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奇尷尬的一笑,應道:“表小姐既然這樣吩咐,在下遵辦就是了。”


    荊一鳳臉上有了笑容,說道:“這還差不多。”


    金奇連忙躬躬身道:“表少爺、表小姐請用飯,在下告退了。”


    說完,轉身朝樓下行去。


    荊一鳳迴頭朝宇文不棄欣然道:“好了,本來就是要去找金副總管,這次分配房屋,就是他的職權,他偏要推三阻四的,現在和他說定當了,涵香閣就在稍後的桂花林裏,離我這裏最近了。”


    宇文不棄道:“多謝表妹了。”


    兩人喝了一杯酒,春雲給他們添了飯,荊一鳳隻吃了半碗,便自放下了筷,說道:“表哥,你慢用。”


    宇文不棄問道:“表妹隻吃這麽點飯,待會可別餓著。”


    荊一鳳笑道:“難道吃飯還會客氣麽?”


    飯後,春雲送上二條熟麵巾,收過盤碗,又沏上了香茗,才行退去。


    宇文不棄道:“表妹,看來這副總管金奇,是個心機很深沉的人。”


    “管他呢!”


    荊一鳳道:“他敢怎樣,舅舅頭風好了,我們可以找舅舅說話。”


    她忽然“哦”了一聲,低笑道:“昨天你走了之後,敢情有人發現有一個錢子良已經出門去了,後來又有一個錢子良陪著林家姐妹出去,分明是有人假冒了錢管事,我聽春雲說,到處盤查了好一迴,就是我這裏沒有人敢來問。”


    宇文不棄道:“難怪方才金奇一直打量著我。”


    荊一鳳道:“不會的,你是今天上午才來的呀!”


    隻聽樓下響起春雲的聲音說道:“表少爺、表小姐,金副總管求見。”


    荊一鳳道:“他又來作甚?”一麵問道:“有什麽事?”


    金奇在樓下道:“迴表小姐,涵香合已經收拾好了,請表少爺過去看看。”


    荊一鳳道:“好,我們就來。”一麵迴頭道:“表哥,我們一起去。”


    兩人相偕下樓,金奇垂著手道:“方才在下已經稟報過總管,莊主今晚暖壽酒,外邊來了不少貴賓,莊主頭風已經好得很多,但須由兩位至親陪同出席,總管要在下前來向表小姐稟報,待迴就請表少爺、表小姐二位隨侍莊主。”


    荊一鳳道:“舅舅已經好了麽?”


    金奇道:“老神仙醫術通神,這次手術據說是腦部開了刀,但很快就痊愈了,老神仙說過三天痊好,自然絕不會拖到第四天去。”


    荊一鳳道:“這樣就好,我們什麽時候去呢?”


    金奇道:“上燈時分,總管會打發人來請的。”


    荊一鳳道:“好了,副總管,我們就去看房子吧!”


    金奇應了聲“是”,說道:“表少爺、表小姐,請隨在下來。”


    他搶先走在前麵領路,出了涵香閣,走沒多遠,就是一片桂樹林,老幹臨風,枝柯極密,中間一條花崗石鋪成的小徑。


    要是在中秋前後,桂花盛開的時候,金栗香濃引鳳凰,當真是一片濃香,取名涵香閣,最切景也沒有了。


    桂林盡頭,是一片草坪,圍以白石欄杆,中間一座精致的樓宇,樓前石階上,放著許多細瓷花盆,種著五色繽紛的奇花異卉。


    三人剛走近階前,就有一名青衣小婢迎了出來,躬身道:“小婢叩見表小姐。”


    金奇道:“春蘭,你來見過這位表少爺,表少爺是莊主的至親,你要好好伺候。”


    青衣小婢又朝宇文不棄屈膝行禮,口中說道:“小婢春蘭,叩見表少爺。”


    宇文不棄忙道:“姑娘請起。”


    金奇道:“表少爺不用和下人客氣,有什麽需要,隻管吩咐她就是了。”


    他陪同宇文不棄、荊一鳳二人,進入屋中,樓下是一間小客室,和一個書房,樓上一間起居室,和兩問臥室,格局和荊一鳳住的差不多,布置也十分精雅。


    荊一鳳偏著頭問道:“表哥,這裏還好麽?”


    宇文不棄道:“表妹替我選的,還會不好麽?”


    金奇含笑道:“表少爺中意就好。”


    說到這裏,躬躬身道:“在下前麵還有事,表小姐這裏坐一迴,陪陪表少爺吧,在下要先行告退了。”


    宇文不棄道:“副總管隻管請便。”


    金奇又拱拱手,才匆匆退去。


    兩人就在起居間坐下,荊一鳳掠掠秀發,嬌笑道:“表哥要不要憩一迴?”


    宇文不棄走過去,握住她柔荑,低低的道:“表妹,真該謝謝你。”


    一陣樓梯聲傳了上來,宇文不棄急忙放開了手,春蘭沏了兩盞茶送上樓來,說道:“表少爺、表小姐請用茶。”


    荊一鳳含笑道:“謝謝你。”


    春蘭靦腆的低下頭道:“表小姐不用客氣。”


    很快退下。


    荊一鳳舉步走近廊前,一手扶著欄杆說道:“這裏比我那裏好的,就是憑檻可以看到園中景色,我那裏要開了窗才看得到。”


    宇文不棄跟了過去,和她並肩站在一起,說道:“這裏可以看到你住的涵青閣麽?”


    荊一鳳伸手一指西南,說道:“就是那座小樓了。”


    輕風吹來,宇文不棄鼻孔中聞到一陣輕淡的甜香,那是從她秀發上吹來的,他心頭情不自禁的起了一縷綺思,想著情景,不覺怔怔出神。


    荊一鳳看他沒有作聲,忍不住迴頭看去,他俊臉上紅馥馥的,一雙眼睛隻是望著自己側麵,好似出了神,不禁粉臉一紅,輕啐道:“你又在想什麽了?”


    宇文不棄低低的道:“我……在想你。”


    荊一鳳心裏早就猜他在想著什麽,但卻故意披披嘴道:“我不就在你身邊麽?你想的隻怕是人家吧?”


    人家,當然是指林家姐妹了,尤其是林秀宜了!


    宇文不棄臉上一紅,忙道:“不,我是在想……前天晚上……”


    荊一鳳被他說得粉臉更紅,不敢和他對麵,很快別過頭去,幽幽的道:“你就喜歡胡思亂想。”


    宇文不棄握住她的手,說道:“表妹,真的,我心裏隻有你一個人,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他大著膽子說出來了,這話當然是荊一鳳最愛聽的了,她心裏甜甜的,也任由他握住了手,但卻不敢轉過臉來看他,隻是低垂著頭,幽幽的道:“這些話,應該放在心裏的,不用說出來。”


    宇文不棄道:“但我要告訴你,要你知道我的心。”


    荊一鳳道:“我知道……”


    她話聲輕得像蚊子叫!


    “表妹!”


    宇文不棄興奮的拉著她的手,把她香肩輕輕的扳了過來,說道:“你讓我仔細看看好麽?”


    荊一鳳紅暈著雙頰,輕嗔道:“我有什麽好看的?”


    宇文不棄有如喝醉了酒,一張俊臉,紅得像塗了胭脂,但卻滿麵春風,低聲叫道:“表妹,你真好。”


    荊一鳳舉手掠鬢發,嬌羞的道:“你越來越壞了,以後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宇文不棄慌忙作揖道:“好表妹,小生以後不敢了。”


    荊一鳳迴身走了進去,宇文不棄也跟在她身後,進入起居室,在椅上落坐。


    荊一鳳用手撫著胸口,敢情她心頭小鹿還在跳。


    宇文不棄伸手取起茶碗,輕輕呷了一口,說道:“表妹,你也喝一口茶。”荊一鳳捧起茶碗,纖手還有些顫抖,她揭了碗蓋,低頭喝了一口,一顆心也隨著漸漸安定下來,然後取出手絹,輕輕抹下紅菱似的唇角,臉上嬌紅雖褪,羞意猶存,明眸瞟著他,卻沒有開口。


    宇文不棄低聲問道:“待會見了舅舅,該怎麽說呢?”


    荊一鳳抿嘴一笑道:“你連話也不會說了麽?”


    宇文不棄道:“我會說還要請教表妹麽?”


    荊一鳳道:“你平常見了舅舅怎麽說的,就怎麽說好啦!”


    宇文不棄低聲道:“我沒有舅舅。”


    荊一鳳俏皮的道:“現在有啦!”


    “哦!”宇文不棄好似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來,問道:“表妹令尊不是也要來麽?見了麵,我怎麽稱唿呢?”


    荊一鳳粉臉又紅了起來,說道:“你想該叫我爹什麽呢?”


    宇文不棄輕聲道:“我總不成就叫他老人家嶽……”


    荊一鳳白了他一眼,啐道:“人家和你說正經,你……壞死啦!”


    “是,是!”宇文不棄低低的道:“目前還是該叫姨丈,對不?”


    荊一鳳披披嘴道:“我不知道。”


    宇文不棄道:“隻是他會不會認識我呢?”


    荊一鳳道:“我爹自然不認識你,我會跟爹說的。”


    正說之間,隻聽一陣樓梯聲響,春蘭行了上來,在門外道:“表少爺、表小姐,周管事來了。”


    荊一鳳道:“我們就下來了。”


    春蘭應了聲“是”,退下樓去。


    荊一鳳舉手理理秀發,站起身,一雙秋水般的目光,仔細的看了宇文不棄一眼,含羞道:“你該擦一擦嘴唇再下去。”


    宇文不棄“啊”了一聲,急忙取出手帕,擦著嘴唇。


    荊一鳳側身道:“表哥請呀,你走在前麵咯!”


    宇文不棄依言走在前麵,兩人下了樓,跨出客堂。


    隻見一名穿著青紗長衫,麵貌白皙的漢子垂手而立,見到兩人,立即躬著身道:“小的周新亭見過表少爺、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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