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不棄心中一動,抱拳道:“小生還未請教大叔貴姓?”


    古銅長袍人道:“在下姓徐,小兄弟呢?”


    宇文不棄暗道:“莫非他就是六合門掌門人徐子桐了?”


    一麵說道:“小生宇文不棄,大叔莫非就是六合門的徐大俠麽?”


    古銅長袍人目光一凝,嗬嗬笑道:“在下正是徐子桐,小兄弟莫非也是武林中人?不然,怎會知道賤名的呢?”


    宇文不棄道:“小生是昨晚聽寺裏的師父說的,徐大俠和少林方丈連袂而來,小生仰慕得很。”


    徐子桐道:“小兄弟也喜歡武術麽?”


    宇文不棄道:“武術是我們國粹之一,孔老夫子主張六藝並重,正是要讀書人文武合一,小生對武林中人,一向心向往之,今天能在這裏拜識徐大俠,小生深感榮幸。”


    “哈哈!”徐子桐大笑道:“難得小兄弟毫無頭巾氣,實在難得:……”


    剛說到這裏,隻見一名身穿鵝黃僧衣小沙彌急步行來,朝徐子桐合十一禮道:“徐掌門人,方丈請你老去用早點了。”


    徐子桐點點頭,抬首朝宇文不棄道:“咱們一見如故,尤其小兄弟識見非凡,氣宇雋逸,在下頗想和你結個忘年交,如果有暇,可去六合一遊,俾作暢敘,此刻少林掌教和此地方丈已在等候,在下要先走一步了。”


    說罷,匆匆隨著小沙彌往寺中行去。


    宇文不棄心中對這位六合門掌門人,毫無架子,頗有好感,等他走後,也獨自迴轉客房。


    心中隻是思索著林秀娟要自己寫的“安眉”二字,和那婦人托自己捎去的迴信,卻是一個“正”,不知這三個字究作何解?


    想了一迴,還是無法解釋,看看已是辰牌時光,這就換了一件較新的天藍長袍,也換了一雙較新的薄底粉靴,就出門而去。


    到得街上,買了兩式壽禮,逕自朝九裏堡而來。


    九裏堡,今天可熱鬧了,雖非堡主壽誕正日。


    但一路上車水馬龍,把通往九裏堡的一條大路,都壅塞不堪,尤其大門口一片廣場上,車到轎走,轎去車來,男女老少,進進出出,全是賀客和送壽禮來的人。


    宇文不棄隨著人群走進大門,在二門外向左一排長廊,三間敞軒,是收禮處,他把壽禮從窗口遞進去,放到桌上,就昂然往裏行去。


    剛跨進二門,兩邊站著五六個身穿青衣長衫,衣襟上佩了“迎賓”紅綢條的執事們,陪著笑臉,請來賓裏邊坐。


    這些執事,當然是九裏堡堡丁中挑出來較為體麵的人,他們的職務,是要把來賓分別領到束院、西院、花廳、書房各個不同的地方去。


    現在正有一名執事剛朝宇文不棄迎來,他自然得先問明身份來曆,才能把賓客領到各種不同身份的客廳裏去待茶。


    就在此時,隻聽一個嬌滴滴甜美的聲音傳了過來:“表哥,你怎麽這個時候才來呢?姨丈,姨媽呢?都沒來麽?”


    一陣香風,吹麵而來,眼前迎上來的是一張吹彈得破笑吟吟,喜孜孜的嬌靨,她不是荊一鳳還有誰來?


    她今天穿了一身淺紫色的衣裙,淺點絳唇,特別顯得花枝招展,淡雅宜人!


    宇文不棄一怔,但她既然叫了自己“表哥”,自己不得不跟著她的口吻說話,連忙含笑道:“表妹,是你,哦,家父、家母沒來,特地叫我趕來拜壽的。”


    兩人這麽一說,迎賓的執事就悄然退下去了。


    荊一鳳悄聲道:“你這時候才來,害人家等了一個上午啦!”


    在她心裏,和他已經是極熟極熟的人了,所以語氣之中,就含有責怪之意,好像宇文不棄真是她青梅竹馬的表哥了。


    宇文不棄陪著笑道:“表妹,對不起,讓你久等,真不好意思。”


    大天井中,站滿了各式各樣的人,男的一個個身穿錦衣,女的更不得了,不管是大姑娘、小媳婦,連上了年紀的老太婆,誰不刻意妝飾?好像拜壽是假,一個個賽美來的!


    但盡管男的穿了簇新錦衣,女的花團錦簇,現在經宇文不棄、荊一鳳兩人一比,一個是劍眉朗目,唇紅齒白的美少年,風度翩翩,有如臨風玉樹,一個是蛾眉皓齒,嬌豔如花的美姑娘,風姿綽約,有如臨波仙子!


    這真是一對璧人,並肩從眾人麵前行過,教男人恨得朝宇文不棄橫眉瞪眼,自慚形穢,教女孩兒妒得朝荊一鳳直是披嘴,還不知道自己隻是烏鴉而已!


    “表哥。”


    荊一鳳發現有許多眼睛正在瞪著自己兩人,她心裏又喜又羞,紅暈著臉頰,低低的叫了一聲,腳下細碎而快,說道:“我們快走。”


    宇文不棄問道:“我們到那裏去呢?”


    荊一鳳道:“你先到我那裏坐一坐,待迴,我會讓春雲去交代迎賓處,給你準備住處的。”


    宇文不棄悄聲道:“表妹,謝謝你。”


    荊一鳳迴頭朝他甜甜一笑,兩人穿行長廊,出了月洞門,穿行過幾進屋宇,才行至東園。


    園門口站著兩名堡丁,園門左首貼著一張大紅紙,上書道:“來賓止步”四字,本來是不讓一般人出入的,但宇文不棄有荊一鳳同行,堡丁自然不敢攔阻,還朝二人躬身為禮。


    到了小樓樓下,這迴宇文不棄才看清樓下兩扇朱門門額上,有一扇形小匾,題著“涵青閣”三字。


    荊一鳳推門而入,就嬌聲叫道:“春雲,客人來啦!”春雲三腳兩步的迎了出來,看到宇文不棄,就躬躬身道:“小婢春雲,給表少爺叩頭。”


    荊一鳳親切的道:“表哥,到樓上去坐吧!”


    舉步往樓梯上走去。


    她這麽說了,宇文不棄隻好跟著她上樓,他也知道在樓上說話,比較方便。


    兩人剛在起居室坐下,春雲已經沏了兩盞香茗送上,說道:“表少爺請用茶。”


    她拿眼偷偷的看了宇文不棄一眼,紅著臉道:“表少爺,表小姐今天一清早為了你要來,連早點都來不及吃,就到前麵去了。”


    荊一鳳輕啐道:“你少嚼舌根,還不下去,去告訴廚房一聲,中午做幾個精致的好菜,送到這裏來。”


    春雲答應一聲,正待轉身。


    “還有。”


    荊一鳳又道:“你去告訴周管事,給表少爺安排住處,表少爺難得來,地方要清靜些的。”


    春雲又應了聲“是”,才轉身下樓而去。


    “表妹。”宇文不棄低低的叫著。


    “嗯!”荊一鳳和他兩人相對,粉臉不自覺的起了一層紅暈。


    “表妹。”宇文不棄又低低的叫了一聲。


    荊一鳳嬌嗔的道:“你有話就說呀!盡是叫著幹麽?”


    宇文不棄站起身,走到她麵前,壯著膽子,伸手握住她柔荑,紅著俊臉,輕聲道:“表妹,小生恨不得叫你一千聲表妹,一萬聲表妹,表妹,你說好麽?”


    荊一鳳讓她握住自己的手,赧然一笑,柔美的道:“表哥喜歡叫,就叫好了。”


    說著“噗哧”笑出聲來,一手抿了抿嘴。


    宇文不棄乘機又握住了她另一隻柔荑,輕輕把她拉了起來。


    荊一鳳嬌軀一顫,吃驚道:“表哥,你這做什麽?”


    她話聲未落,宇文不棄已經把她拉到了麵前。


    四月相對,荊一鳳脹紅著臉,輕輕一掙,輕喘道:“表哥,你快放手,別要給人家瞧見了。”


    宇文不棄輕笑道:“我們是表兄妹,本來就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伴侶。”


    荊一鳳披披嘴道:“原來你很壞!”


    她一個嬌軀緩緩偎入他的懷裏。


    兩人偎依了一陣,荊一鳳才輕輕把他推開,低聲道:“你坐下來咯,我有許多話要和你說。”


    宇文不棄也道:“我也有許多話要你說呢!”


    荊一鳳舉手掠掠鬢發,說道:“那就你先說咯!”


    宇文不棄迴身坐下,和她隔著一張茶幾,輕聲道:“昨天我出去之後,發現林姑娘給我的洗容劑包著一張字條。”


    “字條?”


    荊一鳳問道:“她在上麵寫了些什麽呢?”


    宇文不棄就將林秀娟托自己今晨到大佛耳朵裏用木炭寫“安眉”二字,以及那怪老婦人如何和自己動手,後來又托自己稍一個字的口信,詳細說了一遍。


    “安眉,正……”


    荊一鳳輕輕念著,鳳目一抬,問道:“這是什麽意思呢?”


    “小生就是想不出來。”


    宇文不棄望著荊一鳳,含笑道:“所以隻好來向冰雪聰明的表妹求救了。”


    荊一鳳眨著眼,說道:“你想不出來,我怎麽想得出來呢?”


    宇文不棄想起她當著許多人叫自己表哥,待迴管事來了,自己如何迴答,這就問道:


    “表妹,你告訴春雲,要周管事給我安排住處,待迴若是問起來,小生怎麽說呢?”


    荊一鳳笑了笑道:“不要緊,你就說我們是姨表兄妹就是了,你還是叫宇文不棄,這裏的人,除了舅舅,沒有人弄得清楚的,就是見了舅舅,你也叫他舅舅,他從不問長問短的。”


    “姨表?”


    宇文不棄想了想道:“不對,我們是姨表兄妹,那就是說,我娘是他妹妹了,他有幾個妹妹,會不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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