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漢子道:“因為在下是鷹爪門的人,精擅點穴,被鐵網搏住的人,必須先製住穴道,再解開身上鋼鉤,所以奉派在這裏擔任管事的。”


    宇文不棄道:“那假山翻板跌下來的人呢?”


    高大漢子轉了個身,呶呶嘴道:“那張鐵網就在對麵,絞盤是右邊一個,隻要移開對麵壁下一方大石,轉動絞盤,就可以放下來了。”


    宇文不棄道:“我是問你剛才從翻板上跌下來的人呢?”


    高大漢子道:“咱們聽到鈴聲,就去放網逮人,方才逮到的是一個青衫少年。”


    “不錯。”


    宇文不棄問道:“他人呢?”


    高大漢子道:“押到囚房裏了。”


    宇文不棄問道:“囚房在那裏?”


    高大漢子道:“那不是在下管的。”


    宇文不棄道:“那是什麽人管的?”


    高大漢子道:“那是杜管事管的,咱們逮住了人,就往他那邊送。”


    “好。”宇文不棄道:“囚房在那裏?”


    高大漢子道:“就在前麵。”


    宇文不棄道:“你帶路。”


    高大漢子不敢違拗,隻得邁步往前走去。


    走道盡頭,已是一堵石壁,但可以看得出石壁下有一個窟窿的痕跡,隻是石頭砌得甚是平整。


    高大漢子足下一停,說道:“這裏的石壁門戶,是要裏麵開的。”


    宇文不棄點頭道:“我知道,你送人來總有記號吧?”


    高大漢子一抬頭道:“壁上有一條繩,拉動繩子,裏麵鈴聲響了,他們就會搬開大石。”


    他被製住穴道,左手無法抬動,是以隻好抬目示意。


    宇文不棄道:“要拉幾下?”


    高大漢子有些遲疑!


    阮清香道:“你說的若是警告,我就給你一劍。”


    高大漢子無可奈何的道:“兩下。”


    宇文不棄道:“裏麵一共有幾個人?”


    高大漢子道:“也是三個。”


    宇文不棄沒有再問,伸手位了兩下繩子。


    阮清香揮手一劍,高大漢子哼都沒哼,一顆腦袋就搬了家。


    宇文不棄道:“姐姐怎麽殺了他呢?”


    阮清香道:“昨天我也是從翻板上跌下來的,殺了他稍雪我心頭之憤。”


    話聲方落,隻聽石壁下麵傳出一陣重物移動之聲,一方大石,緩緩移開。


    宇文不棄當先一躬身跨了進去。


    裏麵搬大石的兩個黑衣漢子口中方“咦”出聲,宇文不棄左手往兩邊一拂,就已把兩人製住。


    另一個穿青衣的瘦高漢子大概就是杜管事了,他本來站在中間,看到宇文不棄,迅快抽出一柄劍來,刷的一聲,迎麵刺到。


    “杜管事居然會使劍!”


    宇文不棄右手紅毛刀輕輕往他刺來的劍上一壓,又跨了一步。


    他跨前一步,阮清香才能躬身跨入。


    杜管事一下被宇文不棄壓住了劍,竟然就像吸住了一般,抽不迴去,心頭一驚,急忙往後就退,左手一抬,袖中生似握住了什麽,正待舉手!


    刷!阮清香芙蓉劍青光一前,已把他一隻左腕削了下來。


    杜管事痛得悶哼一聲,右手長劍也“當”然墮地。


    宇文不棄左手一揮,先製住了他穴道,然後又飛快地點出兩指,給他止血。


    阮清香迴過身,埋怨的道:“弟弟,你可以出手就製住他穴道了,為什麽要冒險呢?”


    宇文不棄道:“小弟那裏冒險了?”


    阮清香長劍一撥,從杜管事被削斷的半隻手腕中,撥出一支黑黝黝的鐵筒,俯身拾起,說道:“你看,這是什麽?”


    宇文不棄一怔道:“會是暗器?”


    “誰說不是?”


    阮清香披披嘴道:“這是江湖上最霸道的黃蜂針,一發就是七十二支,就算你練成護身真氣,也一樣會被他射穿!”


    宇文不棄道:“姐姐如何會發現的呢?”


    “你呀,武功固然不錯!”


    阮清香朝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淺笑道:“江湖經驗,可得跟姐姐學學呢!”


    宇文不棄道:“小弟是要姐姐教我咯!”


    阮清香嗤的一聲輕笑,粉臉兒微微一紅,說道:“你想想就知道了,囚在這裏的人,都是自信武功過得去的人,才敢來探雙環鏢局的,才會從翻板上跌下來,如論武功,杜管事自然比項昆要差,萬一發生事故,憑杜管事就無法應付,因此他一定有一件可以製勝的東西,才能應付得了……”


    她口氣微頓,續道:“他被派到這裏來,也一定是晏長江的心腹,晏長江也一定會授權他,還有緊急事故,他可以有生殺之權……”


    宇文不棄點頭道:“姐姐說得是。”


    阮清香又道:“你壓住他長劍,他身往後退,左手籠在袖中,已經舉了起來,那就是說,他袖中一定有可以製勝的霸道暗器了。”


    宇文不棄聽得大為欽佩,說道:“姐姐真是心細如發,小弟謹受教矣!”


    阮清香飛紅雙頰,嗤的笑道:“你呀,隻有一張嘴甜,心可粗得很!”


    宇文不棄看她笑得嫵媚動人,不禁心頭一蕩,暗道:“這位阮姐姐,比荊妹妹真是春花秋月,各具嬌美!”


    他凝凝望著她,不,想起方才替她解繩索的情景,若不是邊上有人,像這樣芙蓉如臉,紅菱如唇,嬌美如花的模樣,真恨不得擁著吻上一個長吻!


    阮清香看他呆呆的望著自己,半晌沒有作聲,自然也感覺得到,就是感覺不到,他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也告訴她了,他在想著什麽?不禁粉臉發赧,白了他一眼,輕啐道:“弟弟,你在想什麽呢?”


    宇文不棄被她問得俊臉驟紅,囁嚅道:“沒……沒有,小弟是在……想……要是沒有姐姐在場,準會中了他的暗算。”


    “你在說謊!”


    阮清香輕輕披了下櫻唇,嫣然笑道:“好啦,你可以問他話了。”


    她把針筒收入隨身革囊之中。


    宇文不棄左手拍開杜管事的穴道,右手紅毛刀也隨著擱到他的脖子上,目光一注,冷冷問道:“姓杜的,你想死還是想活?”


    杜管事左腕已被削斷,他平日視作護身符的針筒也被搜去了,對方手中這柄刀,正是項副總鏢頭的紅毛寶刀,據說紅毛寶刀殺人不見血,他感到脖子上涼冰冰的,隻要自己稍微動一下,就可能割斷血管!


    他伸著頭頸,一點也不敢稍動,一麵說道:“好死不如惡活,好漢請高抬貴手。”


    “你想活也並不難。”


    宇文不棄道:“隻要你肯和我合作就行。”


    “好漢要在下如何合作?”


    杜管事道:“你先把刀拿開了,在下一定遵命、遵命。”


    “好!”宇文不棄果然收起了刀,一麵問道:“你管的是囚房,這裏一共有幾間石室?有多少人被囚在這裏?”


    杜管事道:“這裏一共有八間囚房,被囚禁的有十幾個人。”


    阮清香一怔道:“有這麽多人?”


    宇文不棄問道:“剛才掉下翻板,送來的人呢?你把他關在那裏?”


    杜管事道:“剛才送進來的,一共有兩個人,不知你問的是那一個?”


    宇文不棄暗哦一聲,忖道:“兩人中,一個是荊一鳳,一個定是剛才在前進被擒的那人了。”


    心念一動,這就問道:“這兩人囚在那裏?”


    杜管事道:“這兩人都囚禁在八號囚房之中。”


    宇文不棄道:“好,你先帶我們到八號囚房去。”


    杜管事不敢違拗,隻得走在前麵,領著兩人朝一條橫的岔道上行去。


    入口處,隻是一條三五步遠近的短廊,前麵就是一條橫的岔道了。宇文不棄、阮清香跟在他身後,向左轉彎,這左首一條走廊兩邊,果然各有四個門戶,都用厚重的鐵門,加上了一把大鐵鎖。


    宇文不棄心中暗自忖道:“他說被囚禁在這裏的有十幾個人,不知是些什麽人?反正今天都得把他們放出去。”


    杜管事一直把兩人領到最後一間,才腳下一停,從身邊取出一串鑰匙,打開鐵鎖,一手推啟鐵門,走了進去。


    宇文不棄很快跟著走入,杜管事從身邊取出一個火折子,點燃了入門處的一盞油燈。


    這間石室,略呈長方,左右石壁問,各有一個人被鐵鏈鏈著手腳。


    宇文不棄也看到了,被鏈在右首石壁下的,正是荊一鳳,敢情她口中還被塞著棉絮,作聲不得,這就忙道:“兄弟別急!”


    一麵朝杜管事道:“你先去把我兄弟放開了。”


    杜管事走近過去,取出鐵鑰,替荊一鳳打開了手上和腳上的鎖鏈。


    荊一鳳伸手從口中挖出一大團棉絮,喜道:“大哥,你怎麽進來的?”一邊迴頭道:“咦,她不是阮姑娘麽?”


    阮清香不認得荊一鳳,問道:“弟弟,這位是誰呢?”


    宇文不棄以“傳音入密”說道:“她就是荊一鳳,現在易了容,叫做成一飛。”


    一麵含笑道:“他就是我兄弟一飛。”


    口中說著,已舉步走向左首石壁,隻見被鏈著的是一個四十來歲臉色白淨的中年漢子。


    迴頭朝杜管事道:“你把這位兄台的鐵鏈也打開了。”


    杜管事隻得依言打開鎖鏈。


    那漢子伸手從口中挖出一個棉絮,就朝宇文不棄拱拱手道:“在下王維能,多蒙兄台相救,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如何稱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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