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不棄道:“現在可以上去了麽?”


    杜管事又應了聲“是”,舉步跨入。


    這裏果然又是一間略呈長方的石室,四壁並無門戶。


    宇文不棄道:“你說這裏有兩道門戶,那一道是通往項昆住處的?”


    杜管事一指對方一道石壁,說道:“項副總鏢頭住處,從這裏出去,但須裏麵才能開啟。”


    宇文不棄打量這間石室,正是晏長江引著自己和阮清香進來,誤踩翻板的那間石室了,這就迴頭看了阮清香一眼,說道:“晏長江就是在這裏逃逸的了。”


    阮清香點點頭道:“不錯,就是這間石室!”


    荊一鳳問道:“大哥和晏長江動過手了?”


    宇文不棄道:“此事經過,說來話長,等我們出去了,慢慢再告訴你。”


    一麵朝杜管事問道:“我們從那一道門戶上去呢?”


    杜管事道:“上去的石級在這邊。”


    他走到左首壁角,伸手按了兩按,壁上果然又裂開了一道門戶,門外就是往上的一道石級。宇文不棄認出晏長江就是從這道門戶逃出去的。


    杜管事正待舉步往門外跨去。


    宇文不棄問道:“你不是說石級有翻板麽?”


    杜管事道:“關閉的樞鈕是在門外。”


    他跨出石門,在右首壁上,又拉下了一個鐵製的把柄,才拾級而登,走完石級,就出現了一道長形的甬道。


    宇文不棄問道:“你說這裏是假山出口,出口在那裏呢?”


    杜管事道:“就在這裏。”


    他並不向甬道行去,隻轉了個身,朝右首石壁角落上走近,迴身道:“這裏有一方大石,搬開就是出口了。”


    宇文不棄問道:“這條甬道,通向何處?”


    杜管事道:“這是通到鏢局前麵去的,在下從沒走過,聽說這甬道上,另有極厲害的機關,在下真的不知道了。”


    荊一鳳道:“大哥,我們出去了再說。”


    王維能道:“在下來把石塊搬開了。”


    他蹲下身去,雙手運勁,從石壁搬開一方大石。


    杜管事道:“王大俠,你先上去,外麵隻容得一個人,走上三級,還有一方大石,也要搬開了才能出去。”


    王維能答應一聲,依言匍伏著從石窟走出,果然地勢極窄,隻容得一個人直立,走上三級,已到盡頭。


    杜管事也跟著跨出,仰首道:“王大俠雙手往上托,然後輕輕向左移開,就可以了。”


    王維能依言舉起雙手,往上一托,一方大石,應手托起,然後往左推去,果然露出了一個窟窿,雙足一點,騰身而上。


    原來此處正在假山山腹之中,地方並不寬敞。


    杜管事、宇文不棄、阮清香、荊一鳳依次跨上石窟。


    宇文不棄舉目打量,這出口並非自己和荊一鳳下去的那道石級。


    杜管事道:“成大俠,你們都出來了,你答應過放在下迴去的,在下現在可以走了?”


    阮清香伸手一指,點了他右肩穴道,說道:“你下去可以,但這條路的門戶,不準恢複原狀,這樣就表示不是你領我們上來的了,還有,我點了你肩臂穴道,你迴去之後,可躺臥地上,等有人進出,解開穴道,方可起來,就可保住性命了。”


    杜管事連聲應“是”,迴入窟窿下去。


    荊一鳳道:“大哥,我們該出去了。”


    “且慢!”


    宇文不棄目光打量著假山外麵,黑沉沉毫無一點動靜,心中不禁生疑,低聲道:“我們在地室之中,和晏長江、項昆動過手,雖被晏長江誘入機關,跌下翻板,但此處是地室唯一出口,他們豈會無備?”


    荊一鳳道:“就算他們有備,又能怎樣?”


    宇文不棄道:“雙環鏢局並不簡單,何況他們的秘密已泄,豈肯讓我們生離此地?你別看四周沉靜,隻怕已經布下了埋伏呢!”


    話聲甫落,突聽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哼道:“小夥子,你說得不錯,你們一個也不用想走,給老夫出來吧!”


    宇文不棄一聽聲音,就知說話的是厲山君了!


    荊一鳳低低的問道:“大哥,這人是誰?”


    宇文不棄道:“厲山君。”


    厲山君道:“不錯,正是老夫。”


    宇文不棄道:“走,我們出去。”


    說完,舉步穿出假山,走了出去。阮清香、荊一鳳、王維能也緊隨著走出。目光抬處,隻見正對麵草坪上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枯瘦老人負手而立!


    這人身穿半截黃布長衫,麵目森冷,黑夜之中,閃著一雙寒星般的目光,朝自己四人投來,問道:“小夥子,你如何知道老夫名號的?”


    他因宇文不棄易了容,是以認不出來。


    宇文不棄抱抱拳道:“厲山君名震武林,在下自然知道了。”


    厲山君嘿了一聲,問道:“你們四人之中,誰是黃公度的門下?”


    宇文不棄道:“在下四人,並沒人是矮仙門下。”


    “嘿嘿!”厲山君冷笑道:“那麽你們之中,是什麽人用矮仙的‘神仙手’製住了項副總鏢頭的?”


    “神仙手?”


    宇文不棄故作驚奇的道:“在下使的隻是拂經截脈手法,厲神君隻怕是看錯了。”


    厲山君大笑一聲道:“老夫何人,難道還會看錯麽?”


    說到這裏,目光一掠四人,沉聲道:“你們四個見到老夫,還不放下兵刃,束手就縛麽?”


    宇文不棄道:“厲神君一派宗師,咱們四人,自然非你老的敵手,容在下和大家計議計議可好?”


    “好吧!”


    厲山君微哂道:“老夫麵前,也不怕你們四個飛上天去,你隻管和他們去商量好了,再答覆老夫不遲。”


    宇文不棄迴過身去,拉了阮清香和荊一鳳一把,悄聲道:“厲山君武功高不可測,為今之計,隻有我去纏住他,你們三個迅即往外街出去,要愈快愈好。”


    荊一鳳問道:“那麽大哥呢?”


    宇文不棄道:“我自有脫身之法。”


    阮清香道:“這樣你太冒險了,難道合我們四人之力,還不能和他一拚麽?”


    宇文不棄道:“我和他動過手,幾招之內,還可自保,你們務必在我動上手,就以最快身法,離開這裏,不用替我耽心。”


    阮清香道:“不成,這老魔頭既然武功極高,弟弟怎可單身冒險?我們怎麽能留下你走呢?”


    “這是大家唯一脫險的機會。”


    宇文不棄急道:“除了這一著,大家就得被留下,那會誤了大事。”


    阮清香道:“那就這樣,荊姑娘和這位王兄先行突圍我留下來等你。”


    荊一鳳道:“不,阮姐姐和王兄先走,我留下來。”


    宇文不棄急道:“你們都不能留在這裏,這樣會使我無法脫身。”


    厲山君站在遠處,沉聲道:“你們商量好了麽?”


    宇文不棄低聲道:“你們一定要走,務必在我出手之際,趕快離開。”


    一麵迴身應道:“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厲神君名滿武林,是前輩高人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但卻以大欺小,脅迫我們放下兵刃,我們心有未服……”


    厲山君仰天發出一聲怪笑,說道:“你們心有未服,要待如何呢?”


    宇文不棄道:“我們商量的結果,由在下先領教領教厲神君的高招。”


    “哈哈哈!”


    厲山君大笑道:“小夥子,你勇氣可嘉,好,好,你要如何試法?”


    宇文不棄道:“在下和厲神君交手,自然要有個限製,不然,最後落敗的總是在下。”


    “你倒頗有自知之明!”


    厲山君道:“好,你說,如何一個限製之法?”


    宇文不棄道:“咱們以十招為限,在下如能接下厲神君十招,就算在下勝了,我們四人自然可以走了。”


    “不行!”


    突然有人接口道:“你們四個,除了束手就擒,一個也不能活著離開雙環鏢局。”


    這說話的正是雙環鏢局總鏢頭晏長江,他大步從左首一片樹林中走了出來。


    跟在他身後的,有副總鏢頭伍奎、項昆,和文士裝束的徐蓴客,厲山君門下厲老大、厲老二,另外,還有七八個一身勁裝的漢子,大概是鏢局中的鏢頭了。


    宇文不棄道:“晏長江,在下正和厲神君打賭,這是在下和厲神君兩人之事,你急什麽?等在下和厲神君比試之後,若是在下勝了,你要動手,那時再說也並不遲。”


    晏長江冷笑一聲道:“這裏是雙環鏢局,晏某自然有權決定了。”


    宇文不棄拾目道:“厲神君認為如何?”


    厲山君陰沉的道:“老夫並沒有答應於你。”


    宇文不棄心中突然一動,想起方才看到書房中厲山君和晏長江說話的神氣,厲山君分明是聽命於晏長江的了!


    他真想不通以厲山君在武林中的輩份,名頭,怎麽會聽晏長江的?心念一動,忍不住嘿然道:“厲神君一代宗師,倒像是要聽命於晏總鏢頭的了?”


    厲山君雙目厲芒一閃,沉喝道:“小子,你說什麽?你再說一聲,老夫先斃了你!”


    荊一鳳哼道:“你神氣什麽?如果你不是聽命於晏長江的,你怎麽不敢和我大哥賭呢?”


    厲山君怒喝道:“小子,你敢對老夫如此說話!老夫就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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