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義道:“弟子既不敢和師叔動手,但又父命難違,兩者都使弟子為難,因此弟子想試試暗器,弟子若是僥辛獲勝,就請慕容老前輩矜全,弟子可以保住此關。若是弟子失敗了,弟子自當束手就縛,聽憑處置,這樣弟子也盡了守關之責,不知師叔以為何知?”說完,再以“傳音入密”說道:“師叔既擅‘紅焰掌’就不懼火門暗器,可以接,也可以把它拍擊迴來,弟子出於無奈,萬望師叔手下留情。”


    慕容廉明的臉色又帶著一絲的詫然問道:“宇文大俠,這一劍若是照出手時的速度看,敝人是輸定了,雖然我們各保持的距離差不多,但是大俠的劍勢已發九成,敝人則才發出三成左右,如果我們不停手,敝人一定是首遭劍刃,不知大俠可以臨時止住了勢子,藏而不發了。”


    “據敝拜兄所知,圖共四份,圖中有各式各樣暗記,必須從四張圖的暗記中,找出真正的秘密記號,串連秘記才能顯示藏寶圖位置。敝拜兄那張圖是祖先傳下來的,他根本不知道那些各式各樣暗記有何意義,所以才放出風聲,希望其他三張圖的主人,能出麵共同參詳。閣下,一張圖有如廢物,何苦用血肉爭取?老實說,是否真有珍寶埋藏,誰也不敢斷定,說不定是一場騙局呢!”


    桌邊,展紅綾深垂著頭雙手蒙著臉,雙肩在不住的哆嗦,她以前不明白什麽叫殘酷,什麽叫狠毒,現在,她深深的了悟了;人世間的悲慘並不局限於精神上的,現實的痛苦也同樣的來得淒厲,而江湖上的歲月原來竟如此灰澀,如此恐怖與血腥!


    “愚兄曉得,吾弟不必掛念,你和平兒找到迷魂塔,掘得奇書寶錄後,應立刻返迴紫金穀,咱們的功力一旦大有成就,便可大興問罪之師,萬一仇家先吾弟而返,愚兄不幸飲恨泉下,亦請不可過份悲傷,應節哀含悲,矢誌複仇才是。”


    直到這時止,這麽多的江湖豪客經過他身邊,都沒有人對他注意過。隻因一來董元任身穿長衫,後麵看去有點文縐縐的,加上他身上沒有兵器。江湖最紮眼的便是身懷兵器之士,碰上了總要看上一兩眼。董元任既沒有兵器.便無人注意他。


    如煙道:“這不是輸贏勝負的問題了,而是運氣與生死的遇合,他對我的劍招不熟,我對他的劍招也同樣的不清楚,碰巧了,我的招式攻中了他的弱點,就是他死,反之就是我倒下來,像雲青這樣,能夠挨到對方的招式完全施展後再予以化解,我的確沒這個本事。”


    郭正義自知武功和他差得很遠,不聽話也不成,他不用多問,也不用求饒,宇文不棄要他跟著走,他就跟著走,就不會有什麽差錯,於是他沒再開口,隨著宇文不棄身後,走出房門,由宇文不棄會了店賬,相偕離店,一路朝十字河奔來。


    “對,打架用的。”他的嗓門特大,店外已有人探頭探腦看熱鬧了:“貴地鄰近嵩山,少林武技名滿天下。但他們穿布統短快靴,薄底便於跳縱。我不同。”“客官有何不同?”


    胖掌櫃召來了工匠,準備替他量腳。“我的腿很厲害,善用腿攻,與少林善守不同;佛門弟子缺乏傷人的霸氣。用腿攻不但可以及遠,一腳可以把人踢得半死。喂!什麽時候可以交靴?‘


    郭正義沉默的望著自己青腫發紫的雙手,十個指頭都已結了暗紅色的血疤,他搖搖頭,慢慢地道:“黑手黨能把他們的手下訓練到這種地步,實在不是易事;人隻要不畏死,這世上就沒有再值得懼怕之事了,現在,我隻懷疑一點,黑手黨中,是否每一個人都和他們兩個一樣?”


    胖和尚聞言狂笑三大聲,口沫四濺的說道:“你是神州劍聖陸守智?真是新鮮事兒一件,你能瞞過別人的眼睛,卻休想蒙混我胖和尚,不過,你姑妄言之,我胖和尚姑妄聽之,姑且假定你就是陸守智,但請別發脾氣,聽老衲一言如何!”


    “對,咱們招惹不起。”鷹目特別銳利,露出一口尖牙齒的人,目光落在一個虯須食客身上:“至少那個什麽嗜血夜叉楊廣,就是名震天下的嗜血惡魔。咱們這些隻能在河南家門口道字號的人,哪敢招惹他自尋死路,咱們所練的幾手鬼畫符,還不配替他抓癢呢。”


    慕容廉明欣慰的一抱拳,膳廳那邊的小通道裏,已匆匆奔出來一名無雙派弟子,他渾身沾染著汙泥,滴淌著混水,一見慕容廉明,已氣急敗壞的道:“稟尊主,這家店裏混進黑手黨的奸細來了,他們將原來的廚司及那兩個夥計縛得像四個粽子一樣置放在屋後一個巨大而涸舊的溲水缸裏,弟子等將他們救出來後又發現在河濱下麵百丈遠處有七八條人影在拚命奔逃,提大師兄即率弟子等追去,好不容易趕上了,與對方交手不到幾合,他們又轉身逃走,大師兄諭令弟子趕迴向尊主稟告……”


    再得敝人評定上下,也不是以個人修為而言,而是以招論武,大俠的劍招既含無窮之變化,也具無窮之發展,劍出氣勢磅礴,氣吞河獄,而敝人的劍式卻專走偏鋒,極盡詭詐之能事,大俠之劍以勝敵為主,留人六分生機,敝人之劍以殺人為主,不留半分退路,即此一端,勝負已見。”


    林全道:“今日的貴客高朋極多,就算是小的一直跟隨胡良賓大爺,一向也以為隻有關洛一帶的同道朋友被邀,人數不超過二三百人。但方才聽說因其他地方來了不少高朋,胡大爺和尉遲爺一商量,決定今日在北方所有的同道朋友之前,介紹查大爺與眾人相見,並擁護他做北六省的總瓢把子……”


    郭正義先前曾聽宇文不棄說過慕容廉明遭擒之事,還隻當是宇文不棄恐嚇之詞,如今這話從九頭獅子郭正義口中說出,那就不會錯了,他心中暗暗感到不解,府主一身武功,已得天毒子真傳,豈同小可,就算九頭獅子郭正義,也未必能是他對手,怎會出師未捷,就遭生擒?


    胖和尚聽在耳中,慨然長歎一聲,暗罵一句:“老糊塗!”方待答言,神州劍聖陸守智蹙眉一想之後,臉色忽然和緩下來,小聲對慕容廉明道:“三弟之言固然很有道理,不過,江湖上的事風險甚大,最是不可思議,處處要存三分防人之心才對,此人難保不是仇人的爪牙?”


    “中州雙奇,你兩個雜碎給我好好地記住。”近窗角一桌的一位銅鈴眼食客,憤然投杯而起:“強龍不鬥地頭蛇;咱們光臨貴地,並不想招惹貴地的蛇鼠。咱們所辦的事,也沒損害貴地好漢的利益。如果你們強出頭幹預,休怪咱們把貴地鬧得烈火焚天,你們最好識相些,在一旁袖手旁觀是有好處的。”


    忽然,慕容廉明像是呻吟般叫了一聲,前麵,在河水夠得上的沙濱,有三個白衣人卷曲於地,他們都俯臥在泥沙裏,渾身染滿了血跡,河水靜靜吻著他們的身體,每次浸過他們的身上,都帶下去一片殷紅的血水,他們如此安謐的將半個身軀埋在泥沙中,毫不動彈,像是三截沒有生命的灰白木頭……


    胖和尚翻了一個白眼,未再答言,立時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也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已將桌上菜肴吃去一大半,杯盤狼藉,湯菜橫流,嘴角,手上,遍是肉屑菜沫,吃相不堪入目,菜足飯飽之後,舉袖一揩,咧嘴笑道:“嗯,色味俱佳,可口可口,我胖和尚倒該謝上一謝。”


    “那一定是哪一個子養的亂造謠,狗娘養的雜忡亂栽贓。”他破口大罵:“神力金剛最先被出山虎捉住,轉交給黑龍,又碰上神龍硬搶,殺得鬼哭神嚎。神力金剛如果有藏寶囤,會落在我手中,他破捉之後,我敢打賭,他身上每根汗毛,都被三方的人一根根數清了,除非藏寶圖比汗毛還要小,不然早就被搜走啦!”


    宇文桃紅替他們介紹一下,顧禦風甚是精乖.一聽這家夥居然是隨侍天下黑道盟主七步魂董元任多年的得力手下,早年已在黑道上大大有名,便不肯與他暗較功力,抱拳行禮道:“秦兄是道上前輩,在下心儀已久,今日幸會得很。聞說秦兄一向跟隨天下同道盟主董老前輩,隻不知今日何以有暇光臨?”


    這也有個名堂,叫做“連環九轉”。因為每一顆銀丸,都是在空中旋轉不停,九顆“火星銀彈”,旁人既無法用手去接,那就隻有閃身躲避,但別的暗器,你躲得開,火字門的暗器,乃是火器,你接得住,還可以丟出去,既不能接,那就隻有眼睜睜的看它落地爆炸。


    這胖大漢子的一身功夫又狠又辣,也是一雙肉掌,出手之間卻是狂猛無比,半弧手提堯被人家逼得迅速躲閃不已,看得出提堯已是招架不住,雖然,他仍然在咬著牙硬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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