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叔平一晚之間,連喪了兩位長老,尤其是伏虎丐佟如海,居然叛幫通敵,使他大為氣惱,迴入房中,依然難以平複。


    大家各自在床沿上坐下,沉默有頃,簡叔平才道:“敝幫不幸,出此叛徒,兄弟真是深感慚愧。”


    壽通大師道:“簡幫主好說,人心不同,各如其麵,像貴幫這樣一個大幫派,難免良莠不齊,差幸發覺尚早,還沒出什麽紕漏,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徐子桐道:“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咱們還是來談談救人的事吧!”


    簡叔平道:“徐掌門人的意思是……”


    徐子桐道:“那黑衣人自稱是友非敵,他說的話,如今既已證實不假,那麽他說的咱們失蹤的人在乳山口,自然也可信了,要救人,先該拜靈山,求取解藥,自有必要了。”


    壽通大師道:“徐掌門人說得是,此人既說救人必先求取解藥,咱們明日就先去靈山,反正也是順道。”


    徐子桐道:“在下覺得求取解藥一事,目前咱們既不知道向何人求取?靈山隻是一個地名而已,因此前去靈山求取解藥,人似乎不宜去得太多,而且到了靈山,必須先打聽山上住著的是什麽人,如果咱們同去,行蹤豈不讓賊人知道了,對求取解藥,也可能會節外生枝,實有不便。”


    簡叔平道:“徐掌門人此言,可是已經胸有成竹麽?”


    徐子桐道:“也談不上胸有成竹,不過在下認為求取解藥一事,行動應該秘密,才不致於被賊人發覺,而且咱們一行人要繼續上路才好。”


    壽通大師道:“誰去求取解藥呢?”


    徐子桐笑了笑道:“這椿差使,自然是程老弟最合適了。”


    簡叔平含笑道:“程老弟到靈山去,兩位姑娘肯不跟去嗎?”


    宇文不棄聽得臉上一紅,還沒開口!


    徐子桐道:“程老弟去了,兩位姑娘不能再去,否則咱們一行人中,少了三個,就會被賊黨發覺了。”


    宇文不棄道:“徐掌門人指派在下前去靈山,求取解藥,在下自是義不容辭,隻是在下到了靈山,如何進行呢?”


    徐子桐笑道:“目前咱們不知靈山住的是什麽人,自然也談不上事前有什麽計劃了,何況咱們去求取的既是‘冬眠’的解藥,說不定此人還和賊黨有什麽淵源,總之,程老弟此行,隻能隨機應變,靈活運用,沒有人能說得出應該如何了。”


    宇文不棄遲疑的道:“這……”


    徐子桐朝他笑了笑道:“程老弟,事在人為,還有那黑衣人既能透露消息給你,也許會暗中相助,亦是大有可能之事。”


    “阿彌陀佛。”


    壽通大師雙手合十,低喧著佛號道:“但願如此,敝師兄等人就有救了。”


    徐子桐道:“此刻時間已是不早,咱們就如此決定,明日一早就要上路,大家可以安歇了。”


    一宿無話,第二天早晨,簡叔平向二十名丐幫弟子宣布右長老佟如海另有要事待辦,連夜走了,他要一名姓李的弟子暫時充任他們領隊之人,並采辦幹糧等事宜,一麵以最快傳遞方法,調左長老擒龍丐齊大椿前來接替佟如海,雙環鏢局那裏,則由徐州分舵的分舵主接替齊大椿。


    宇文不棄也把自己的任務悄悄告訴了阮清香、荊一鳳兩人。


    荊一鳳道:“表哥,你去,我也要去。”


    阮清香噗哧笑道:“鳳妹好像一刻也離不開你的表哥!”


    荊一鳳粉臉驟然一紅,說道:“你才離不開你的弟弟呢!”


    阮清香也紅了臉,說道:“我又沒說要跟他去。”


    荊一鳳道:“你心裏一定也想跟他去了,隻是我心直口快,先說出來罷了。”


    阮清香道:“我才不像你呢!”


    荊一鳳不依道:“我還不知道姐姐的心事麽?”


    阮清香道:“你真是越說越不像話。”


    說著伸手去嗬她膈肢。


    荊一鳳彎著腰笑道:“難道我說得不對?”


    兩位姑娘咭咭格格的笑成了一堆。


    宇文不棄忙道:“你們快別鬧了,我們快要啟程了呢,這是徐掌門人說的,我此行必須極端秘密,不能讓賊黨發現,如果你們和我同去,這一行中少了三個人,這會引起賊黨注意。”


    阮清香含情脈脈的道:“徐掌門人還說了什麽?”


    宇文不棄道:“據徐掌門人推測,住在靈山的這人,既有‘冬眠’解藥,說不定還和賊黨有什麽淵源,要我隨機應變,不可露了行蹤。”


    荊一鳳急道:“這人既是賊黨一路,怎麽可以讓你一個人去涉險呢?”


    阮清香道:“鳳妹隻管放心好了,明弟弟一身修為,武林中已經很少遇得上對手,你還怕他會在靈山失陷麽?”


    荊一鳳輕笑道:“我是怕他在靈山再遇上一個什麽姐姐……”


    阮清香嗔道:“你……”


    又待伸手嗬去!


    荊一鳳連忙閃避開去,笑著道:“好姐姐,我不說了。”


    一行人離開關帝廟,由紅石崖,塔埠頭趕抵南泉,天色已黑,就在南泉附近,找了一處廟宇歇腳。


    這裏離開靈山已不過數十裏路,宇文不棄和大家吃過幹糧,就獨自往靈山奔去。


    夜色並不深,但山嶺閭已是一片黝黑,暗影朦朧,山麓竟然沒有一點燈火。


    這使宇文不棄很失望,在他想來,靈山腳下一定會有山居人家,他就可以借口錯過頭,前去借宿,不是可以從他們口中探問出山上住的是什麽人了嗎?


    但照目前的情形看來,這山麓沒有一家人家,自己想問也無處可問,隻有尋上山去再說了。


    心中想著,立即循著山間小徑,一路往山上行去。


    正行之間,忽然聽到身後遠處傳來一陣陣沙沙的腳步聲,此刻萬籟俱寂,是以相隔猶遠,就已傳到遠處來了。


    宇文不棄細聽聲音,至少也有兩個人以上而且一路還在細聲說話。


    宇文不棄心中一喜,暗道:“自己正愁無處問路,這兩人大概就是住在山上的了,他們對山上情形,也一定極為熟悉,自己正好……哦,不對,自己還是先聽聽他們說些什麽,再作道理。”


    心念一轉立即閃身入林,隱住了身形。


    不過一迴工夫,那腳步聲漸漸走近。


    今晚月色雖然不太明朗,但宇文不棄目能夜視,已可看到兩條人影,一前一後的朝山徑上走來。


    這兩人穿著一式的黑布長袍,年在四旬以上,步履輕捷,一望而知武功相當不錯。


    隻聽後麵一個道:“大師兄,他怎麽會一個人住在山上的呢?”


    宇文不棄聽得心中一動,暗道:“他們說的莫非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前麵的大師兄道:“你沒聽師父說麽,他和後娘不睦,才獨自搬到這裏來的。”


    後麵那人道:“我沒聽師父說過。”


    前麵的大師兄道:“你不知道也沒關係,咱們隻要把他擒去就好了。”


    宇文不棄心中想道:“聽他們口氣,那就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了,試想自己求取‘冬眠’解藥而來,這人的年紀不會太輕,但他們要拿的人,卻是和後母不睦才搬到這裏來的,年紀定然不會很大了。”


    隻聽後麵那人道:“師父要把他擒迴去。又有什麽用呢?”


    前麵的大師兄道:“叫你不要多問。”


    後麵那人應了一聲“是”,果然不敢多問。


    前麵的大師兄道:“時間還早,咱們不如在這裏坐下來歇息。”


    他走近林邊,在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


    後麵那人跟著坐下,問道:“咱們準備什麽時候動手呢?”


    原來這師兄兩人一路同行,但做師弟的卻什麽也不知道。


    前麵的大師兄道:“他練的也是子午,要等到半夜子時,練功之時,才能下手。”


    那師弟問道:“他武功很高麽?”


    大師兄道:“他武功不高,會要你跟我來麽?你是咱們師兄弟中練彈指功的人。”


    宇文不棄暗道:“原來這師弟的武功,比大師兄高明。”


    那師弟又道:“要小弟使迷功?”


    大師兄道:“廢話,不使迷功,如何把他擒得迴去?”


    “迷功?”宇文不棄暗道:“我還當他師弟武功高明,原來他師弟練的是下五門迷藥,看來這兩人竟然不是好路數了。”


    兩人沉默有頃,那大師兄大概沒話可說,覺得無聊,忽然問道:“你道師父為什麽要咱們把他擒迴去麽?”


    這是那師弟方才問的話,他自然不知道了,造就搖搖頭道:“小弟要是知道,還會問大師兄麽?”


    大師兄笑了笑,壓低聲音道:“他爹原是師父的同門師弟,一向居住靈山島上,一向很少和人往來,自從師父參加了日月堂,上麵就示意師父,把他也拉進來……”


    宇文不棄暗道:“他們說的日月堂,不知是什麽組織?”


    那師弟問道:“他不肯參加麽?”


    “他不肯參加倒也罷了。”


    大師兄道:“師父去勸他的時候,還被他搶白了一頓,說什麽日月堂本是忠義之士的組合,如今不但成了鷹犬,還利用這個名義去誘騙忠義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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