,好,諸位就請隨我進去。”


    大家依著夏總管指示,取下蒙麵黑紗,魚貫入場。夏總管把眾人領到右首後排,才拱拱手道:“這三排椅子,就是諸位的坐位了,請各按自己的號碼入座,兄弟另有事去,恕不招待。”


    說完,拱拱手,正待退出!


    隻聽有人叫道:“夏總管。”


    這嬌滴滴的聲音,一聽就知道又是何嘉嘉了,但因此刻大家都除下了麵紗,許多人都想瞧瞧她花容,聞聲不禁的迴頭過去。


    不瞧猶罷,這一瞧,每個男人的眼睛,都瞧直了,原來她竟然是一個笑靨如化,明眸如星的絕色少女!


    眼前三十幾個人中,就有十來位姑娘,十八的姑娘,個個部像一朵花兒,難道沒有一個人比得上她?


    不,美的固然有,但就缺少何嘉嘉的那股子勁。會瞧得男人透不過氣來!


    夏總管被她叫的一怔,好像有人牽著他鼻子一般,筆直走到何嘉嘉麵前,拱拱手陪笑道:“站……姑娘還有什麽事?”


    何嘉嘉眼珠一轉,道:“夏總管,我有一件事要向你請教。”


    夏總管咽著口水,連聲道:“不敢,不敢,姑娘請說。”


    何嘉嘉道:“我們今天參與這場盛典,不知算是什麽身份?”


    夏總管道:“大會前,諸位自然都是來賓身份……”


    何嘉嘉問道:“大會後呢?難道就不是來賓了?”


    夏總管道:“這個……這個……自……自然也是。”


    何嘉嘉道:“既然我們都是來賓身份……”口氣一頓,右腕輕舉,她染著鳳仙花汁的纖纖玉指,義尖又翹,在夏總管麵前徐徐晃過,指了指大廳,續道:“借大一座大廳,足可容納得下幾百個人,咱們的坐位,怎麽排別後排角落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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